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事兒與她的終身大事無關,那就隨了她去。能磨得到,算她的本事,磨不到也沒什麼吃虧的!你如果想要學,那就自己去想辦法?”
言罷,唐沫柒衝着夢連娟招手,“小五,你隨我進來!”
夢連娟乖巧的點頭,同情的看了一眼夢連衣,跟着唐沫柒走進了內室,獨留她一人在風中凌亂。
這是不是與她預想中的相差太多了?
孃親不是應該讓她去處理,然後四妹禁不住她的“義正言辭”將口訣交出來麼?
一旁,紫嫣掩脣而笑;綠柳眉目有些冷,正低眉看地,不知在想些什麼。
唐沫柒的眼眸掃過綠柳之時,眸子半眯,從昨日綠柳從宮外回來之時就似乎變了個人,整個人安靜多了!
會是她的錯覺嗎?
……
傍晚,軒轅齊從御書房回到承乾宮,發現夢連衣居然在發呆。
“在想什麼?”
他的手輕輕的搭在她的背上,生怕驚嚇了她。
夢連衣無精打采的嘆氣,“別提了,今天原本想借孃的手讓四妹交出魅影功的心法口訣的,沒想到娘那個老狐狸愣是不上當,簡直害我白演了一場戲!”
軒轅齊笑着點點她的鼻子,“那是你母親和妹妹,你居然爲了口訣居然連她們都算計?”
“嘿嘿,我那不是沒辦法了嘛!”
“哼,邵天翔個吝嗇鬼,別落到我手上,總會有他好看的那一天!”
聞言,軒轅齊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相信我會有那麼一天的!”
“嗯?”她在他懷裡翻身,不解的看他。
軒轅齊只是一笑,隨即轉移她的注意力,“今天你讓你身邊的丫頭給我送點心了?”
夢連衣襬弄他衣袖的手停住,“我沒有啊!”
軒轅齊皺眉,“可她說是奉了你的命給我送的。不過我當時不餓,也就沒有動!”
“誰送給你?”
她坐起身,想起白天的那一幕,有些正經的問。
“好像就什麼綠柳吧?”
夢連衣眯了眯眼,真的是她?
“軒轅,這幾天你要小心一些,不是我親手給你的東西,你絕對不能吃。還有,防着綠柳,我總覺得從昨日起那丫頭就有些不對勁了!”
軒轅齊嗅出不對勁了,“怎麼了?”
夢連衣搖頭,“我也不知道,只是一種感覺!”
“看來,我得將紫嫣找過來問一問了!”
他想了想,阻止她的動作,“這事兒只能私下裡問,不能讓她察覺。我想,她敢這麼做,定是沒有想到我居然會問你這般小事,所以纔敢如此膽大妄爲的行事。眼下你若是找了紫嫣,只怕她就性命不保了!”
“你那麼肯定她有問題?”
軒轅齊點頭,眯着眼睛想了想白天的情況,“她的眼底藏着一抹倨傲,那不該是一個宮女該有的眼神。而她,對我似乎帶着一種目的性,那種感覺讓人太不舒服了!”
夢連衣不語,想起綠柳,她感覺那個丫頭雖然藏着有些想法,卻也不至於這麼明目張膽……
“你說,會不會是我們太過敏感了?”
軒轅齊拍拍她的肩膀,“也許吧。但是阿夢,再過幾日便是你的冊封大典了,我想那一天定然不會平靜!”
這一點,她又何嘗想不到。
她有些感嘆,像他們這樣的人,這輩子註定離不了那些紛紛擾擾。
她轉身投入他的懷中,伸手抱着他,“軒轅齊,你說我們只不過想要安定一些怎麼就這麼難呢?”
軒轅齊將她緊緊抱在懷裡,臉貼着她的額,他該怎麼對她說呢?
“後悔嗎?”
“什麼?”懷裡的人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嫁給我,就意味着與危險結緣,這麼多煩心的事,讓你覺得後悔嗎?”
她擡頭,嫣然一笑,明眸皓齒,那般動人,“後悔如何?不後悔又如何?”
“後悔也晚了!”他重新摟她入懷,面容柔和。
“軒轅,我還是那句話,你一定要當心。我有預感,這幾天一定會發生一些我們想不到的事情!”
“那個綠柳,總覺得是個不定時炸彈,一不小心就會讓我們萬劫不復!”
她向來相信自己的感覺,何況這樣的感覺太過強烈,讓她想要忽視都不行!
“你要相信你的夫君,這一切我都會替你擺平的,你只要乖乖的瞪着大年初一的到來,然後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成爲我的皇后就好了!”
“難道我不打扮就不漂亮了?”
“我的阿夢自是世間少有的美人兒,裝扮過後會更美,不是嗎?”
夢連衣想起寢室裡擺着的那一套行頭,頭皮就發麻。再想到她要穿那麼重的行頭穿一天……
簡直就是地獄般的日子!
“怎麼這副見了鬼的表情?”
“軒轅齊,我只想說,封后大典對我來說,絕對不是什麼欣喜之事。”
“軒轅,你是不是不想我練習魅影功啊?”
夢連衣思來想去,總覺得邵天翔那般義正言辭的拒絕,太過沒有道理了。怎麼說她也是皇后娘娘,即便是裝裝樣子,也該委婉一些不是嗎?
可邵天翔的表現太不正常,那模樣根本就好像他背後有靠山似的!
靠山?
整個諾大的皇宮內,除了他還會有誰?
軒轅齊嘴角一僵,低頭看她,“怎麼會這麼問?”
她陰測測的笑,伸手捏他的俊臉,搓揉成各種形狀。她的模樣看起來很生氣,“想要在我背後搞鬼,軒轅齊,你還得多練上幾年再說!”
軒轅齊苦笑,普天之下,敢如此明目張膽揉捏他臉的人,至此一人了吧?
他不動,任由她肆意而爲。
她心中有氣,總要出了纔好,否則悶在心裡,憋出病來怎麼辦?至於魅影功,她想都不要想。
“軒轅齊,你怎麼這麼壞,怎麼這麼壞?我是腦袋壞了纔會找上你是不是?”
“讓你在我背後搗鬼,讓你在我背後搗鬼……”
她一邊揉一邊說,似乎感覺這樣還是不解氣,乾脆兩隻手一起來……
軒轅齊看着玩的正來勁的她,寵溺的看着她笑,“乖,不生氣了。手累不累?要不要歇會兒再繼續?”
夢連衣被他氣得都不想跟他計較了。
這個男人如此寵她,難道就不怕將她寵壞了嗎?
她終於罷了手,卻不想靠着他,剛想起身的時候被他拉住,“去哪兒?”
“哼,不想搭理你!”
軒轅齊瞧着她似乎真的是生氣了,急忙安慰,“阿夢,你生氣了嗎?”
“這魅影功當真是不適合女子練習的,沒有個十多年以上的功底,練這種感覺特別容易走火入魔的。而一旦走火入魔,除了死,沒有第二條路。否則你以爲這邵門爲何只有這麼幾個人練習了此術?”
“阿夢,我是爲你好,我不想你有任何意外,你懂嗎?若是你有事,只是想想我便覺得難以接受,更何況事很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呢?”
“阿夢,你乖,除了魅影功,你想要學什麼功夫我都依你好不好?”
夢連衣聽了他的話,由最初的掙扎到現在的溫馴,軒轅齊只覺得自己好像打了一場很盛大的仗,而且贏之不易。
“軒轅齊,你以後將這些話告訴我就好,不許再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給我使絆子,那感覺真不好,心裡總覺得堵得慌!”
“之前我不說,是想要看看你到底什麼時候纔會坦白,沒想到你居然藏的這麼深,我不說,你就不說……你說,你是不是存心氣我?”
軒轅齊先是點頭,反應過來之後又趕緊搖頭,“不不不,不是,我怎麼捨得存心氣你呢?”
“阿夢,聽到你說生氣,我的心都吊起來了,又怎敢故意惹你不是?”
如果不是在她背後搞這些小動作,憑着她的熱心勁兒,難道還不馬上將邵天翔揪過來?
她是他的妻,他再瞭解不過了!
唉,如今想想,其實他也挺不容易的,既要主外,又得兼內,果然皇帝不是人當的。
“軒轅,你在我面前從未自稱過朕,爲什麼?”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某人開始耍無賴了。
軒轅齊掐着她的細腰,笑着說,“你當真不知道嗎?”
“嗯,不知道!”
“你這個小壞蛋,怎麼就能這麼淘氣?明明知道,卻硬要聽我說是嗎?”
“那你到底說不說吧?”
軒轅齊一副拿她沒轍的樣子,“朕是對待外人的,你是我的妻,是一家人,說朕豈不是太過見外?阿夢,只要在我能力範圍內,定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
這是軒轅齊對她的心意,她明白!
“哦,原來是這樣!”小妮子裝的倒是挺像,彷彿真是被他一說才明白了。
“阿夢,你喜歡鞦韆架嗎?”
夢連衣不解的看向他。
“今日,我與岳父大人下了一盤棋,期間我聽說,你曾經很喜歡鞦韆架,卻多年未曾再碰,現在還喜歡嗎?”
夢連衣眨眨眼,鞦韆架?的確是很多年不玩了。
“喜歡啊!”
“可是這麼多年都很忙,哪裡會有時間去玩這個?”
軒轅齊神秘的在她耳畔一笑,“明日去御花園走走,我給你準備了驚喜!”
她剛想說什麼,卻被他突然吻住,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吻,慢慢變深;情,愈演愈烈。一個吻,註定要揪起一場纏綿。
夜幕,漸漸降下,室內的溫情逐步提升,不久後,傳來女子的吟哦夾雜着男子的粗喘聲,久久不歇……
漸漸被捲入熱浪的夢連衣,在意識最後清明的一刻想的是:她的葵水爲何不多留幾日?
……
殿門外,有一雙狠毒的眸子正狠狠的瞪着屋內的人,她的纖手緊緊的握着,似乎正在極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她是“綠柳”。
那日,她在綠柳的茶水裡下了瀉藥,在她腹痛上茅廁之時殺了她,然後扒了她的麪皮貼在自己的臉上,跟着紫嫣回了皇宮。
她進宮已經有五天了,卻始終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
祖姥姥已經不止一次的催她了。
今日,趁着夢連衣從太極殿回來午睡之時,她將悄悄留下的榛子酥送給了軒轅齊,想借此機會誘惑他,沒想到那個男人居然連瞧都不曾瞧她一眼……
她狠狠的握着拳頭,在心裡狠毒的想着:我就不信你永遠這般信她!
……
翌日。
夢連衣正在用膳,不想有羽林衛擅自闖了進來。
她沉下臉,冷聲問,“不知傾宏大人如此勞師動衆的大駕光臨,所爲何事?”
“微臣奉皇上之命,前來搜宮!”
夢連衣眼神一厲,直射傾宏,“搜宮?本宮看誰敢動?”
傾宏隱隱覺得有些壓力,卻不得不硬着頭皮說下去,“微臣奉旨行事,還請娘娘見諒!”
“那就請傾宏大人說一說,本宮犯了何事,居然要搜宮?”
“待微臣查出罪證,到時候一切自有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