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害怕到一定程度,勢必要心膽俱裂;當矛盾激化到一定程度,是必要猛烈地爆發。--鳳-舞-文-學-網--本章由吧轉載發佈
子書這一手以逸待勞,着實收效不錯,沙林在河東撒歡式的使勁鬧騰,自己就坐着河西等着敵人拎着腦袋顛顛的上門來。勝負姑且不論,沃城上上下下,已經開始變得疲憊不堪,自然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最爲嚴重的是,李基和鄭文的慼慼行爲,讓城內的十數萬官兵,疲於奔命,軍心也已經開始變動。長此以往,不要說是上下不能齊心協力,連士兵譁變都有可能。
每天等着敵人來送命,倒也不是個長久之計,畢竟今天三千明天兩千的殺敵,沒有一年半載也殺不乾淨想要破城,還得進攻,想要把進攻的損失降到最低,還是要把能想到的,都做了。
大草原上的遊牧民族,刀弓雙絕,除了善於騎,人手一柄彎刀,更是出神入化,每一朵刀花,都能引人入勝,讓人位置讚歎。
瓦倫城頭損失了五千遊騎兵,讓子書痛心了很久,他還沒有讓自己的這支王牌軍隊發揮全部效力,就遭受了如此的重創,爲指揮官的他,實在是有愧於忠於自己的部下。
如今的沃爾帕託城,已是人心惶惶,從將領到士兵,人人心力憔悴。雖然他還從未表露過進攻的意向。可如今,他要盡力的彰顯自己的實力,要把他導演的這場心理戰大戲,推向。
已是八月初,沙林又玩了一回換防。趁着下次換防到來之前,子書帶着野餐用的一干用具,帶着一萬遊騎兵,浩浩的來到沃爾帕託城外兩裡的地方。豔陽高照,輕風撫柳,實在是出遊的好時節。子書的出遊陣仗的確夠大。
看着大批的軍隊突然來襲,李基和鄭文嚇了一跳,這半個多月來,都是他們主動進攻,敵軍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過沃爾帕託城。擔心之餘,兩人一起來到北城樓上,想看看敵人到底打算幹什麼。
這一看倒是不要緊,兩人驚得連舌頭都吐出來了。
這邊的子書尋悠閒的趴在草地上,大口的享用着牛,而隨行的一萬騎兵,盡數歇鞍下馬,排着整齊的隊形練起來。與其說是練,不如說是表演,因爲這一萬人手中的彎刀,都不是蓋的。隨意的一人隨意的一抖手,就是一朵無比絢爛的刀花。其武藝精湛程度,實在是讓人歎爲觀止。李基和鄭文清楚。他們倆半斤八兩,都不是什麼好手,手下的軍士合起來接近二十萬之衆,可這二十萬人中,要說達到這種水平的人,連各階級的將領全部算上,也絕對挑不出五百人。可敵人是多少?整整一萬有餘!
眼前的一切,讓李基和鄭文,包括聽風趕來的大大小小的將領,無比震驚。這場宏大的萬人刀舞表演,深深地烙在了每個人的心理。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也許沃爾帕託城內的五萬人,十萬人,甚至是全部人都不夠這一萬人殺。此此景,如何能不叫人心膽俱裂。
刀舞整整持續了兩個小時,子書也老老實實的吃了半條牛腿,牛板筋若干。感覺自己實在是吃不下去了,便懶洋洋的指揮着部隊,開始撤退。他心裡清楚,預期的效果已經達到了,甚至更好,因爲沃城的北面城牆上,已經滿滿登登的擠滿了圍觀的士兵。他這一齣戲演的足夠震撼,足夠把敵人本已經脆弱疲憊的心,粉碎好幾次,再踏上幾腳。這就足夠了。狹路相逢勇者勝,如果連勇氣都沒有了,就只有被屠戮的份。子書知道,自己攻破沃爾帕託城的時候到了。
沃爾帕託城上上下下,吃驚的不僅僅是鄭文和李基,一場刀舞,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三人成虎,一場刀舞在人們的口口相傳中,演變成了百萬惡魔的舞蹈。本已怨聲載道,疲沓不堪的守城士兵,更不願意繼續這場沒有懸念的戰鬥,爲士兵的榮耀和一隻飽滿的鬥志,不知道何時都成了鏡中花,水中月,只剩下一個蒼白無力的口號。
士兵鬥志渙散,爲主帥的李鄭二人,心中則是另外一種感受。一直在患得患失的兩個人,此時,已經完全被恐懼所籠罩。他們想的不再是收復西倫,收復瓦倫,擊退敵人,阻止敵人建立“北沃”,他們想的是,等到城破的時候,引着殘兵敗將向何方逃竄。
面對強敵不敢出劍的劍客,不配做劍客;只想着逃跑的將軍也絕對打不了勝仗。李基和鄭文,只能用一個詞形容——慼慼小人。
想要得到勝利,必須謹慎的走好每一步棋,直到最後一刻也不能放鬆。子書知道,自己應該全力以赴,直到攻克沃爾帕託城,直到權傾天下。可此時,他卻忍不住開始掛念千里之外的依鳴。想必此時,依鳴已經站在了泊城城邊,不知他進展如何,成敗如何,生死如何。子書所能做的,就是祈禱,即便大事不成,人活着回來就好。
子書尋是人,不是神。他無法預料明天會如何,也弄不出個什麼錦囊妙計,決計千里。在他面前的是瞬息萬變的戰場,瞬息萬變的江山。
沙林依舊衷於換防,子書也開始隔三差五的就跑到沃城城邊來一次萬人刀舞。每個人都能感覺得到,整個沃爾帕託城已經崩塌了,不是城牆,而是人心。華麗而又強大的刀舞,似乎不似最初一般的賞心悅目,而越發的像是催命的儀式。在一次次換防,一次次的刀舞表演,李基和鄭文出兵擾次數逐漸減少,而且一次比一次無力。等到子書將要決定攻打沃爾帕託城之時,這種擾已經化爲蒼白的獨角戲。
戰場和人生一樣,如果你抓不到主動權,那就只有被敵人牽着鼻子走,只有坐以待斃。
“北沃”大營內,中軍帳中,昏黃的油燈下。子書,海濤,石頭,和一繃帶的羅亞圍坐在一次,看着已經快要翻爛的地圖,準備給沃爾帕託城最後一擊。
“你們覺得應該怎麼打!”子書率先問道。
“我倒是覺得怎麼打都一樣。人爲魚,我爲刀俎。只要砍過去就是了!”海濤眼睛盯着地圖,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這倒是!不過,還是得打出點技術含量,少死幾個人還是好事。”子書迴應着海濤的答案,又把眼睛轉向了石頭,想徵求這個老成持重之人的意見。
“最好的辦法,還是水陸並進!沃爾帕託有龐大的水寨,就算不是進攻的手段,也可能成爲他們最後的退路。”石頭領會子書的意思,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沒錯!不過,別忘了我們沒有水軍。”海濤適時的補充了石頭的想法。
“你們說的都對!所以,河東的沙林就成了最好的牽制。有他在那遙爲聲援,立即和鄭文那副慫樣,不敢輕易下水。”子書淡淡的笑笑。
“其實海濤說得對,不管怎麼打,我們都贏定了。我倒是在擔心另外一件事。李基手下那個銀槍小將不好對付。”石頭眉頭微微一皺。
“你是說周方?”子書想起了這個依鳴曾想他多次提起的名字。
“叫什麼我倒是不清楚,反正就是弄了羅亞一眼兒的小孩。”石頭說完,嘿嘿的看着羅亞。
“別讓老子再遇見他,我非把他砍成八塊!”羅亞聽了石頭的話,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心裡還是暗暗記下“周方”這兩個字。
“得了吧!現在你就是個漏勺兒,你和那小娃娃再打一架,估計你就成篩子了!”石頭繼續調侃羅亞,完全不顧羅亞臉上多姿多彩的變化。
“呵呵!行了!別鬧了!周方的確是個人才,當初依鳴在他手底下也沒討到一點便宜。羅亞兄弟不必過多在意。眼前的形式,他一個人也無力迴天,周方又不是超人。”子書結束了石頭和羅亞的鬥嘴,順便安撫了羅亞幾句。他說的也確實是實話。
一夜,換了三盞燈,幾人終於決定了進攻沃爾帕託城的戰法和時間。剩下的只有等待。
等待是人一生中花費時間最多的事之一,在等待依鳴消息的同時,子書也在做着應該做的事。無巧不成書,就在子書趁着刀舞的乎勁準備全面進攻沃爾帕託城時,終於有了依鳴的消息,而這個消息,延誤了子書最好的戰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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