隼輕鬆的躲避雲秋桐的刀鋒,儘管雲秋桐的速度、力量等各方面都有了顯著的提升,但依舊不是他的對手,給予獵物希望,又一點點的把她逼向懸崖,最後推向絕望的深淵,這纔是他最喜歡的方式,從戲耍中找到樂趣。
“喂喂喂,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隼再一次躲過雲秋桐的刀,刀鋒從他鼻尖擦過,可他依舊處變不驚,“人類可不會有這樣的恢復力,連心臟沒了都能復活,說你是喰鬼也不是,沒有血腥味和‘暗靈質’,是靈?靈的心臟沒了,就算能夠恢復也會躺在地上沒力氣吧?”
隼已經對雲秋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這種超越規則的存在實在是勾起了他的求知慾,如果不是因爲對那些數據和研究機器頭疼的話,說不定他真會和靈科院的那羣瘋子一起搞解剖。
“無可奉告!”雲秋桐看準機會釋放了空的能力,“空,切割他。”
紅黑色的光芒從刀鋒上飛射而出,隼身形閃爍,瞬間躲過了雲秋桐的攻擊,紅黑色的光芒沿途摧毀一切,留下如深淵一般的溝壑。
“喔!好險,差點死掉了。”隼重新出現,他勾着腦袋看向深淵,佯裝兢懼的拍着胸膛,突然,他的音調有些詭異的問,“這種程度的攻擊,只有史詩才可以吧?”
“你拿的是史詩?十二史詩,你拿的是誰?勾陳還是太陰?以你現在的本事還無法催動史詩吧?”隼滿臉好奇,“有趣,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
“你廢話真多。”雲秋桐跳了起來,她纖細的身影隱藏在了月光之下,隼擡頭,卻被圓月晃到了眼。
“三日月斬舞嗎?”隼眼睛眯得越細了,彎彎的像月牙,溫柔而刺眼。
“可惜這個對我沒用啊!蜂鳥,狂風亂舞!”
無數飛刀開始旋轉,捲起了小腿粗細的風暴,無數龍捲互相影響,毫不示弱的爭奪領地,切割對方的空間,將它們之間的一切都攪碎。
無數細龍捲衝上天空,雲秋桐首當其衝,她被扯進了這個龍捲絞肉機,衣服被撕碎,身上出現一道道細小的傷口,卻又快速恢復。
“空,切開它們!”
雲秋桐用空打開了一條路,但三日月斬舞也失去了作用,隼抓住這個機會,展開了攻擊。
“蜂鳥,爆碎擊。”
飛刀洞破空氣,以子彈般的速度射向雲秋桐,雲秋桐踩動腳板,壓縮的靈質爆發,她的身形偏移,躲開了一把飛刀。但飛刀太多了,身在空中等於成了一個活靶子,以她現在對靈質的掌控力,頂多在空中調整三次身形,她還是不免被飛刀射中,一柄飛刀直接射入了她的腹部,在接觸到腹部的一瞬間,飛刀造成了暴擊,火光把她的腹部炸開了,血肉淋濺出來,她的腹部被開了一個洞。雲秋桐跌落在地上,雙目無神。
“哎呀呀,不是都讓你小心了嗎?你死了我怎麼和隊長交代?”隼看似擔心,卻依舊笑眯眯。
雲秋桐的腹部突然被高速分裂的靈胞修復了,她又站了起來。她就想一個不死戰神,一次次倒下,一次次復活,永無止境,她永遠都握着刀鋒,征戰沙場。
“要是我有這種能力就好了,想死都死不了。”隼有些羨慕的說,“上帝還真是眷顧你。”
“上帝?可在我眼中卻是魔鬼。”雲秋桐臉色蒼白,修復那種程度的傷口對她造成了極大的負擔,她不得不加大了額頭上印記力量的輸出,以彌補恢復傷勢產生的消耗。
“就算是魔鬼,我也願意啊,不過就是交換一下靈魂罷了,這種交易其實也蠻划得來的!”隼打了一個響指,“蜂鳥,擊碎她!”
輕言淡語間,隼又開始了攻擊,蜂鳥一柄柄射出,地毯式掃射又開始了,但云秋桐這一次沒打算坐以待斃,她將空插入了地面,紅黑色的光罩將她所在十米範圍內全部籠罩進去,所有進入光膜的蜂鳥全都兀然消失,毫無徵兆。
空直接將他們剝離出了這個空間,在光膜裡的空間完全被他掌控,空間系的空很容易做到這一點,以前受限於雲秋桐的能力無法施展,但現在有了印記的加成,雲秋桐已經很輕鬆的將這一招掌控。
“有意思,不過,我玩膩了。”隼笑了笑,他撐了撐懶腰,“還是快點結束吧,別掙扎了,跟我回去,正好可以和那小子做個伴!”
“估計你們的計劃會落空,你們抓不到他,我同樣也不會跟你們走的!”雲秋桐冷笑,王羽塵已經逃跑了,那個隊長至今都沒有行動,現在王羽塵恐怕已經找個地方躲了起來了吧?
“哦?你真以爲那小子逃得掉啊?我們隊長可是從來不允許失敗的。”
雲秋桐目光一凝,有種不好的預感。
“秋桐!”王羽塵的聲音竟然從她身後響了起來。
雲秋桐驚悚的回望,王羽塵竟然氣喘吁吁的站在她身後不遠處,而他手上則是抱着奈兒。
“你,我不是讓你跑了嗎?你爲什麼還回來?”雲秋桐怒罵,她現在自保都很成問題,現在又多了王羽塵一個累贅,這下子情況更加糟糕了。
“我,我已經很盡力的跑了,可是,我,我找不到出口,我跑不出去,不知道怎麼的又轉回來了。”王羽塵放下了奈兒,他實在是跑不動了。
雲秋桐陡然望向那個一直冷漠的站在原地的隊長,那個傢伙一直都在那,從來不擔心王羽塵會逃掉,是他!是他搞的鬼!
“嘿嘿,你以爲我們隊長憑什麼會淡定的什麼都不做?”隼的那張狐狸臉更加奸詐,“我們隊長能夠扭曲一切,只不過是給那小子弄了個永遠走不出去的迷宮而已。”
“隼,你話太多了,快點吧,我的耐心不多。”隊長終於邁開了腳步,目標是王羽塵。
雲秋桐奔過去,不能讓那傢伙抓到王羽塵,不然就糟了!可隼卻攔住了她:“你也聽到了,我們隊長髮話了,拜託讓我輕鬆點嘍!”
“奈兒,讓開點。”王羽塵推開了奈兒。
他要戰鬥了。
王羽塵知道自己不是那個撲克臉的對手,但他不得不迎戰,小人物也有尊嚴的好不好,逃都不讓逃,那就只能拼死了,反正炮灰士兵始終要戰死沙場的,早死晚死都是一個樣。
王羽塵又抽出了擬刀,這是他唯一武器。
“放棄吧,在我面前,你連刀都揮不動。”隊長聲音如冰塊一樣,寒冷刺骨,沒有其他的感情,只有濃濃的蔑視和高傲。
“揮不動,誰說的,小看我可是會……”王羽塵並不服輸,他準備揮刀砍向他,可對上隊長的眼神之後,他的全身就好像被石頭壓住,他又一次陷入了那種詭異的情況,呼吸困難,彷彿溺水。
隊長的腳步在王羽塵的耳中異常清晰,他只能聽到腳步聲,他分明看到雲秋桐和那個狐狸臉交手的同時在喊着什麼,但他就是聽不到,那把小刀刃和空的精鐵交鳴聲呢?爲什麼聽不到?王羽塵張開嘴,想要呼喊,可他自己就是聽不到聲音。能聽到的唯一聲音就是那個撲克臉的腳步聲。
“實力的差距足以讓螻蟻生出對世界的恐懼,那種恐懼名爲死亡。”隊長越來越近,他冷冷的說,“陷入對死亡的恐懼之人,除了死亡無法感知到任何東西,包括自己!”
“螻蟻,你能感知到的只有身爲死亡的我!”
隊長站定在王羽塵身前,居高臨下,眼神漠然的像在看着渺小的灰塵。
“恐懼?對,是恐懼,我在戰鬥!”隊長的聲音警醒了王羽塵,王羽塵開始催眠自己,“秋桐告訴過我的,被恐懼佔據心靈的人,還沒開局就輸了,不能這樣,不能這麼下去。”
“不能畏懼他,我一定能戰勝他的,他現在毫無防備,破綻百出,一刀,只要一刀我就能解決掉他。”
“啊!”
王羽塵突然怒吼,他能聽到了,他能聽到自己的聲音了,他重新獲得了感知,雲秋桐的聲音,精鐵交鳴聲,心跳聲,呼吸聲,所有的一切。
王羽塵揮出了刀,隊長距離他只有不到五步的距離,只要砍在他的身上,他就成功了。
“鐺!”
王羽塵的臉僵住了,他的刀被隊長擋下,一根手指,隊長只用一根手指擋住了他的刀。
這不可能!擬刀沒有刀刃,但它能夠打散掉所有的靈質,砍在人的身上會造成細胞壞死,沒有靈質的細胞會直接窒息掉。
他是怎麼做到的?
“我應該誇獎你,螻蟻,能夠從恐懼迷宮中走出來,說明你還有戰鬥的勇氣。”隊長垂下眼皮,他還是沒有正眼看一次王羽塵,“但你會後悔的,因爲你會知道什麼叫做無法逾越的差距。”
王羽塵的胸膛毫無徵兆的噴出了鮮血,從左肩一直延伸到右下腹,像刀一樣的傷痕,可隊長卻從未動過手,就好像憑空生出來的一樣。
王羽塵睜大雙眼仰面倒下,擬刀掉在地上,發出鏗鏘之聲。
隊長瞥了一眼,說:“這種廢鐵,連我的衣服都弄不破。”
血像泉涌一般噴出,染紅了地面,稽留成血泊,沒有停止的跡象,王羽塵眼睛開始模糊,呼吸開始變得衰弱。隊長冷冷的看着他,他的一根手指上滴落了一滴血,他的手指已經被染紅了,那不是他的血,而是王羽塵的。
“爲,爲什麼……”
王羽塵張了張嘴,聲音小的連他自己都聽不見,傷勢竟然沒能修復!寄生在他身上的靈胞每一次受傷都會及時修復他的傷口,可這一次他的傷口卻沒有一點反應,靈胞連分裂的跡象都沒有。
“別想了,螻蟻。當靈質強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連靈胞的分裂都可以抑制!我當初狩獵喰鬼之時,連審判都不需要。”
隊長再一次舉起了手指,他準備再一次斬下,他淡然的眸子中未泛起絲毫波瀾,彷彿王羽塵的生命在他眼中無足輕重,手指落下了,可這時他視線中卻突然闖進了一個柔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