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看上你,那是你的榮幸,居然還敢逃?”
“我讓你逃,讓你逃?”
說着,他還擡腳踹在她腹部,那位女子頓時疼的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當那個男人再伸第二腳的時候,被紅妝一腳踢飛十步之外。
“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在本姑娘的眼皮底下如此欺壓良家婦女?”
那男人站起來,吆喝着身後的隨從,“都他媽愣着幹什麼,還不快給我上?”
所有的人一窩蜂的衝上來,將他們兩人圍在中間,一個個臉上充滿****的看着紅妝,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的驚人的女人呢!
那男人摸着下巴,流氣的打量着紅妝,“小妞,爺瞧着你長得挺有姿色的,不然你拋棄了這小白臉,跟爺走,爺保證你一輩子榮華富貴享受不盡!”
紅妝冷笑,“榮華富貴?”
若是他們知道,眼前這個他們口中的“小白臉”是何人,相信必定不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
“怎麼樣,動心了吧?”
他就知道,女人就沒有不愛錢的。可他也沒想到,他踢到了鐵板。
“我想知道,你家究竟有多少銀子,值得你如此猖獗,不惜在街上橫着走,隨意欺負良家婦女?”
那男人猥瑣一笑,“大爺家別的沒有,銀子多的是。只要你願意跟着我,我讓你一輩子穿金戴銀,風光着呢!”
只見她妖嬈一笑,指了指身旁臉色有些黑的男人,“只要他同意了,我保證跟你走!”
前提是,他能同意嗎?
那男人以爲她有什麼難處,牛氣沖天的走到夢連溪面前,那叫一個趾高氣昂啊。
“小白臉,她說了,願意跟着老子走,你要多少銀子才肯放人?”
這人壓根就沒將夢連溪放在眼中,自然沒有注意他眼中的陰鷙,那麼濃烈,想要活劈了他似的。
“不過是個知府之子,就這般撒野,看來他這個知府大人是當到頭了!”
那男人一臉吃驚的看着他,“你小子究竟是什麼人,居然知道我是誰?”
“不過,既然知道我是誰,還不識相一點?趕緊的將小美人交出來,否則小爺一個不小高興,將你丟進牢裡,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他不屑的看着他,嘲諷道,“就憑你?”
“你小子還挺橫的啊,怎麼,不服氣?”
這二貨,愣是沒有看出來夢連溪眼中的冷意,居然還在一個勁兒的挑釁他。
紅妝躲在夢連溪的懷中,悄悄睜開一隻眼,憐憫的看着他,他算是活到頭了!
“你還不配與本公子說話,叫你爹來見我!”
那人立馬翻臉,“你是個什麼東西,我爹豈是你說見就見的?”
“你們這羣酒囊飯袋,還愣着做什麼,還不給我動手?”
“當心着點啊,可別傷了我的小美人!”
最後三個字,徹底的惹惱了他,只見他將她安置在一邊,簡單說了句,“等我!”
於是,她倚靠在門框上,看他行走在衆人之間,遊刃有餘的擊到了所有的人。
最後,他一腳踩在男人的臉上,“現在還敢說我是什麼東西嗎?”
“不,不敢了……”
“公子,腳下留情!”
他冷冷的盯着他,腳下用力,“本公子生平最討厭你這樣的人,狗仗人勢的東西!”
“有了個知府的爹,就讓你得瑟成這樣?如果他不是知府了呢?”
“滾,回去告訴他,這幾天多戴戴他那頂烏紗帽,因爲十日之後就沒機會了!”
這時候,他們才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來自朝廷。他看起來,遠不像表面那般溫潤如玉。其實,他是一頭猛虎,一旦出籠,讓人無力招架!
待他們走了之後,夢連溪走過去,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遞給她,“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這個,應該足夠你回去的路費了!”
不想,那女子跪在他面前,沒有接受銀票,而是哭着說,“多謝公子的搭救之恩!”
“小女子子萱,本也是出自書香門第,來自天子腳下,因所遇非人,故此淪落至此。今日多虧了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爲報,就請公子允許我跟隨您,貼身伺候您吧!”
他皺眉,“我救你,不圖回報,你無須如此!”
可她不依不饒,楚楚可憐的看着他,“公子,家父曾經教誨,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今日公子救我於危難之中,子萱理當回報!可子萱身無長物,除了自己,再沒有能夠拿得出手的。還請公子不要嫌棄子萱的粗苯!”
她擡頭時,夢連溪看清了她的容貌,彎彎的眉兒,眸中帶淚,脣兒輕啓,那張臉蛋兒是一種不同於紅妝的豔麗的美……長得如此嫵媚,難怪那些人要盯上她了。
可是,他的心頭卻涌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對於這個半途求救的女子,他總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總感覺留她在身邊,定是禍害!
“本公子身邊從不留女人,除了我的未婚妻之外!”
“你走吧,不管你說什麼,我是不會留下你的!”
子萱的眼中閃過一絲算計,轉而看向紅妝,“小姐,我不會妨礙你們的,我只是想要報答你們的救命之恩,我想請你們成全了我吧!”
“溪哥哥?”
她遲疑的看着他,意思是讓他看着辦。
夢連溪自是不會同意。
“這位小姐,我二人不過是憐你可憐,不想你落入歹人之手,幫你,不過是一時心軟,沒想過要你報答。如果你還執意如此,我怕是要懷疑你的目的了!”
一句話,堵了她所有的話。
子萱在心中罵道:豈有此理,居然如此不識好歹?
可如果不跟着他們,她下一步計劃如何實施?
不過,他既然已經生疑,那她不能夠再繼續哀求,否則就算留下了,也未見得能夠有所行動。反而會提前暴露了自己!
於是,她福了一禮,柔聲道,“子萱多謝二位的救命之恩。既然恩人不要子萱的報答,那麼,這銀票我也不好留着,否則實在是過意不去!”
將銀票雙手遞給夢連溪,待他接過之後,她轉身離開。
夢連溪看着她走遠,才走到紅妝身邊,“以後小心她!”
“怎麼了?”
“你沒看出來嗎?今天這是一場戲,那個女人是故意要接近我們!”
“不知道你瞧出來沒有,她的腳步輕盈,分明是有武藝在身。既然如此,她千方百計走到我們身邊求助,就不是無心而爲,而是有意爲之!”
她靠在他的懷中,微微蹙眉,“爲什麼?”
“我們並不認識她,她要跟着我們目的是什麼?”
“不管她的目的是什麼,我都不會讓她得逞。讓她離開,已是我能夠容忍的極限了。妝兒,記住,以後不論去哪裡,都必須有我陪着!”
“好嘛!你簡直是天字第一號牢頭!”
“呵呵,若是不看牢你,跑了可怎麼好?”
“好了,不說了,剛剛你就嚷着餓了,等了這許久,還有吃飯的力氣嗎?”
……
一時戲言,盡是成爲了事實。
夢連溪也沒想到,自己終歸是中了子萱的圈套!
深夜。
有黑衣人潛入他們的客房,悄悄的點着迷魂香。
夢連溪警覺的睜開眼,屏住呼吸,順便捂着紅妝的鼻子。紅妝被他驚醒,她看到夢連溪對着他眨眼,示意門外有人。
她瞭然的點頭。
外面的人似乎是覺得差不多了,收起迷香,用刀將門打開,悄悄走進裡面,來到牀邊,舉起刀,便落了下來……
數刀下來,他砍得筋疲力竭,卻聽到身後有男子好奇的聲音響起,“妝兒,這砍棉被與砍人的滋味是一樣的嗎?”
“大概不一樣吧!”
“那他砍得那麼起勁,難道沒發現不對勁嗎?”
“唔,可能是他笨,察覺不出來!”
“還是我的妝兒聰明,一語中的!”
來人手下頓住,緩緩轉身,看着站在那裡的男女,瞪大眼睛,結結巴巴道,“你,你,你們……”
“我們?”
“我們怎麼了?”
黑衣人本能的摸到了懷中的迷香,不可能的,這種迷香藥性極強,任何人都不可能躲過的。
難道是他失手了?
夢連溪拉着紅妝,坐在就近的椅子上,漫不經心的說,“你是要自己交代呢,還是要我幫你?”
“你,你想怎樣?”
黑衣人剛想跑出去,卻被一張椅子攔住了去路,一時躲閃不及,被打倒在地。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饒命?”
他笑着看向黑衣人,眸底滑過一絲殺意,“我饒了你的命,你可有想過饒過我們?如果你的迷香起了效用,怕是我們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吧?如此想來,我對你似乎比你對我們慈悲,不是嗎?”
“這……”
黑衣人遲疑的看着他,他看得出來,眼前這個男子不好惹,他,怕是命不久矣!
“也罷。我也不是什麼濫殺無辜之人,只要你告訴我什麼人派你來的,我就放你走!”
“此話當真?”黑衣人的眼中出現一絲光亮,彷彿尋到了一絲生的機會。
“本公子說話,向來一言九鼎!”
那黑衣人頓時鬆了一口氣,細細的回道,“今日下午,有個蒙了面紗的女子找到我們組織,出黃金一百兩買你們的腦袋!”
“而我是主上派出來的殺手之一,其實我也不清楚她到底是什麼人!”
“公子,我都已經如實交代了,您可以放我走嗎?”
“請便!”他的手做出一個請便的手勢,示意他隨意。
之所以放他離開,是因爲他早已是一個死人。沒有拿到他的首級,意味着任務失敗,那麼等待他的除了死亡,再無第二條路可走!
“溪哥哥,會是今天下午遇到的那個女人嗎?”
夢連溪端起桌上的水杯,倒了一杯,送至口邊,慢慢淺嘗,“這個還不能確定!”
“怎麼辦?那人剛剛說他只是其中之一,還有別的殺手沒有出現,這可怎麼好?”
他好笑的看她,“這麼怕我出事?”
“你居然還有心情笑?”
紅妝氣的臉都紅了,她這麼擔心,他居然還在笑?
“我很開心!”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她瞬間怔愣在那裡。
“開心?”紅妝重複了一遍,她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都被人追殺了,居然還能夠說出開心這樣的字眼?
如果不是他的腦子出了問題,就是她的耳朵壞了!
“和你在一起,不管面臨怎樣的危險,被多少人追殺,我都覺得是開心的!”
“所以,不要擔心,最壞的結局不過是我們死一起。能夠共赴黃泉,那也是一種幸福,不是嗎?”
他的話,頓時令紅妝紅了眼睛。
塵世間,有一種情,叫做上窮碧落下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