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地從人際交往來說，李芸並不反感璋慕莨，反而挺談得來，要是有這麼個心思單純，頭腦簡單的朋友也挺好。
可她是兒子的班主任啊！這就讓李芸有點難受了。在李芸心裡自己兒子那是天縱英才，世界第一等的，也是她的心頭肉。班主任作爲對青少年影響重大的學習和紀律上的導師，怎麼能是璋慕莨這樣的？李芸有些不滿意，只能希望是還了解的不多，說不定她在學校裡不是這幅樣子。
正巧澹臺靜走了過來，李芸喊住了她：“小靜，這個璋老師你熟悉不？原來的文老師挺好啊，怎麼換了？”
“不熟，這個學期璋老師才當的班主任，她好像是第一次當班主任。她當老師也沒有多久，但是有國外著名大學的留學經歷，教的是初中英語，個人素質客觀來講應該是不錯的。”澹臺靜看着李芸皺起了眉頭，知道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以李芸考慮事情的習慣和思路，璋慕莨絕對不會讓她滿意。
“英語好有什麼用？”和一般的家長不一樣，李芸對於英語沒有什麼重視。因爲李察經常來家裡，一個外國人滿口中文，還經常說幾句江浙土話，丈夫的英語不錯，澹臺靜也是如此。至於兒子書櫃上的英文原版書籍更是一排排的，兒子還需要一個什麼好的英語老師嗎？除非是莎士比亞。
李芸站了起來，嘆了一口氣，“再看看吧，小靜，你跟上去觀察觀察這個璋老師。”
澹臺靜點了點頭，順手在飲料櫃裡拿了三瓶藍莓果汁。
璋慕莨和王安正往後院走去。
“我今天怎麼樣？”璋慕莨雙手背在身後，穿着一雙黑色麝皮高跟鞋，沒有穿絲襪，小腿乾淨修長而毫無瑕疵，白皙的肌膚在淡淡的陽光和深綠的草地襯托下，格外顯眼。璋慕莨轉過頭來，眼睛眯了起來，帶着幾分自得。
“什麼怎麼樣？”王安瞅了她一眼，看得出來，她是小心打扮過的，裝得挺像一個老師的，可是空有其表。王安都能夠看出來，李芸並不很滿意這位璋老師。
“我的表現啊……你說你媽會不會喜歡我？”璋慕莨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幹嘛要我媽喜歡你……”王安停住腳步，匪夷所思地說道：“璋老師，以前的事是我不對，可現在我可沒有調戲你了，你別再犯傻了啊……”
“你想什麼！”璋慕莨面紅耳赤，這混蛋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乾什麼，璋慕莨鼓起眼睛，“像我這樣的女孩子，你媽當然應該喜歡我，我只是這麼覺得而已！”
“你別再說自己是女孩子了行不？”王安受不了，繼續往前走，“你的眼睛鼓的再大，也比不上牛妃子……”
“我就不信了……別人都說我的眼睛像天上的月亮一樣美麗而朦朧……美麗極了……”璋慕莨略微有些甜蜜而羞澀地說道。
“那好像也是我當初看了你的照片後說的吧？怎麼同樣是我說的話，我說你的眼睛好看你就記得，我說你的眼睛沒有牛妃子那麼大你就不信呢？”王安指着前方在牛欄裡張望的牛妃子說道。
王小沫沒有那麼多時間招呼牛妃子，最多就是牽着它出去逛逛，平常牛妃子都有人照顧的。但是這筆錢是要在王小沫的零用錢里扣，所以王小沫每個月才只有兩千塊的額度了。
璋慕莨怔了怔，慢慢地走了過去，在牛棚左右看了看，沒有找到人，然後才站到了奶牛前。璋慕莨彎着腰看了看，又擡起頭看了看，然後才勃然大怒地轉過頭盯着王安：“你不要告訴我，它就是牛妃子！”
“我告訴你，它就是牛妃子！”王安笑着點了點頭。
“吽……”
牛妃子伸出舌頭，親熱地在璋慕莨的手臂上舔了一下。
“啊！”璋慕莨驚叫起來，哭喊着跑了過來，“它要吃我！”
王安看着她渾身打顫，手臂上都起了一片雞皮疙瘩，不禁啞然失笑，看來不是裝的啊。王安走過去，拍了拍牛妃子的腦袋，哈哈大笑：“我說你是白癡你還不信，牛會吃人嗎？”
璋慕莨死死地拉着他後背的衣衫，想要阻止他過去，璋慕莨不敢單獨逃跑，好在他擋在身前。璋慕莨眯着一隻眼睛看那頭奶牛，然後纔想起來，牛確實好像不吃人。
“誰……誰讓它突然舔我……噁心死了……”璋慕莨從他背後探出頭來，看了看，又把腦袋縮了回去。
“你不是要和它比眼睛大嗎？”王安轉過頭身來抓着璋慕莨的肩膀把她往前推。
璋慕莨雙手縮在胸前，堅決不肯往前，使勁往他懷裡擠也不上去，璋慕莨覺得自己以後再也不會想喝牛奶了！
“吽！”
牛妃子又叫了一聲，長舌頭又在璋慕莨的胳膊上舔了一下。
“啊……”璋慕莨繼續尖叫，掙脫開王安的手臂就鑽進了他的懷裡，大喊起來：“你要死了啊……你是不是非得讓它吃了我？”
看她是真地害怕，王安也不逗她了，退後了幾步，璋慕莨不依不饒地抓着他胸口的衣衫也退後了幾步。這才偷偷回頭，發現牛妃子還是看着她在舔舌頭，又是渾身一個激靈，連忙把腦袋靠在了他肩膀上不敢再回頭了。
“哎，你連王小沫第一次看到奶牛的時候都不如。”王安嘆了口氣。
說起王小沫，璋慕莨倒是警覺起來，意識到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可不是和王安肆意胡鬧的時候，連忙退後兩步，“王小沫第一次看到奶牛的時候，難道她敢站得我這麼近嗎！”
“不是，王小沫第一次看到這頭奶牛，她就搬了凳子爬到奶牛後背上去了，然後摔了下來，還好小靜阿姨在……”王安想起王小沫乾的那些事，也是不禁搖頭，這麼一個龐然大物來到陌生地方自然有些警惕而不那麼溫順，王小沫要是被牛踩一腳真是不敢想象。
“那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璋慕莨跑到旁邊的水龍頭把手臂洗了好幾次，拿起了一根捅飼料的木棍，跑到了牛欄旁邊。
猶豫了一會，璋慕莨確定了自己和奶牛的安全距離，舉起了木棍想去打一下奶牛，以證明自己還是比王小沫強。但是終究還是有些害怕，遠遠地繞了一圈還是放棄了，卻無比驚奇地說道：“你快來看……它的屁股怎麼這麼小？”
屁股小？王安不明所以，走過去看了一眼，然後就轉身走開，這白癡！
“喂……喂……你說它的屁股怎麼那麼小？”璋慕莨追了上來，不依不饒地問道。
王安不解釋，也不回答，只是說：“好了，牛妃子也看了，你繼續做完家訪，求你快點走！”
“你不告訴我它的屁股爲什麼那麼小，我就不走！”璋慕莨覺得無法理解，就算奶牛不用坐，屁股也不至於比人的還小啊。
王安有點煩了：“我告訴你，你可別又張嘴罵人流氓！”
“我幹嘛要罵你？”璋慕莨更加好奇了，拉住他的一袖子，“快說！”
“牛妃子現在是發情期，奶牛在發情期，它的外生殖器就會充血腫大，那不是屁股，那是什麼你明白了嗎！”王安沒好氣地說道。
璋慕莨瞪着大眼睛，愣了一瞬間，頓時臉頰充血了，捂着嘴驚呼起來，終於明白那是什麼了。重重地捶了他一下，羞不可遏，“你個流氓，混蛋，小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