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沒有哭的意思,只是看到許賦那樣的背影后眼角會有點溼潤,她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麼辦,是繼續吃自己的飯還是就此離開,趁她的心撕裂之前,趁他們兩個吵的水深火熱的時候。
突然一張白色的紙巾遞到自己的眼前,齊小潔順着那張紙巾看過去就是一隻白皙漂亮的手,再往上看去就是何方一張沒有表情的臭臉。她顫巍巍的伸出手想要接過那張紙巾,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巴掌聲在安靜的餐廳內響起。
齊小潔抿直了脣線,眼神越過何方往許賦那邊的餐桌看去,只看到何方站立着還保持着手揮下來的姿勢。而許賦的背影此時顯得更爲蕭瑟了,他就像一個以一敵百的將軍,還在死守自己最後一片國土。
丹妮再罵的時候說的已經是英文了,齊小潔聽不懂,但是聽何方那個狠厲勁兒,覺得丹妮就好像要把許賦扒皮吃了一樣。肯定不是在說什麼好話。齊小潔默默地接下那塊方巾,不敢開口問何方關於丹妮現在在罵的話,因爲一不小心就會把丹妮引過來。
這樣的場景無不在提醒她,許賦現在這麼隱忍,完全是爲了她,爲了他們的未來。不管丹妮罵的是什麼,許賦能夠忍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你爲了她居然連被我打都不在意?我之前對你不夠溫柔,對你不好嗎?你爲什麼就是不願意接受我?”
丹妮的話在他心裡環繞,但是昨晚那種似夢非夢的觸感讓他一時間失去了判斷的能力。他看似在聽丹妮的話,其實只是在發呆。平時太忙,他連想她的時間都沒有,現在有時間想了,還不抓緊時間想。直到耳邊的噪音停了下來了,他輕輕的問一句:“你說完了嗎?說完了就好好吃飯,爲了赴你的這個約我已經推掉了很多工作了,你還要我怎麼樣?就是因爲你這樣的行爲,我今晚就要加班到天亮。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嗎?”
許賦說這段話是用中文說的,所以就算是齊小潔隔着他有點遠都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心裡有說不來的感覺,她只能不停的吃東西以排擠現在的難受,何方已經停筷子了,她似乎又在發呆了。
“所以這就是我的錯?許賦,心裡其實根本沒有我對不對?不然你怎麼會這麼忙,都是藉口對不對?”丹妮就像所有女人一樣,認爲男人以忙爲藉口不理會自己就是變心了,她失去理智的質問着,把餐廳大部分的人都嚇跑了。
餐廳的服務員也看不下去,把經理找了過來,但是經理一看到丹妮就吩咐下去,讓服務員都好好跟現在在餐廳吃飯的客人解釋一下,就當這次是餐廳請他們吃了,歡迎他們下次再來。
許賦慢悠悠的吃東西,平時太忙了,吃的東西都是在折磨自己的胃,他已經很久沒喲這麼悠閒的吃飯了。丹妮看到他這麼不把自己的話放在心裡就更爲生氣了,但是她已經想不到別的辦法了,她哭過,鬧過,也曾以死相逼,但是沒一次是真的能夠把鎖的住的。
一次次無望的爭吵已經把她的耐心消耗完了,她此時鑑定無比的相信自己需要一個絕對能夠把許賦留在自己身邊的辦法。她慢慢平靜了下來,但是此時餐廳的人都查不多走完了。
服務員纔跟齊小潔她們說完,餐廳就已經恢復了安靜。齊小潔左右看了看,發現現在走好像還有一點難度,因爲餐廳裡面已經不剩多少人了,她們如果現在走的話必定會很顯眼。到時候不說是被丹妮發現了,就算是被許賦發現了的話事情都不好辦。齊小潔偷偷給何方遞了一個眼神,想要知道下一步的動作,卻發現何方雙眼無神,根本不在狀態。
情急之下齊小潔擡腳踢了一下何方的腳,何方這纔回過神來,有點無辜的看着她,完全就是一副剛回魂的狀態。沒救了,齊小潔腦子裡閃過這幾個大字,她用口型問道:該走了!
何方這才發現餐廳的人都已經走的七七八八了,她稍作思考,找了一條比較隱蔽的路線帶着齊小潔悄悄繞了出去,期間都沒有靠近許賦少於二十米。但是,即使這樣,許賦還是在菜香中嗅到了他熟悉的味道。他猛然擡頭四處觀望,卻只看到丹妮那張讓他倒盡胃口的臉。
丹妮還以爲他在看自己,不由得臉紅着喝道:“你看我做什麼!”
他失望的收回自己的目光,最後還是有點不甘心的往大門那邊瞥了一眼,沒想到真的看到了熟悉的背影,他急忙喊道:“等一下!”
被他這一聲驚到的丹妮還沒明白許賦的意思,就發現許賦已經跑了出去,只留給她一陣涼透心底的風。
那背影不僅沒有停下反而走的越來越快了,許賦跑到門口後發現了這一點,連忙加快速度追了上去,卻沒想到那人也跑了起來。不過許賦的速度是槓槓的,沒一會兒就追上了氣喘吁吁的人,他抓住了那人的肩膀,雖然還是很瘦弱,但是已經比之前好多了。
“小潔,是你嗎?”許賦明顯感到那人身體一僵,心裡一喜,果真是她!
只聽見那人緩緩轉身……許賦壓抑激動的心情,然後,笑就僵在了臉上,隨後變成了苦瓜臉。
跟着他跑出來的丹妮在他身後問道:“你果然還在找她?”
“你不是小潔,你是誰?”許賦無視身後的丹妮,驚訝的問面前的人,這才意識到自己認錯人了,但是絲毫沒有爲自己認錯人感到尷尬。
“先生,我不認識你誒!”這人臉上左臉上長了一顆又黑又有毛的黑痣,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縫兒,聲音也嘶啞難聽,粗的就像男人的聲音一樣。“看你一表人才的,不會是想要劫色吧!”
那人忽然雙手抱胸,驚恐的問道,這樣的動作由她做出來簡直就在污染環境,許賦看的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這時候丹妮已經走道了他的身後,許賦這時候從口袋掏出一百,“大半夜的,稍微化個妝再出來啊,你這樣影響不好。”說着把紅票票放到那人的手裡,臉多看一眼都不敢再看,連忙轉身離開。
那兩人已經走遠了,回到充滿浪漫氣氛的餐廳裡了,被許賦認錯的人還久久停留在原地,捏着那張一百塊,捏到手心被自己的指甲刺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