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當然是真的,龍伯什麼時候騙過你。不過你要努力,前面六式沒有徹底掌握,後面的一切都是空談。”前半句龍伯還是面帶微笑,到後半句時就變得認真嚴肅起來。
“是!我一定能達到。”說話的時候,張無界猛然把身體繃得的筆直,像是在表明自己的決心。
“好了,去洗下手去吧,可以吃飯了,吃完飯,還要去東山瀑布那裡,你的前六式雖然已經熟練了,但離我對你的要求還差很多。”
想起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從瀑布下面的那塊石頭上滑落下來,張無界兩雙手用力的握了握。
雖然在這兩年中,無論是是在岸上,還是是在瀑布下面的潭中,都已經把前六式熟練的演練出來,但沒有想到到了在那塊石頭上會變得如此的困難。
每個黑夜裡,張無界站在瀑布下方的石頭上,腳下的滑力,瀑布水流的衝力,黑夜中寒風的阻力,讓他一次又一次從那塊只有一人頭大小的石頭上滑落,但他又一次次的爬到的上面,做着有點變形的前六式,不曾停止。
石頭就是他的敵人,同時也就是他自己,戰勝敵人,戰勝自己的時候,就是他堅定的站在瀑布下的時候,就是他成功的時候。
這也是龍伯和張無界一直都堅持的信念,永不改變。
第二天,張無界像往常一樣在早上給蘭蘭送完豆腐花後,就和蘇瑞、蘭蘭一起去上課去了。一年前,這支隊伍還有方東,只是比他們早一年到達九歲的方東早就投身到廣大的武者修煉的行列當中去了,雖然天賦不是特別出衆,但是堅韌的性格,再加上一點悟性,方東現在也算是這兩年小鎮裡最出衆的幾個少年之一,而且已經發話了,當張無界和蘇瑞去的時候,他一定會照着的,蘭蘭的話就讓張無界照着就行了。
想到這可能是他們最後的幾天聽嚴老師的課了,幾人都非常的認真。結束的時候,張無界又再一次的叮囑蘇瑞一定要把蘭蘭送回家,這也是張無界少有的不和蘭蘭一起回去的日子,因爲在樹林的深處有一場戰鬥在等着他。
看着轉身向樹林深處走去的張無界,嚴正也帶着他那蒼老卻挺直的身體向着小香城方向走去,他想和一個叫龍伯的男人談一談。
嚴正每次來小香城裡面,都會異常的熱鬧。
“嚴先生,來城裡買東西啊!”
小香城的人對嚴先生都很尊重,在這個不大的小城裡,只有嚴正一個人願意免費教導他們孩子識字、做學問。
嚴正走在這個只有五步寬的街道上,兩邊的小商販沒有一個不認識他的,每個樸實的臉龐上都帶着發自內心的的微笑,對他們最尊重的人送上真誠的問候,嚴正也是一路微笑迴應着到達八絕豆腐館門前。
“嚴先生,這裡做的豆腐真是一絕,但每天只是做那麼幾桌,你這個時間點來已經晚了,要不明天我給你先攔下一個桌子,你上完課再過來,我在這候着你。”旁邊一家茶館的老闆,看着嚴正在豆腐館門前停下,以爲他是想吃這裡的豆腐宴,連忙上前說明情況。
“呵呵,早就聽說八絕豆腐管在小香城裡是一絕,果然名不虛傳,如今還沒有進到裡面,我就已經感到它的香氣了。老闆你忙,我到裡面會有東西吃的,哈哈。”嚴正爽快的一笑,就大步向豆腐館裡走了進去。
同時,在小樹林裡的戰鬥依然是沒有一個觀衆。
但今天的氛圍與以往有點不一樣,是李鋒今天的狀態不一樣,原先不能等待一刻就要開戰的李鋒,這次卻相距張無界對立站着了良久,直勾勾的看着張無界,死死壓迫者戰意遲遲不肯爆發。
張無界的心這時也是緊了緊,從來沒有面對過這樣狀態的李鋒,讓他預感到,今天這戰鬥一定會和以往的不同。
“張無界,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戰鬥了,我希望你要盡全力。我知道,開始的時候我們還能打成平手,一年半前你就已經超越我了,一年前就已經可以不用全力打敗我了,我就是想知道,你現在有多強。你一定要全力以赴,讓我看看我們之間到底差的有多大。”
沉默很久的李鋒終於喊出了壓在心裡很久的話,別人不用全力就能擊敗你,你又有什麼資格去讓人用盡全力呢?但今天他一定要喊出這句話,因爲,這可能是他和自己的對手,自己的兄弟最後的一戰了。
“好!”
張無界的聲音在李鋒的話剛剛結束就如平地驚雷,爆炸式的發了出來,他已經預示到要發生什麼了,他不想讓兄弟失望。
“不過,這不會是我們兄弟的最後一戰,我們還要戰鬥一生。”
“對,我們是兄弟,我們要戰鬥一生。”
兩張笑臉帶着緊握的拳頭,衝向了對方,像赴死的戰士,微笑着生!
而在小香城裡,都是爲了張無界,一個男人是決然,一個男人愧疚。
“嚴先生,請受龍某一拜!”
八絕豆腐館裡,龍伯的臉色凝重,帶着的充滿感謝的尊敬對着嚴正深深一拜,並有些沉重的說道:“沒有先生,我還沒有注意到這對界兒的影響是那麼的深,現在或許看不出什麼,但是,時間一長必然會對界兒產生無法彌補的影響。這黑暗在他的心中隱藏的太深,太深了。”
原來,嚴正在這兩年間一直在注意這張無界,尤其是蘭蘭受傷以後,他發現在別人提及他的母親和蘭蘭的右手時,張無界都會變得不可自控,處理問題非常極端,臉上時隱時現的戾氣更是讓人心悸。
看着拜下去的龍伯,嚴正趕緊上前搭手讓其起來,並感慨的說道:“這不能怪你,是這孩子從小受的磨難太多了,很多甚至是成人都不能承受的,而這孩子的心也太封閉了,不願別人的進入,一切都想自己一個人承受,哎!”
“哎!是啊。”
兩個都曾是這個社會最頂尖的兩個男人,爲了張無界在這裡唉聲嘆氣!
“嚴某別的沒有,但一口浩然正氣在心間,必然要讓無界的內心黑暗中的戾氣化盡。”嚴正的聲音鏗鏘有力,振聾發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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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之深,責之切。愛之深,痛之切。
“嚴先生,請再受龍某一拜!”
龍伯再一次對着嚴正一拜,別人或許不清楚嚴正這句話的重量,但龍伯又怎麼會不知道那。
浩然之氣對於讀書人來講,就像是靈氣對於武者、靈者一樣,對於沒有修練得普通人更甚之,對於普通的讀書人來說,浩然之氣散盡之時,就是他們魂歸於天的開始。
身中無氣,則不通,體中不通,則堵塞,堵塞則死!
這時嚴正並沒有再扶起龍伯,而是爽朗的說道:“呵呵!無界也是我的弟子,怎麼能眼睜睜看着他一步步走錯,我這條老命也沒有幾年可活了,給他又如何,這個孩子命太苦了,我也不能讓這一身的浩然之氣隨我下去,總要有個傳承。”
普通人雖然沒有修煉者長壽,但是生命的傳承就是這麼偉大,意志的傳承就是這麼的不可思議,一代代,一世世,不可磨滅。
小樹林裡,張無界坐在躺在地上的李鋒面前,臉上浮現着有點尷尬的神色。而躺在地上的李鋒,臉上露着滿意的笑容。
“讓你不留全力,誰讓你出手這麼重的。哈哈哈!你比我強大太多了,張無界,力量比我大,速度比我快,反應比我靈敏。我真不知道,還有什麼比你強。”
“我們還沒有天賦覺醒,後面的事誰說的清呢。”
“對,我還沒有完全失敗,我們還沒有天賦覺醒,我們還沒有得到天選能力。可是,張無界,我可能不能再和你一起天賦覺醒了,我要回家族裡去了。”說着說着,李鋒的眼裡竟然有點淚光在閃爍,雖然已經有了預感,但聽到李鋒親口說出這句話,張無界的臉色也頓時難看起來。
“你千萬不要讓我追上,我的家族很強大,我得到的資源會比你多的多,我的老師同樣很強,你千萬不要被我追上啊。”
這時李鋒含着淚花的眼睛看着張無界,這個他最親的夥伴,竟然在眼裡漸漸模糊了。
“我也會一直變強的,你想追上我沒有這麼的容易。”
看着李鋒掙扎的想站起來,張無界趕緊上前去扶他,但是李鋒卻輕輕的把他推開了,慢慢的轉過身去,一瘸一拐的向着樹林外走去。
“無界,我要回家了,一定要再次相見啊!”
這時李鋒,淚流滿面!
“絕對會相見的!”
張無界看着李鋒跌跌撞撞遠去的身影,心裡很是難受,一聲沉悶的吼聲從嘴裡發出,緊握的右拳猛然向着旁邊的一顆一人合抱的樹木捅去,轟,漫天的樹葉從張無界臉上的戾氣中滑落,落在了遠方。
漫天樹葉不規則從空中滑落,雖然曲折,最終迴歸大地母親的懷抱,回到自己的歸處,自己的家。
“我的家,又在那裡?”
這時的張無界突然想到昨天蘭蘭好像有話要對他說,卻欲言又止的樣子,不好預感從心中滋生,難道你也要離我而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