王羽塵迷迷糊糊的醒來,血紅的水將他淹沒,光線暗沉的看不到水面,沒有窒息,王羽塵沒有絲毫的窒息感,他的身體不斷的往下沉,水壓壓迫的他動彈不得。
“這裡是哪?”王羽塵掙扎無果,痛苦自語。
“你的苦海!”
譚雨生出現了,他完好無損,在這血色水底行動自如,他微笑着看着王羽塵,譚雨生招招手,王羽塵不再下沉了,他的身體也顛倒過來,擺正了身體。
“苦海?”
“嗯,苦海!”譚雨生說:“你殺了無數無辜的人,這裡是他們的怨念聚集而成的海。”
“殺人?我沒殺人啊!”王羽塵面色慘白。
他說的沒錯,他沒殺過人,從來沒有,兩個多月前他還是個普通的不得了的學生,手無縛雞之力,就連審判喰鬼都不忍心的孩子!
“是麼?”譚雨生不置可否:“察覺到了這裡的怨氣了嗎?他們濃郁的讓人感到顫慄,他們對你充滿了仇恨。”
王羽塵面前出現了無數畫面:“宗叔!”
他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時候宗叔還年輕,宗叔拿着一把刀,殺掉一個又一個人,吸食他們體內的靈質,手段殘忍,宗叔眼裡盡是冰冷,一點都不像他認識的那個鄰居大叔。
從年輕到中年,每個殺人的場景都在王羽塵眼前播放而過,那吸食靈質的場景讓他感到作嘔,一具具屍體好像放電影一樣從他眼前掠過。
“看見了麼?這是死者在向你控訴呢!”譚雨生在王羽塵耳邊輕聲說。
王羽塵陡然驚醒,他嚇得坐在了地上,不知道何時,畫面中宗叔的身影早就換成了他,他在殘忍的殺掉一個個無辜的人,毫無憐憫之心,那是他嗎?
“那不是我!怎麼會這樣?”王羽塵嚥着乾澀的喉嚨。
“那就是你啊,你不記得了嗎?那些事情可都是你做的哦!”譚雨生的聲音蠱惑的響徹在耳邊。
“不可能,不可能,那絕對不是我,我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絕對不可……”王羽塵勉強的扯着笑,竭力的否認,突然,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怎麼樣?想起來了?”
王羽塵恐懼得瑟瑟發抖,他想起來了,那些殺人的場景清晰的印刻在他的腦海裡,如同親身經歷,殺人時興奮到顫慄的感覺猶如昨日,缺少靈魂的飢餓感還歷歷在目,這些全都刻在了他身體裡的每一處角落,他的否認在身體的條件反射面前毫無說服力。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王羽塵擺着腦袋,哭喊着否認,那些明明不是他啊,明明不是,他往後退去,想要擺脫這些鬼東西,突然,他打掉了譚雨生的手,捂着耳朵瘋狂的逃跑。
“你能逃到哪去?這片海都是他們啊,你殺了這麼多人,他們會追你到天涯海角的。”譚雨生漸漸消失了,消失的時候他嘴角帶着笑。
尖叫、哀嚎、咒罵、求饒聲如影隨形,不管王羽塵逃到哪,都能聽到這些聲音,一個個人影糾纏着他,好像惡鬼索命。
“別過來,別過來,你們不是我殺的,不是我!”
王羽塵揮舞着手臂,喝退鬼影,可那些鬼影一浪接着一浪涌上,如跗骨之蛆撲上去,黏在他的身上,將之淹沒。
不知道何時,鬼影變成了屍體,王羽塵陷入了一座屍山中,乾屍撕扯着王羽塵的身體,像是要把他撕碎吞下。
王羽塵再也沒力氣掙扎了,他恍惚的閉上眼睛,嘴裡還在不斷重複着那句“不是我”,在閉上眼睛前,他好像看到了天使,天使有雙紅寶石般的眼睛。
………
雲秋桐罵道:“混蛋,你們在幹什麼?王羽塵還在裡面!”
楊樂芷攔在她的身前,她背後有着一頂金鐘,佛光普照,上有梵文,金鐘旋轉,清澈的鐘吟聲連續不斷。
“已經沒有時間了,等不到他出來靈胞就已經爆炸,我們必須在這之前穩固結界!爲了他一個人放出這個怪物,只會害了所有人!”葉秋淡淡的解釋說。
雲秋桐咬牙切齒,但出奇的沒有反駁,葉秋說的沒錯,那隻怪物如果接觸到外界的靈質,將會無限膨脹,那不是他們能夠對付的,接觸到靈質的赫鬼只有靈御纔有能力祓除。
雲秋桐看了眼結界裡的怪物,那隻怪物正在衝擊着結界,他沒有絲毫的靈智,但卻憑藉這本能知道外面才能讓他更加強大。
而王羽塵就在他的身體裡,赫災爆發的一瞬間,靈胞會瘋狂的掠奪外界一切的靈質,王羽塵被當做一部分融入了赫鬼體內,必須要儘快將王羽塵救出來,如果遲了,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樂芷,開始禊袚!”葉秋吩咐道。
“哦!”
楊樂芷轉過身,指揮着金鐘飛掠過頭頂,金鐘撞在結界上,卻輕易的穿過,身軀龐大的赫鬼一瞬間就發現了它,持有靈是由靈質組成的,靈質對赫鬼的吸引力就好像聞到腥味的貓,有着致命的誘惑。
赫鬼高高跳起,撲向金鐘,在他觸碰到金鐘的一瞬,金鐘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狂風肆掠,金光普照,觸碰到金鐘的赫鬼好像遇到了剋星,如雪一般消融,金光驅散了污穢,赫鬼在地上,卻並沒有消亡,整個身體都變小了不少,靈胞消失了大半。
“空,切開它,讓我進去!”
葉秋剛露出了笑,卻突然轉頭,怒喝:“秋桐,你幹什麼!”
銀光撕開了結界,靈質跟隨着空氣涌進了結界,赫鬼陡然膨脹幾分,它察覺到了出路,迅猛的奔來,雲秋桐對葉秋的喝聲顧若罔聞,直接衝進了結界,一刀砍在了赫鬼的身上。
背後的結界癒合,出路被堵上了,赫鬼怒吼,他憤怒的攻擊,雲秋桐被打翻在地,她早在之前的戰鬥中用盡了力氣,完全不是赫鬼的對手。
“社長!”易陽看向了葉秋。
“該死的!”葉秋咬牙罵了一句:“縮小結界範圍,控制赫鬼的行動,找機會把她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