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琉年不自在的咳了咳,轉過頭去,他沒聽到,沒聽到!
“好了,好了,咱不鬧了,要收拾我,咱關起門來,別讓別人看笑話!”沒有人幫忙的齊展延,苦逼的爲自己找脫逃的理由。
“燕兒,乖,咱們商議正事!”
說到正事,唐沫柒也皺起眉,“到底什麼事兒?你們倆居然狼狽爲奸了?”
“咳咳咳……”夢琉年被嗆了,什麼叫做狼狽爲奸?
只是,他的下一句話,卻讓她大驚失色,再沒了平日的笑容!
“他要娶妻了!”夢琉年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反應,心,一點點的變涼。
唐沫柒有那麼一瞬間反應不過來,他?
哪個他?
“是,是嗎?”
“好像,好像與我無關哎,你們倆幹麼,幹麼這麼興師動衆的告訴我們?”
估計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現在的笑容更像哭!
孟飛燕一頭霧水,誰要娶妻了?
柒柒的臉色怎麼會這麼難看?
她不是和丞相大人有一段姦情麼?怎麼聽到別的男子要成親反應這麼大?
她的眼神漂移不定的在他們之間。
齊展延似乎看出苗頭不對,雖不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但這個人顯然是他們中間的橫樑,若不解開,遲早生變。
再深厚的情感,也逃脫不了猜疑。
他一把拖過孟飛燕,向夢琉年丟過去一句話,“大人,改日再討論,今日,你們先將你們的事,解決好了吧!”
“柒柒,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隨心就好!”
然後,他牽過孟飛燕的手,含情脈脈,“走,我帶你去看柒柒爲你準備的喜服,保證你喜歡!”
“是麼?”
“我帶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
他們相攜而去,背影是那麼的幸福。
夢琉年見他們已然離開,將她拉進自己身旁,仿若喃喃自語:“沫兒,在你心中,他究竟是個怎樣的存在?”
“究竟我要怎樣做,才能讓你的心中只有我,不再有旁人?”
唐沫柒這纔回過神來,清楚某個男人又想歪了。
“纔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只是一時之間有點反應不過來,接受不了而已,與你心裡想的無關!”
“還是你覺得我的心可以那麼大,一下子容納兩個人?”
他的眼神分明告訴她,他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沒有反應過來,並不是心中有他……”
“或許是因爲過去的一些事,我對他的在意有些過了,一時難以接受,但是,相信我,我既然答應和你在一起,便只會和你在一起,別的人再與我無關!”
“給我時間,我會將他這個人淡忘的!”
“好,我給你時間!”
“但是,沫兒,不要讓我等的太久!我怕我沒有那個耐性!”
“沫兒,若是有一****不再有今日的肯定,那你明明白白的告知我,我會放了你,給你想要的自由!”
唐沫柒一雙小手,撫上他的臉,心裡鈍鈍的疼,這個男人,到底有多喜歡她,居然能如此令她心疼?
“不會有那麼一日的!”
“沒有你的日子,自由與我而言,並無任何意義!”
“小年年,你這輩子是甭想擺脫我了!”
聽了她這麼雷人的稱呼,他無奈的笑了,不是很明顯的笑,淡淡的弧度,卻衝散了他眼中的不安和憂慮。
“小年年?這是什麼稱呼?”
“那,上次不是你說要改改我對你的稱呼的嘛?我感覺這個很好!”
“恩,灰常好!”
她好笑的看了看夢琉年,貌似驚奇的來了句,“咦,小年年,你這頭頂上怎麼冒煙了?”
“不要給我打岔,你說,你多久才能將那個男人忘了……”
他此刻的樣子一點都不像一個鎮定自若,指揮自如的丞相,而像一個看着眼前的糖,媽媽卻警告他不能吃的小孩子。
“這個啊……我想想!”
“想?”
“這個問題,你還要想?有那麼難回答嗎?”
“恩,這麼嚴重的問題,當然得想!”
“不過,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他點點頭,示意她問。
其實吧,她不說,他也知道的,不是嗎?
“爲何突然傳出他要成親的消息?”
她總有個感覺,這個事兒和她眼前的男人脫不了干係。
“這個,是皇上爲了鞏固兩國的友誼下旨賜婚的!”
“況且,這事兒軒轅黃帝也是同意的。”
她一臉的不敢苟同,“這裡面沒有你的推波助瀾?”
“知我者,沫兒也!”他知道她的聰慧,也未曾想過瞞着她,畢竟現在交代,比以後算賬來的好些。
唐沫柒哭笑不得的錘了他一拳,“你倒是實誠!”
“沒辦法,誰要我看上了一隻母老虎呢……若是秋後算賬,恐怕免不得一場爭吵,而那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索性現在交代了也痛快!”
“說,誰是母老虎?”她瞪眼,紅脣輕咬。
“我可沒有提名道姓不是?幹麼這麼急着對號入座?”
“你……我……丫丫的!”
“喂,你吃飽了撐得啊,幹麼這麼做?”她想不通啊想不通,他也不算是勤勞的人,怎麼就這麼愛算計人呢?
“吃醋了?”他閒閒淡淡丟下一句話,就能令她炸毛。
“我吃飯吃麪吃扁食,就是不吃醋!”
“好了,乖了,我告訴你吧!”
“其實太子婚事一事,便是他一力促成!否則,你認爲前一天還意志堅定不娶的人,第二天就笑容滿面的接受了聖意?”
“在太子出獄之前,我的探子來報,這位軒轅太子可是去了大理寺,直到深夜才離開。有什麼話能讓他們說的那麼晚?難道這不令人費解?”
“沫兒,他的目的恐怕昭然若揭!在公,我是丞相,食君之祿,擔君之憂,理所當然要爲我的國謀福;在私,我的女人容不得別人肖想!”
誰說夢琉年什麼都不在乎的,他不過是懶得計較,沒有找到他想在意的人而已。
她嘆了口氣,不管他是不是那個人,她與他,終究是回不去了!
他們之間,隔着一個國的距離!
“還是我的柒風寨好,沒有你們這些勾心鬥角的,煩都煩死了!”
她將頭深深的埋在他的懷中,不讓他看到她滿面糾結。
他嘆息了一口,他何嘗不知呢!
“吾兒親啓,父皇知孟帝欲聯姻,爲了兩個邦交,我兒務必以國事爲重,應允婚事!”
軒轅皓天捏緊了手中的信,這封信他看過不止一遍,卻每次都有種想撕了他的衝動。
父皇,你可知,你這幾個字,是葬送了兒子一生的幸福?
一抹涼意襲上心頭,令他通體冰涼,猶如置身冰裡,渾身打顫。他咬緊牙關,夢琉年,這次你先發制人,算你小贏一局!
不過,到最後,花落誰家,還未可知呢!
“主子,這是孟帝訂的婚期……”阿憶瞧着自家主子面色不對勁,“主子,您沒事兒嗎?”
“無礙!”他以手製止,示意自己並無什麼不妥。
“那你看看這個……”
軒轅皓天不耐的叱道,“丟着,我一會兒看!你先下去,我想一個人靜靜……”
“可是……”
“怎麼,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阿憶,你一直是我信賴的親信,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麼,看在你跟着我多年的份上,我不計較,否則,你該知道背叛我的下場!”
阿憶身子一震,再未說什麼,將手中的東西放下,退了出去。
軒轅皓天心煩的看着他留下的東西,伸手一掃,東西應聲而落,滿屋皆是,一片狼藉。
我不會就這麼就此罷休的!
半月,彈指一揮,匆匆而過!
轉眼,孟飛燕與齊展延的婚期之日悄然到來。
這是一場別開生面的婚禮!
婚禮的場所不似以往在正廳內舉行,而是在一片綠色的草坪上,由顏色不一的花建成的一個個花架立在草坪之上,一條長長的紅地毯平鋪在地上,有紅紅火火之意。
在紅地毯的頂端,擺着一張奇怪且華貴的桌子,周邊的桌上擺滿了各種前所未見的食物以及酒水。
初始,八賢王並不同意結婚場面如此做派,倒是王妃一口應允,並揚言若是他不同意,就離家出走。愛妻心切的賢王只好答應丟給女兒做主。
此刻,他攬着自家王妃,一臉的糾結,顯然是不認同這樣的做法,心底深處卻隱隱撼動,原來,成親禮儀也可如此……
是,這場西式婚禮是唐沫柒精心爲她哥哥和嫂嫂準備的,忙了半個月,差點沒累死她。
“有請新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雙“男”女,“男子”一身白色西服,女子着白色禮服,手捧紅色玫瑰。她們手挽手、肩並肩走過紅地毯。
這捧着紅色玫瑰的女子是公主孟璃悅,一襲白禮服,襯得她更加純淨如水,淡淡的妝容遮去了她面上的病容,此刻的她,看起來是那麼的明豔動人,直看得某個白髮男子小心肝亂顫。
而這“男子”嘛,不無意外,自然是咱們唐沫柒唐大姑娘,她髮絲高束,雖是男裝,卻不似時下男子的裝束那般繁瑣,白衣飄飄,似神人下凡,儼然一翩翩佳公子。
這是她第一次正面出現在這種場合,立於臺上之人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緊接着一雙可愛精緻的小娃娃手捧兩個紅色托盤,上面置放着類似於指環之類的東西。
一身長長白色婚紗的孟飛燕嬌羞的挽着穿着燕尾服的齊展延的手臂,在漫天花雨下一同走到了臺前。
此刻,臺前站着的分明是皇帝孟御墨。
他的裝着和他們一樣奇怪,黑色的大褂,金色的頭髮,手捧一本厚厚的書,一臉笑意的站在臺前。
皇帝能擔任這個證婚人,想當然,自然是唐大姑娘的傑作。
她軟磨硬泡三日,外加答應了不少不平等條約才換得某人的出面,請求皇帝親自主持這場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