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昨兒對她太過了,纔會導致她的病發……”夢連娟瞥見了他眼底的驚訝,柔柔的開口,“是的,我一直知道,她一直以爲自己藏的很好,可我是妹妹,與她朝夕相處,她會的我都會,她不會的我也會,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只是,她不說我也就不說,這樣或許她能夠更開心一些!”
“其實,她很少對異性如此信任,邵公子,家姐這些天就交給你照顧了!”
邵天翔眸色深深的睇着他,似乎是在審視她,“你當真是妹妹嗎?我怎麼覺得你像是她的姐姐,她的性格不羈,做事丟三落四;可你不同,你性格細膩,溫柔婉約,彌補了她性格中的缺陷……看起來,你更像是她姐姐。”
“平日裡,都是你在照顧她吧?”
夢連娟微微點頭,“其實她不難照顧的,只不過是嘴挑了點兒,這一點,還請公子多多擔待。”
“至於我剛剛說的話,還請公子不要告訴家姐。既然她想要自由,那便隨了她去吧!”
“你不必覺得歉疚,她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夢小姐,你和她雖然一母雙生,容貌相同,性子卻迥然不同。她雖大大咧咧,卻也不是不辨是非之人。放心吧,七日之後,我會交給你門一個完好無損的夢連丹!”
“另外,你不要難過。她是姐姐,自然寧可自己生病,也不要你替她有所分擔的……”
夢連娟渾身一震,隨即恢復了平靜,溫婉的行了一禮,“她快來了,我就先離開了!這幾日,拜託公子了!”
白色的身影一閃,頓時沒了蹤跡。
邵天翔輕笑,這兩姐妹,還真是與衆不同!
“你在呆看什麼呢?走了!”
“好,這就來了!”
既然她們都想要瞞着對方,何不成全了她們?
……
皇宮。
夢連衣一手抱着軒轅小寶,一手捧着一本書,正仔細的給他讀着。
小傢伙似乎能夠聽懂其中的內容,正笑的歡呢!
坐在一旁笑語連連的軒轅齊都忍不住羨慕起這小子的好命了——明明是他娘子,卻時時刻刻被他霸佔着,現在居然還唸書給他聽?
“阿夢,你若是那麼閒,可以幫我分擔一些,你給他念個什麼勁兒?他又聽不懂!”
夢連衣擡眸瞪他,“你的事兒還沒過呢,還想要我幫忙,門兒都沒有!”
某人湊過來,“那就開個窗吧!”
“不然,打一個洞也行!”
夢連衣都懶得看他了,自顧自的念着。
軒轅齊蹙眉,他剛剛是不是看到了那小子眼底的嘲笑了?
才幾個月大的小傢伙,居然還嘲笑起他來了?
小小年紀就如此無禮,這還了得?
這麼想着,他一把將小傢伙抱過來,口中還唸唸有詞,“哼,居然敢瞪我,小傢伙,你造反了是吧?”
“軒轅,你這是做什麼?”
“他還那麼小,怎麼會瞪人?”
小傢伙聽到孃親的話,轉身看她,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盈盈之色在眼眶內轉動。小模樣,委屈極了!
夢連衣一瞧,可心疼了,上前一步,想要將小傢伙抱過來,卻被他躲了過去……
“阿夢,小子得糙養,這麼嬌慣着將來只怕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軒轅萬里江山,可不能毀在這小子手裡!”
夢連衣無語了,這纔多大的一個小屁孩兒,他就想着要虐待他了?
真不知道,她昏迷不醒的那段時間,他究竟是怎麼帶孩子的?虧小寶那時候還那麼依賴他!
軒轅齊將小傢伙放在桌案上,想讓他站着,可是小傢伙好像偏偏要與他對着幹似的,他一鬆手,就坐了下來……
如此周而復始,夢連衣真是不忍心再看了。
她走過去,將重重坐下去的軒轅小寶摟在懷裡,不滿的瞪着他,“軒轅,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居然有虐待兒子的怪癖?”
軒轅齊的臉都黑了!
再去看那小子,臉上掛着得意洋洋的笑,似乎是對他的嘲弄……
小子,裝可憐是嗎?
軒轅齊陰測測的看着自家兒子,沒想到他居然被一個小屁孩算計了,傳出去豈不是有傷他的威名?
於是,軒轅齊父子倆自此陷入了明爭暗鬥之中!
香榭小居。
夢連丹坐在貴妃躺椅裡,搖晃着腳,百無聊賴的看着不遠處正在練功的邵天翔。
“紅毛,你怎麼都不陪我過過招,一個人在那兒練來練去,有什麼意思?”
邵天翔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被劍氣劃傷。
收了劍,他大步而來,居高臨下的瞪着那個罪魁禍首,偏偏對方還沒有一點自覺。
“你能不能換個稱呼?”
紅毛,紅毛,他都覺得這個稱呼瘮人,每次聽到都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對,他的頭髮是紅的不假,可那也不是他希望的。
再說說喂招,他們纔來了這裡不過三天,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次了,她不覺得累嗎?
雖然吧,與這丫頭過招的確是挺有感覺的!
“你難道不覺得我這個稱呼很貼切?”
“你不覺得特別拉風嗎?這個稱呼,可是別人想要都要不來的,你就惜福吧!”
她一副這是給你的恩賜的眼神,讓邵天翔真是有苦不能言,最重要的是,他還不能收拾回去。
“夢連丹,你若是無聊,大可以出去走走,整日都氣我,你也不怕當真將我氣死了?”
邵天翔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被她激起的情緒。
她無謂的踢了踢腳,帶着一絲慵懶,像那種肥肥的波斯貓兒,“我這是給你鍛鍊鍛鍊你的氣量,這才哪兒到哪兒,你就生氣了?”
“邵天翔,以往三十多年,你都是怎麼活過來的?”
邵天翔極力想要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他是怎麼活過來的?江湖上,邵門也算是名聲在外,他身爲邵門門主,難道還會有人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氣他嗎?
真是,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居然被一個小丫頭吃得死死的!
“你去哪兒?”
“我去透透氣,免得真被你氣死!”
夢連丹撇撇嘴,至於嗎?
不過,這兩天的小日子的確是過的不錯,吃飽了睡,睡飽了吃,簡直堪比神仙了。
唉,這樣偉大的日子,她當真是許久沒有過過了。如今能夠這樣舒服,還得多謝邵天翔了。
她當然知道那個男人不會與她一個小丫頭置氣,這傳出去豈不是太有辱他的名聲了?
不過,閒了這幾天,身子也恢復的差不多了,也該是時候找一些事情做做了,不然非得廢了不可。
她的小手有節制的在把手上敲着,一雙美眸閃過算計,小小的脣邊掛着一絲詭異的笑——靈異閣,是嗎?
……
靈異閣。
“誰?”
紅衣男子在房內給自己上藥,神情陡然一緊,大手緊緊握住一旁的劍,時刻防備着。
“大哥,是我!”
他的神情頓時一鬆,“是七弟啊,你進來吧!”
紫衣男子推門而進,看到他肩膀處殷紅一片,有些着急的走上前,“大哥,這是怎麼回事?你爲何會受傷?”
“大哥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知道的,我們靈異閣將於近日內搬往他處,有許多東西要置辦,這些事以往都是我處理的,今年也不例外。可是,不知爲何,我們需要的那些東西不是缺貨,就是不予售賣!”
“我覺得情況不妙,出了第十三家門之後,突然遇到了一個小乞丐,他就那麼突然的撞了過來,我躲閃不及,被撞了個正着。我立時發現這條手臂沒了知覺,心知不妙,剛想要還手之時,他就沒了蹤跡!”
“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是我起碼能猜出這僅僅是個開始!那個人似乎知道我們七人,只怕是來者不善!”
紅衣男子堅毅的眼神中透着一絲慌亂,“七弟,你告訴其他幾個兄弟,讓他們出門小心一些。”
“這些年,雖沒有幾個人知道我們的樣貌,但也不乏漏網之魚。”
紫衣男子凝眸思考,仔細的看着他的手臂,“大哥,你這手臂得馬上治療,再晚一步就要廢了!”
紅衣男子苦笑,轉頭看着那條烏青的手臂,“已經來不及了!”
“你還沒試過,這麼早放棄做什麼?來,我給你將毒逼出來,一定會沒事的!”
紅衣男子伸手阻止紫衣男子,“七弟,你忘了嗎?我製出來來毒,在江湖之上也是少有對手,不說獨步天下,卻也是數一數二的。如今我說來不及,你還質疑什麼?”
“不過,那人沒想要我的性命,以後只怕難捱的還在後面吧!”
紫衣男子咬牙,狠狠地捏起拳頭,“大哥!”
“你去把他們幾個人叫過來,我有話要說!”
“放心吧,不過是沒了一條手臂罷了,只要命還在,怕什麼?”
“不過,這一次,只怕我們是走不了了!”
紫衣男子微微蹙眉,語氣帶着前所未有的嚴肅,“大哥,看來,他們已經出手了!”
“你是說?”紅衣男子眯着眼,明明是疑惑的口吻,此時卻透着幾分肯定。
“你覺得能有那麼大能耐查到我們的人,除了那一位,還會有誰?”
“時隔一年,他始終沒有放棄。我們靈異閣的人現在是越來越少,似乎有一張大網正慢慢的將我們包住……還有閣主,近來行蹤也越來越詭異!”
“其實,我們七修羅這麼多年殺人無數,不論年弱老幼,只要對方給得起銀子,我們都招辦不誤。現在即便是被人趕盡殺絕,只怕也是我們應得的下場。大哥,我並不害怕,這是早在意料之中的,不是嗎?”
紅衣男子一頓,神情有些黯淡,“是啊,像我們這樣的亡命之徒,早該死了,不是嗎?”
“七弟,即便是如此,我們也不該什麼都不做,就那麼等死!七修羅沒有一個怕死,卻也容不得別人隨意挑釁我們的尊嚴!”
“嗯!這事兒我會和其他幾個哥哥說,尤其是四哥,他近來爲了查黑風一事,受了閣主不少責難,現在我們靈異閣應該團結起來,一致對外!”
紫衣男子的眉宇間隱隱透着一絲疲累,這麼多年刀頭舐血的日子,他過的當真是夠多了。
其實,他沒有說的是,有一條路對他們而言是最好的,卻也是大哥最不願意的!
“大哥,你先歇着,我去看看四哥。他今日被閣主打傷了,不知道傷勢如何!”
紅衣男子摸了摸肩膀,另一隻手拍拍紫衣男子的肩,“七弟,辛苦你了。明明你是最小的,卻總是讓你來照顧哥哥們,大哥真是有些過意不去!”
紫衣男子蹙眉,語氣有些生硬,“大哥,當年如果沒有你們幾個哥哥,就沒了現在的我。我照顧你們,是理所應當的,以後你再說這樣的話,就是不把我當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