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這孩子又踢我呢!”
喜登捂着肚子,低頭笑的溫柔。
李奴奴淺笑嫣然,“這麼調皮!定是個男孩子!”
尺碼雷的臉上便笑開了花,不管喜不喜歡母親,可子嗣永遠是皇室最掛心的痛!
李奴奴心裡便常常憂傷,爲什麼自己夜夜承寵,卻總是不能懷孕?自己對醫術也是略懂一點,翠兒也是,二人多次爲李奴奴問診,都沒發現問題,可是就是不得受孕。
尺帶珠丹便命令裴青衣前往大唐,尋找中原的醫師。
喜登的肚子日漸大起來,李奴奴每日見她,肚子都似乎變大一分。
李奴奴不止一次說,身子不方便,便不要日日來請安了,尺碼雷也一再吩咐,可喜登表現的總是可守本分的樣子,倒叫她沒有一點辦法。
從尺碼雷宮裡出來,李奴奴和喜登隔着半臂距離,慢悠悠的走着。
此時,天氣已經慢慢轉暖,宮裡的桃花,開的正豔。
經過一片桃林,喜登便對李奴奴說,“皇后娘娘,我們進林子逛逛吧!你看,桃花都開了!”
李奴奴瞥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好。
如果她想冒險陷害自己謀害她的孩子,那自己就只好將計就計了!
李奴奴攏了攏頭髮,衝隱在暗裡的影衛打了手勢。
喜登雙手捧着肚子,又喋喋不休的和李奴奴說着,無非就是孩子這、孩子那!
李奴奴便有些煩躁,孩子……
初春的陽光暖暖的透過花影,灑下來,李奴奴和喜登走的越發的慢了,李奴奴刻意和她保持着一米的距離,已經不適合小聲耳語,喜登便住了嘴,李奴奴暗暗鬆了口氣。
走着,忽然聽到斷斷續續的女子的哭聲,很是壓抑,卻很分明。
李奴奴和喜登對視一眼,均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訝異。
一個訝異的是這個局也太老套了些。
一個訝異的是到底是誰在哭?怎麼會有人在哭!
喜弟很識趣的站出來,輕輕走上前去,看看情況。不多時,便紅着臉回來了,李奴奴問她,她支吾了半晌也沒說明白。
李奴奴眉頭不禁皺的更結實了些。喜弟從來都是做事利索的很,何如今天表現奇怪?
不由往前走了兩步,想看清楚是誰。卻聽到有男子的聲音傳來:“你放心!我們遲早會有我們自己的孩子!”
李奴奴心裡一顫,這是尺帶珠丹的聲音。
女子嗚嗚的哭泣聲又起,哭了一陣,又顫抖着說,“贊普,如果,如果……如果我肚子的孩子是你的,該多好!我一直想努力不讓他碰我的,我一直裝病……可後來,再不能裝下去……”
尺帶珠丹嘆口氣,“你放心,我不在意這些!日後,你進的宮來,我們有大把的時間好好在一起……”
李奴奴的心再次結了冰,尺帶珠丹的許諾無疑猶如一把大錘,哐當的砸在自己的冰心上,碎片滿地……
喜登雙手護着肚子,緊緊跟了上來,道:“皇后娘娘,你可看到是誰在哭?”
聲音不算大,可也沒有故意放輕。
李奴奴詫異的回頭望着她,心思一動,剛剛尺帶珠丹的聲音,她是沒聽到,還是沒聽出來,還是……
那邊的兩個人顯然被喜登的聲音驚到了,悉悉索索一陣忙碌的聲音,隨後,尺帶珠丹便踏步走了過來。
“奴兒、喜登!你們也來看桃花嗎?”
李奴奴和喜登同時回過身,看了看對面的兩個人,對着尺帶珠丹福了福。
“贊普安好!”
喜登摸着肚子嬌笑,“贊普,我們的孩兒見到自己的父皇很是開心,又踢我呢……”
尺帶珠丹眼神閃爍。“喜登你也有七個多月了,怎麼還亂走呢!”
說着又對着喜登的丫鬟道:“還不趕緊扶着你們主子回宮!”
喜登眼光一沉,面上卻歡笑着說:“是,喜登這邊回去,爲了孩子好好保養!”
李奴奴自從看到尺帶珠丹便臉色不好,蒼白裡又帶了些迷茫,對於喜登明裡暗裡的炫耀,恍若沒有看到一般。
翠兒卻暗聲叫了聲好!
在男人面前,越是如此的柔弱,越是表現的被人欺負……只怕,那男人越要揪心了!
尺帶珠丹上前一步,遲疑的開口:“奴兒……”
李奴奴恍若未聞,仍舊一副失神模樣。
尺帶珠丹一把摟住李奴奴的腰,“奴兒……”
過了半晌,李奴奴方纔如剛剛醒來一般,詫異的望着抱着自己的尺帶珠丹。
“裡面哭的是誰?是誰遲早會有你的孩子?”
尺帶珠丹一滯,“奴兒……”
後面悉索響動,一孕婦從裡面慢慢走了出來。
卓贊!
李奴奴眸光漸寒!
尺帶珠丹好重的口味!竟然連孕婦也不放過!
“參見皇后娘娘……”
卓贊盈盈下拜,行的是君臣之禮!也對,她如今是大相論尚悉的夫人,見到皇后娘娘哪有不下拜之禮?
李奴奴不看她,任由她跪着,只是輕輕轉過臉,不可置信的望着尺帶珠丹。
“回宮!”
尺帶珠丹道好,又回頭對卓贊說,“起來吧!去見見祖母和你母親吧!”
尺帶珠丹說的“你母親”自然指的是論尚悉的親生母親納蘭。
李奴奴清冷的瞥了一眼面色淡定的卓贊,只見她聽尺帶珠丹話乖乖站起,溫柔道是,便欲轉身離開。
只是離開之前,終究是神色複雜的望了望李奴奴,說不上嫉妒恨,但也不是畏懼怕,李奴奴看不懂,心裡不禁訝然,倒沒發現,她是個如此厲害的角色!
回宮後,尺帶珠丹跟李奴奴解釋,說卓贊是自己放到論尚悉府上的一個細作!這一步棋是很小的時候便佈下的一步棋。
李奴奴苦笑:“對這個細作,你許她什麼?”
尺帶珠丹無言以對,那個年代,還能許什麼?
“小的時候,我既沒有實權,也沒有兵力……”
李奴奴心裡發冷,男人,總是如此,既是處於最低劣的環境當中,也能尋到可以利用的資源!許的不過是一句承諾!
“你許她的,也不過就是一個將來而已!”
**!
爭寵、惡鬥!似乎纔是真正的出路!
等到把那些女子一一殺光,也許自己才能安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