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你們錯過了一輩子,不必再計較過往。這一次,是阿夢給了你們可以在一起的機會,不要辜負了她的美意!”
王梓卿想了想,緩緩點頭。
軒轅齊接過他手中的茶,喝了一口,“去看看她,陪她說說話吧!”
王梓卿知道,這一刻,司空飄雪對於他們而言,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皇上,那您?”
軒轅齊莞爾,“將她一個人丟在那裡,總要抽空去陪着她吧?”
“那……”
“放心吧,不會被發現的。朕剛剛將那裡的人都撤換成了朕自己的人!”
“那好,我去找她了!”
飄兒,一別經年,如今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往外走,天空黑壓壓的,似乎是暴風雨的前兆。不過,他輕笑出聲,總會有撥開雲霧見青天的那一天的!
飄香院。
靜謐的飄香院裡,一個女子安然的躺在那裡,神態安然,就那麼睡着,好像睡着了一般。
王梓卿慢慢的走近她,腦海中想着的是當年那個無暇若水的小女子,嬌俏可人,恬靜悠然,一顰一笑,只一眼便讓他那顆沉寂的心陷了進去。
“飄兒,我來了!”
男子低沉的聲音打破了原本的寂靜。
飄香院的姑娘們看到他,一個個噤聲,都沒說話。
男子一掀衣袍,跪在一邊,伸手拉過女子冰涼的手,“飄兒,我來了!”
“記得嗎?當年我爲你所救,醒來時卻發現自己隨身的玉佩不見,當時真的是很生氣,可是在看到你留下的字跡之後,那股生氣居然不翼而飛了!飄兒,我當時很想去找你的,只是突然被告知自己有了未婚妻,那時我便知道,如果我想要給你一個未來,必須得和那個所謂的未婚妻取消婚約,我纔有那個資格去見你!只是沒想到居然一等等了這麼久……”
“飄兒,往事已矣,現如今我能夠這般陪在你的身邊,已是再好不過了!”
樓上,許多女子圍着,看着眼前的一幕,一個個潸然淚下。
這幾天,飄香院一直關門休息——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們怎麼還能夠開門營業呢?
“沒想到,飄姨居然會有這樣一段過往……”
“是啊,總是覺得飄姨的眉宇之間是落寞的,是傷神的,起初還以爲她遇到的是一個負心人呢,沒想到,居然是硬生生的一場錯過……”
“飄姨也真是可憐……”
“或許,也不盡然吧。飄姨愛了他一生,到死能夠得他如此對待,想必也此生無憾了吧?”
王梓卿自是聽得到她們的對話,卻無暇理會。
原來,自始至終他們之間都是錯過,錯過了這麼多年,錯過了青春年華……
飄兒,以後,我定然好好保護你!
起身,將她的身子抱入懷中,向門外走去……
“喂,你等一下,飄姨說,這個是要還你的!”一個穿着紅衣的女子飛奔下樓,手中是當年被她拿走的那塊玉佩。
他將她放下,單手抱着她,頭靠在他的肩上,緩緩伸出手去,接過玉佩——這玉佩,離開他這麼多年了,居然還如當年一般,可見她保護的非常好。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紅兒!向來得飄姨疼愛,此番見到飄姨昔年愛人,自當禮見!”
“她,待你很好嗎?”
紅兒頷首,她指了指站在上面的女孩子們,“不僅是對我很好,對她們也很好!”
“我們雖落身在這裡,可飄姨待我們很好,從未做過一絲強迫我們之事。在這裡,只因我們又歸宿感,有家的感覺!”
王梓卿頓了一下,轉而將司空飄雪放回原處,“紅兒姑娘,在下想多瞭解一些飄兒這些年的事情,是否可以如實相告?”
“這個是自然的!先生想知道,我們自然會告知!只是,紅兒有一問,不知當問不當問?”
“姑娘可是想問,在下對飄兒可是真心?”
紅兒臉色一羞,稍稍低下了頭。
“若不是在意,在下又何須深夜來到這裡呢?”這是第一次,王梓卿第一次在人前承認自己對司空飄雪的情意。
這些年,他一直在想,如果當年的他就對飄兒說出自己的心意,對父母坦白,是不是今日的一切就大不相同了?
這一夜,王梓卿陪在司空飄雪身邊,聽着她這麼多年的事情,好的,不好的,他都知道了,也明白了她這麼多年來的艱辛。
身在這樣的地方,艱辛是必然的。周旋於王孫貴胄之間,還要保得自己的清白,又是何等的不易?那樣的艱難,他只要一想到,心便是痛的。
飄兒,王梓卿無以爲報,此生會用剩下的時間回報你的深情不移。
……
“你說什麼?我們埋在朝廷裡的人全完了?”
小屋裡,是一個蒙面男子的憤怒之下,將所有的東西一併砸了。
“你們這辦的什麼事?不是說萬無一失的嗎?怎麼會都沒了?”
男子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看起來異常煩躁。
“軒轅齊,原來我倒是小瞧了你!”
門外,有人高聲說道,“你當然小瞧了他,軒轅齊可不是看起來那般無害的!”
“邵天翔,你又來做什麼?”
來者正是邵天翔,一臉邪魅的笑,依舊是那樣一頭引人注目的紅髮,高高揚起,分外惹眼。
“你應當高興我還願意來這裡!”
“你這是什麼意思?”
邵天翔隨意掃了一眼,毫不掩飾的厭惡之感,“這裡,還真是寒是酸!”
黑衣男子氣的渾身直抖,“既然寒酸,又沒人請你來,何必來自討沒趣?”
邵天翔擺擺手,“今日我來,是與你談一場交易,各取所需如何?”
男子眼神眯了眯,陰狠的光芒閃過,“說,什麼交易?”
“我可以助你拿到你想要的一切,只不過,事成之後,我只要那個女人!”
“不行,她身份特殊,我留着她還有用處,不能給你帶走!”
“是嗎?你以爲沒有我,你能夠拿到那一切嗎?陰陌北?”
黑衣男子狠狠一怔,“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邵天翔身形一飄一笑,瞬間來到他跟前,“我西域神宮想要知道的事,還從未有不知道的。不僅如此,我還知道你本是軒轅皇子,只是卻連先帝都不曾知道你們倆的存在。要我說,一個沒有在皇族族譜裡面的人,這天下你得了又如何?”
“邵天翔!”陰陌北咬牙切齒道。
“好了,好了,本座不說了還不行麼?”
“陰陌北,你可想好了,本座向來只給人一次機會。過了今次,以後即便是你想要找本座合作,本座也決不答應!”
“那你想要怎麼合作?”
陰陌北考慮了一下,依他目前的能力,的確不能夠與軒轅齊相抗衡了。
想想還真是恨,沒想到短短大半年的光景,他這麼多年努力培植的勢力居然皆被一一瓦解了。
“我西域神宮之人也並非浪得虛名,拿下一個皇宮想來也不是什麼大事。擒了軒轅齊那個小皇帝,逼着他寫下退位詔書,公佈於衆。這樣你多年的心願也就達成了。至於我要的嘛,當然是那個小美人兒了!”
陰陌北遲疑了一下,夢連衣的身份對於他來說是一個誘惑。若是他能夠得到夢連衣,還怕她不乖乖的臣服於他嗎?倒是與孟國結爲聯姻,剛剛繼位帶來的諸多困境也能夠得到緩和……
如今,卻要將她一併交出?陰陌北不得不承認,如果沒了邵天翔的幫忙,只怕他想要進皇宮一步皆是難事呢。
“好,我們成交!”
“如此,我們合作愉快?”
陰陌北陰測測的笑了,“合作愉快!”
邵天翔走了之後,有手下問他,“爺,您當真想要將那個女人交給他嗎?”
陰陌北詭異的盯着邵天翔離去的方向,“你覺得爺是那般傻的人嗎?”
待邵天翔爲他奪得了他想要的一切,到時候自己即便是反悔又如何?只要得到了那個女人,他還愁什麼?
……
“宮主,你當真相信陰陌北嗎?屬下覺得他並非什麼言而有信之人呢!”
邵天翔張狂一笑,紅髮隨風飄揚,劃出一道道絢麗的弧度,“張青,你幾時見過本座做沒把握之事?陰陌北不過是墊腳石,本座只要得了她,立刻撤退,這黑鍋嘛,自然是他陰陌北去背了!”
某人邪魅一笑,似乎是有些惋惜,“都這麼大的人了,居然相信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唉,他陰陌北若是不栽了誰栽?”
張青腳下猛地一個踉蹌,原來他家宮主纔是那個最最奸詐之徒?
“小青子,小心着點,摔殘了,可別跟着爺,爺可丟不起這人!”
顯然,某人的心情很好!
……
天牢內。
正閉目養神的夢連衣睜開眼,“林楓,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小姐,果然不出你所料,今晚上,他們果然達成了協議。只不過卻是各懷鬼胎罷了!”
夢連衣慢慢起身,俏靜的小臉上滿是篤定,“林楓,派人暗中跟着他們,不得讓他們做出傷害皇上的事來。必要之時,殺無赦!”
漂亮的眸子裡折射出一絲狠戾,林楓頓時感到一陣寒氣由腳底升起。
“人都派出去了,那您的身邊沒有人怎麼行?”
“小姐我的功夫你還不信麼?這一次西域之行是勢在必行的,我也保不齊會發生什麼事,你要保護好他,知道嗎?”
“這……讓屬下留下暗中保護小姐吧?”
夢連衣搖頭,“你的功夫固然不弱,卻也於事無補,又何必搭了自己一條命呢?”
林楓不解,夢連衣如此以身犯險到底是爲何,“小姐,恕屬下斗膽問一句,您這麼做到底是想要得到什麼?”
“一個滅咒法!”
“我們皆以爲這西域是蠱毒之鄉,卻從未知曉西域更是下咒的始祖。我一直懷疑,軒轅一脈是遭人下咒,否則爲何每代皇家子弟皆不得善終,死於非命?”
“果然,在江南之時我發現了一些眉目。林楓,這件事除了我別人根本沒辦法去做,而你要做的,是不讓他作傻事!當然,表面的功夫還是要做好的!”
“小姐,爲了一個男人,以命相搏,孤身犯險,值得嗎?”
林楓不解,一向視命如神的小姐,爲何會有如此令人不解之舉。
夢連衣巧笑出聲,拍了拍他的肩,“以後,等你遇到了你喜歡的那個女子,便知道我如今的感受了。”
“林楓,每個人都是自由的,你已經跟着我八年了,等過了這件事,出去走走吧,說不定你會遇到那個令你心動的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