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青年肆無忌憚的目光,韓昭君身體不自覺的向着張無界身後躲去,張無界也看到了這幾個人,一個青年少爺打扮,一個老年僕人、三個中年傭兵。
青年轉頭輕蔑的看着張無界,淫笑着說道:“小子,老子要在財富與死待兩天,讓她陪爺兩天,用完還你。”
“昭君退後一點。”張無界像是沒有聽到青年的話,而是溫柔的讓韓昭君往後面退去,二話不說把背後的包裹往旁邊一扔。
噌!
大刀黑山已然出鞘。
青年像是被人一巴掌狠狠地打在臉上一樣,淫笑瞬間消失,猙獰的看着對面這個這個目光平靜的年輕人,他竟然就這樣拔刀了,他知不知道我是誰,不知道我們實力嗎,劇本不是這麼寫的,他應該給下來求我。
可惜,他只看到張無界目光平靜,卻沒有看到平靜目光裡的嗜血。
蘭蘭之後,這個女孩他也一樣誓死保護。
他必死!
“給我殺了他!”青年一聲厲吼,他身後的三個中年人就要動手。
“我看誰敢在天鷹商店動手!”一個老態裡面有點尖的聲音從天鷹商店裡傳出來,另一個巴掌再次狠狠的打在他的另外半邊臉上。
一個流着山羊鬍子的瘦小老者從裡面走出來,而他身後的十幾個守衛迅速把青年一行五人圍住,兩隊人馬迅速形成對峙。
青年的臉色變成了豬肝色,像是吃了一嘴的蒼蠅。
“少爺,別忘了我們來的目的。”在青年身後的老者並沒有畏懼的神情,平淡的對着青年說道,他不知道團長一世英名怎麼生了個這麼個兒子,還當這裡是自己家裡嗎。
“走!”青年惡毒的看了張無界一眼,不甘的帶着幾人灰溜溜的離開,而天鷹商店的守衛也沒有阻擋。
噌!
還刀入鞘,張無界平靜的看着離開的幾人,直到衆人消失在他的目光中,才轉身把丟棄的包裹撿了起來。
“王爺爺,怎麼是你?”轉身去找韓昭君的張無界意外的聽到這麼一句,不過轉念一想他聽御風叔叔說過,天鷹商團與天鷹傭兵團是合作關係,那麼韓昭君認識這裡人也並不稀奇。
“小昭君啊,王爺爺不是告訴過你我是開商店的嗎?”老者捋着自己的山羊鬍得意的笑着說道,模樣像是一個怪老頭。
“嘻嘻,對奧,那謝謝王爺爺了。”昭君笑着道謝說道。
“哎呀!不好。”韓昭君像是想到什麼一樣,突然對着張無界叫道。
“怎麼了昭君?”張無界來到韓昭君什麼,奇怪的問道,王老頭也是一臉關心的樣子。
“周阿姨說王爺爺是個鐵公雞,我們去別的地方賣吧。”
張無界瞬間一臉錯愕,王大掌櫃捋山羊鬍的手瞬間停了下來,一臉尷尬,周圍的守衛一個個想笑不敢笑的模樣,很是憋屈。
看着這個非常“和諧”場面,只能說韓昭君你太強大了。
“咳咳!”王大掌櫃只能乾笑幾聲,不可能舔着臉對着一個小女孩說自己不是鐵公雞。
事後經過好一番的解釋,才讓韓昭君相信王老頭的店是個正規的商店,張無界從森林離帶出來的東西最後還是親自由我們王大掌櫃鑑定收購的,爲了改變自己的形象,王大掌櫃還特意給張無界比平均價格高了不少。
不過張無界帶來的豪豬獠牙、耗牛皮等東西也都是上品,損壞很少,確實值得王大掌櫃給這個價格,這也讓王大掌櫃對張無界另眼相看,讓他再有什麼東西都拿來天鷹商店來賣,絕對會讓他滿意。
王大掌櫃不知道,他這次的拉攏爲天鷹商團帶來了一個多麼大的客戶。
拿着手裡的幾十枚金幣,張無界感覺自己應該成爲一個有錢人了吧,大手一揮讓韓昭君上二樓去選禮物。
只是當韓昭君帶着一對碧綠色的玉質彎月耳環興高采烈的從天鷹商店出來的時候,身後的張無界無奈的摸着口袋裡剩餘的幾個金幣,看了一眼這個商店,心裡默默說了一句——真黑!
不過看着前面像是蝴蝶一樣飛舞的韓昭君,張無界感覺這一切是值得的,三個月的收穫換愛自己的人一笑,不虧!
就這樣兩人一直瞎逛到天黑,夕陽西下,張無界送韓昭君回到了門口。
“無界哥哥,謝謝你,今天我玩的很開心。”韓昭君不捨的看着張無界說道,“明天無界哥哥還來嗎?”
“明天我還有點事情,等有時間再來找你。”張無界有點不解風情的回道。
“哦,那我回去了。”不捨的看着張無界,韓昭君終於一步三回頭的走掉了。
張無界心情很是複雜,心中是喜悅,也有點失落,還有一點愧疚,今天要不是御風的慫恿他可能不會來找韓昭君,既然來了,該做的都做了,像是完成什麼任務一樣,他的身上有點說不清的輕鬆。
十一歲的男孩此時有點男人味道。
現在他就要去做點男人應該做的事情,他來到了紅脣酒吧,當然不是來學御風風流一夜的,而是來打聽消息的,打聽中午遇到的那五個人的消息。
御風曾經和他說過,不論是在那裡,酒吧永遠是打聽消息的好去處,喝醉酒的人總要炫耀一下別人不知道東西,沒喝醉的人總要賣一些別人不知道的消息,你可以找到你想要的任何消息,只要你有錢。
紅脣酒吧的格局很有傭兵風範,鐵青色與紅色相結合的大廳特別寬廣,因爲那裡有時會充當一下“練武場”的任務,吧檯都是堅硬平滑的大理石塊,每個桌子相距甚遠,桌子凳子上的補丁像是在訴說自己悲苦的命運。
第一次進入酒吧的張無界嚴格的執行着御風交給的秘訣,多看、多聽、不說,要了一杯檸檬酸奶之後,張無界像是一個叛逆離家的孩子一樣,坐在大理石的吧檯一口一口低着頭的喝着自己東西,對周圍異樣的目光視而不見,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對來搭訕的女郎與要酒喝的醉鬼傭兵毫不搭理。
“牛哥,你看那個人和你一樣愛喝檸檬酸奶耶,已經開始和第二杯了。”一個小蘿蔔頭對着身邊的一個壯實的少年驚奇的說道。
被稱爲牛哥的少年面容大概十五歲左右,憨憨的,個子很高,說話也很實在:“喝酸奶有什麼不好,俺媽說了,喝奶長得快,長得壯,而且對視力也好,又便宜。”
小蘿蔔頭看看自己的身體,再看看身邊的這位,對牛哥他媽說的話深以爲然。
“阿牛、土豆,你兩個小子趕緊把酒搬進來,在哪瞎看什麼。”一個渾厚的聲音在嘈雜的酒吧裡清晰的傳進兩人的耳中,兩人一個激靈,立即搬起腳下的酒箱向着酒吧後面走去。
“你也真是的,讓他們休息一下怎麼了,要不是那次任務他們也不會成爲孤兒,也不會在你這裡打工了。”一個美婦對着身邊一個滿臉鬍子已經喝的滿臉通紅的男人不滿的說着,“而且阿牛的媽媽去年也走了,哎,真是可憐!”。
男人沒有看身邊的女人,只是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罵罵咧咧的說道:“這就是狗/娘養的傭兵生活。哎!城北的那些孩子,沒了父親只能靠自己了,我們再怎麼幫襯也是治不了本。”
財富與死的城北生活着一羣社會最底層的人,許多傷殘的傭兵苟延殘喘,失去傭兵父親的孩子爲了明天干着最累的活,阿牛就是這裡面的一員,他在養活自己同時還養活着四個不到十歲的孩子。
阿牛和土豆兩人來來回回幾次才把一大車的酒搬完,搬完之後,美婦給兩人一人一杯酸奶,兩人就站在吧檯旁邊離張無界不遠的地方看着酒吧中間的羣魔亂舞。
“牛哥,再過不久你就可以把全套的傭兵裝備買齊了吧,到時就可以和李伯他們一起去做任務了,真好!”土豆對着身邊的阿牛羨慕的說道。
“嗯,不過李伯說要等我達到第二級別武者才帶我去,俺媽說我笨,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感應到靈氣,引靈入體啊!”阿牛憨憨的回道,他的父親因執行任務死在了魔鬼森林,他的母親也病死在了財富與死,但他還是要成爲一名傭兵。
阿牛有兩個夢想,一個是成爲傭兵,一個是把自己收養的四個弟弟妹妹撫養成人,他別的沒有,只有一身用不完的力氣與不被生活壓彎的脊樑。
“對了,牛哥這兩天有幾個人在我們城北不知道在找什麼東西,把土鱉他們的家弄得亂七八糟,還打了他們一頓,要是李伯他們在的話看他們還怎麼囂張。”土豆像是想到什麼氣憤的說道。
“嘿嘿,李伯他們出任務應該已經快回來了。”阿牛憨憨的笑了笑,他每天早出晚歸在整個城裡面找活幹,並沒有見到土鱉他們,不知道要說什麼。
兩人閒聊一會就離開了酒吧,城北離這裡還有一段距離,他們也不能耽誤太多時間,而一直在旁邊聽着兩人交談的張無界看着他們離開,若有所思,輕輕的放下喝完的第三杯檸檬酸奶,他也離開了。
站在門口張無界長出一口氣,雖然沒有打聽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但是第一次來酒吧的體驗也讓他收穫頗多。看着阿牛在附近買了一大包吃的東西,高興的向着城北走去,心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軌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奮鬥目標。
回到城北的阿牛在一片灰暗的房子裡穿行,不時的和人打着招呼,而此時這裡還是頗爲熱鬧,他們大多都是在外做了一天的工,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這裡,此時他們才能盡情的休息,盡情的歡樂。
最終阿牛走向了幾間不起眼的小屋,這就是阿牛的奮鬥目標。
“祥子、阿瓜、小寶、花花出來吃東西了。”一推開房門阿牛就呼喚了起來。
“哥哥回來了…”
“哥哥!”
聽到熟悉的聲音房間裡的四個不到十歲的孩子迅速的聚集起來。
“哥哥,花花今天可聽話了,祥子、阿瓜、小寶他們又和別人打架了。”作爲四人中的唯一的一個小女孩,身穿已經洗了不知幾遍的翠花裙的花花撲到阿牛的懷裡先是把自己表揚了一番,然後告着另外的三個夥伴狀,“而且還被打敗了,羞羞羞!”
四個小孩除了花花收拾的比較乾淨外,其他的三人整個就是泥娃娃,而且剛剛九歲的花花是個實實在在的美女坯子,雖然穿着已經泛白的衣服,但是絲毫不影響她的可愛美麗,她就像是一朵待開的玫瑰在漆黑的夜裡靜靜的散發着自己的美,其實阿瓜三人打架就是她的容顏惹的禍。
“下次我們一定會打贏的,讓花花看看我們的厲害。”三人在他們的牛哥面前用力的揮舞着拳頭,在爲下次的“戰鬥”表決心,阿牛憨憨的笑了笑就沒有說話,他也是在從小和別人打架中長大的,只不過在十歲之後再也沒有一個人同齡人能打過他了。
“好了,趕緊洗洗手,東西再不吃就涼了。”
阿瓜一聽有東西吃就上去用自己的泥濘的小手去抓,可是被眼疾手快的花花一巴掌拍了回去。
“都給我洗手去!”花花小嘴一撅一副要生氣的模樣,阿瓜只是做了一個鬼臉就到房子後面打水去了,花花在衆人中的威信還是很高的,三人樂着蹦着打鬧着去去後面打水洗手去了。
這個時候就是他們一天裡最高興的時候,和家人一起,再苦,也是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