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都已經有了五個女人了,還想着納妾,當真是貪心不足!他甩都沒甩他,直接走人。
現在的他,居然還有些慶幸,如果當時的他給那個人出了主意,是不是她就會是別人的了?
看着她那樣陌生的表情,他幾度以爲自己認錯人了。
他就那樣瞪着她,恨不得將她瞪出個洞來,隨即他想到一件事,伸手點住了她的穴道,說了句,“冒犯了!”
一把扯下她的腰帶,衣襟鬆散,直接看到了裡面嫩黃的兜衣,鳳儀頓時羞紅了臉。
她當然知道他在看什麼,她的胎記,一個紅色的花形胎記,形狀很好,看到的人一般都很難忘記的。
當那個花形胎記出現在他眼簾之中的時候,他不可否認自己內心的狂喜:他以爲他這輩子這也看不到她了,如今真實的出現在他的眼前,怎能不覺得狂喜呢?
“你還想要否認嗎?”
他認真的給她整理好衣衫,然後解了她的穴道,在她詫異的眼神下,將她抱進了懷中。
聽到他深情的喃呢,她頓時紅了眼眶,“喀絲麗,這麼多年了,終於又見到你了!”
她就那樣僵直着身子,任由他抱着,不反抗,可是也沒有推開他。
良久之後,她依舊是那句話,“你認錯人了!”
頓時,齊淑雲就急了,他狠狠的攥着她的手,“你告訴我,如果我認錯了你,那你身上的胎記我怎會知道?”
“告訴我,這些年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不來找我?我記得當初我是告訴你我的真實姓名的……”
“我不是你說的那個人,怎會知曉?至於胎記,這天下相似的人何其之多,胎記相同也不奇怪,不是嗎?”
“這位公子,男女授受不親,你如此輕浮於我,我未曾報官,對你來說已是恩賜,如果還這樣糾纏不清,就別怨我翻臉不認人了!”
“如果你想要報官,我悉聽尊便。只是,你不能不認我,喀絲麗,這麼多年來,我很想你!”
鳳儀聽不下去了,一把甩開他的桎梏,離開了那裡。
他一直在那裡乾瞪眼,反應過來之後便追着她的方向跑了過去。
他沒有問人,想來她交代了別人不讓人告訴他,她在哪個房間。於是,他只好一間一間的去找……
這是他生平做過的最瘋狂的事情了。
他逼着自己去忽視那些人的尖叫聲,一個個的去看,一個個的踢門……好吧,他這般有恃無恐,其實也是有原因的。一則是因爲這裡是喬書劍的地盤,他怎麼鬧最多說幾句,又不會真的惹下什麼事;二來這裡不同於別的地方,這裡的女子只賣藝不賣身,他自是不怕看到某些不宜看的畫面……
說到這裡,喬書劍忍不住叫道,“難怪那一日她們皆與我抱怨,說有個男子十分粗魯,將她們的客人皆嚇跑了!”
“兄弟,你知道你就那麼一鬧,她們那一日損失了最起碼上萬兩銀子嗎?”
“這筆損失,你得賠償。”
饒是齊淑雲也忍不住想要翻白眼,還從不知道,這男人居然如此小氣,竟然跟他談銀子這種俗事?
他們是兄弟,他造嗎?
兄弟之間,談銀子多傷感情?
他淡淡的瞥了一眼,“要錢沒有,要命不給,你看着辦吧!”
喬書劍聽得滿頭大汗,見過不要臉的,還真是頭一次見這麼不要臉的人!
好吧,看在他是他兄弟的份上,銀子就不與他計較了……
只是談及鳳儀,他無權過問她的事情。男女之間的事情,需得雙方自願,他於她不過是救命之恩,實在是不好出面管他們夫妻的私事!
喬書劍從他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他的意圖,連忙舉手遠離,“淑雲,別的事情咱們都好商量,唯獨這件事,我沒辦法幫你……”
“你知道的,她不認你,我也沒轍。我醫得了她的身上的病痛,卻醫不了她心中的傷。我想她不認你,無非是兩種情況,一則是以爲你已經娶妻,顯然這個理由很蹩腳,那麼就只有第二個了,她覺得自己對不起你!”
齊淑雲蹙眉,“她對不起我?”
“她會有什麼事情對不起我?”
“難道是?”
他搖搖頭,不可能的。她不是一個見異思遷的人,他們分別不過三載,怎麼會另投他人的懷抱呢?
而且他聽到的消息皆是鳳儀姑娘拒絕了無數男子。迄今爲止,沒有一個男子有幸得到她的青睞。哪怕是她的手,也未曾碰過一下……
如此想着,他迅速的推翻了自己的所想。
只是,不是這個原因,他實在是想不通喀絲麗還有什麼事情能夠覺得自己對不起他的。
“大概是孩子的事情吧!”
“那一段時間,我看着她****守着孩子小小的墳冢,口中喃喃自語,聽得最多的便是孩子的父親,當時我並不知道他是你的孩子,否則我不會那樣草率的葬了他……”
“淑雲,你不懂,孩子之於一個女人而言,是比性命還重要的存在。而且我還要告訴你的,那一次小產,她的身子元氣大傷,日後若是想要懷孕,怕是難上加難……”
齊淑雲的眼中迅速的閃過一絲痛苦。
這些都是他的錯。當初,若是他沒有被她迷暈,怎麼會讓讓她經受那些痛苦?至少,她承受痛楚的時候,還有他在身邊……
她怎麼會那麼傻,在他心中,她纔是最重要的那個人,孩子有沒有都不重要。有,那是錦上添花;沒有,那便是命!
想到喀絲麗受到的苦,他恨不得將自己碎屍萬段。
“淑雲,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你父親母親會同意嗎?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註定是無法與你相伴到老的。我們從小受的教育皆是一夫一妻,我們的妻子永遠只會是一人,不管她是否能夠生育!”
這是喬書劍所擔憂的。
自古以來,不孝有三,無後爲大。
他生爲齊家獨子,怎麼能讓齊家絕後呢?
縱然是齊叔叔再深明大義,怕是也難以接受吧!有些事情,早已出了長輩們能夠接受的範圍了。
“淑雲,這件事你要想好。不管你和她之前是什麼關係,現在,你要麼離她遠遠的,要麼只能娶她一人……觀花樓的女子,皆是我所救,我不可能看着她們從一個火坑跳入另一個火坑。猶其是鳳儀,她經不住再一次的傷害!”
齊淑雲臉色沉重,點點頭,“我會說服爹孃的。我相信爹孃皆是明白事理的人,就算是逼着我強娶他人爲妻,我不碰她,他們照樣沒轍!只是我必須要顧及喀絲麗的感受,我不能讓她再受到一絲絲的傷害!”
“三年前,她離開我的時候我便後悔莫及,現在,我好不容易見到她了,又怎會放任她離開我的世界?”
“書劍,你知道嗎?我曾經不止一次的在夢中看到她的身影,可總是那麼模糊,我甚至都快忘了她長什麼模樣了……可那一日看到她,我那麼肯定的認定那就是她,是我朝思暮想的妻子,你知道我的心有多激動嗎?”
“我想,定是老天垂憐,讓我們能夠有這樣重逢的一日。”
“其實,如今想來,我最該謝的那個人是你。是你救了她,是你在她最爲難過的時候做了我該做的事情!一世人,好兄弟,這輩子你的恩情我記下了,以後但有吩咐,我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喬書劍假意不悅,“你小子就是矯情!”
“都說是好兄弟了,怎的還有如此多的廢話?”
齊淑雲輕輕給了他一下,笑罵道,“你小子!”
喬書劍知道他此刻已經想開,心中也像卸了個包袱,搭着他的肩,“走,喝酒去!”
“好,喝酒去,我請客!”
“當然你請客。你毀了我上萬兩銀子,不要你賠就算了,怎麼着也該請頓酒賠罪吧?”
“賠罪就賠罪,今日我們不醉不歸……”
棲霞宮。
夢連溪擁着紅妝坐在窗前看着夕陽,殘陽如血,依舊光輝,卻是遲暮之景。
“溪哥哥,你不是最不愛看夕陽的嗎?”
夢連溪嘴角噙着笑,“這是要看心情的!”
紅妝歪頭打量着他,不解,“心情?”
“是啊,一個人心情不好的時候,看再美的景緻也不會覺得動心。可當陪在身邊的人兒是個美人兒,那就另當別論不是?”
紅妝算是聽出來了,原來他這是在打趣她呢!
“你怎麼這麼壞?”
“溪哥哥,你以後要是都這麼壞的話,會嚇跑我的……”
夢連溪手下的力道緊了緊,“不怕,還有幾天,你就是我的太子妃了,我再壞,你也逃不掉的……”
“誰說的?”
“腿長在我的身上,我若是想跑,你攔得住?”
紅妝有意與他擡槓,纔不要看他那樣得意洋洋的模樣呢!
哼,自大!
“那我就下全國通緝榜,天涯海角也將你逮回來,看你還怎麼逃?”
“不過妝兒,說起逃,我們正式賜婚那一日,怕是會有些亂,你要跟在我身後,不許自作主張,知道嗎?”
她不依的嘟起小嘴,“我哪有自作主張?”
“好好好,你沒有!”
他連忙賠禮,只要她高興,別說是賠禮道歉,就算是要他摘下天上的星星,他也要想辦法辦到。
“想到七日之後我們的事情就要天下人皆知了,就感覺壓力好大哦。明明這是我們兩人的事情,卻要鬧的這麼大……”
“別人都想破腦袋往皇宮擠,而我,卻是很想離開這裡……”
她看着他的表情似乎是有些難看,安撫道,“若不是你在這裡,我纔不願意待在這裡一日!”
因爲他在,所以她願意被鎖在這樣一個華麗的牢籠之中,只因籠中有他。
努力了那麼多次,那麼多次想要離開他的身邊,離開有他的世界,可總是走不了——心的牽絆,無法割捨!
這句話,倒是讓夢連溪的臉瞬間多雲轉晴!
“以後不許說離開的話,我不愛聽!”
“現在的我,猶其慶幸,當年我一念之間將你帶了回來。這些年,我時常在想,如果我沒有帶你回來,我們是否會相遇?是否會像現在這般愛的難捨難分?”
“如今想來,心中竟然有些後怕。我怕這一生沒有像你這樣一個讓我牽腸掛肚的人,我怕我的人生自此黯淡……”
“所以,妝兒,縱然再不喜,也不要輕易說出離開的話語。我夢連溪看似是天之驕子,帝家之子,受萬人敬仰,實則我的膽子很小,我很害怕一個小小的紅妝帶走我一生中所有的光亮……”
她忍不住捂住他的脣,“不會的,我不會離開你的!”
“熙哥哥,十四年前,你撿回我,我被你帶回,這一切都是早就註定了的。這世上,不存在什麼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