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懷着五個月的寶寶失蹤了
“睡美人醒啦。許婉揚見她醒了,湊過去打趣。
應璃眨巴眨巴眼睛,回憶起昨夜最後做的事是樑韋琛帶她去泡溫泉,後來……後來她就不知道了。
問題是,她是怎麼回來的?衣服又是怎麼穿上的?
她完全不知道,看許婉揚沒有八卦的意思,看樣子也不知道。
“快起來,都快十點了。”許婉揚催促釧。
應璃換了一身衣服出來發現許婉揚正在收拾行李,,“你要回去?”
“嗯,我想提前回去,你呢?和我一起回去?還是繼續留下?”許婉揚詢問地看着應璃。
陸少寒不在,在這也是索然無味,應璃便和許婉揚一起提着包往外走糅。
不遠處,樑韋琛、段長清和李均澤還在釣魚,看起來很專注的樣子。
“程默一大早就走了,說是有事。”許婉揚隨口一提,應璃聽到程默就煩,不當一回事的也不過問。
兩人提着包商量着先去跟他們打一聲招呼再走,兩人剛走近,三人不約而同朝着她們看了過來。
陽光下,就屬李均澤的臉龐最普通,但卻笑的最誠摯真心,“婉揚,你真的要提前回去?”李均澤放下了魚竿,朝着她們走了過來,看着許婉揚的目光滿滿的都是情意。
許婉揚點了點頭。
應璃朝前走了幾步,樑韋琛也已放下魚竿站了起來,微側身遙遙看着她,應璃不知爲何覺得樑韋琛看她的目光較之平時多了一些熱度,想到早上起來的古怪,臉頰不自覺發紅。
“樑先生,謝謝你。”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應璃不好細問,只道了謝就想走。
不料段長清吊兒郎當地過來湊熱鬧,似笑非笑地看着臉色酡紅的應璃問:“昨夜你和樑總偷偷做了什麼事,怎麼一見他就臉紅?”
應璃水眸瞪的大大的,目光閃爍幾乎不敢看樑韋琛,“你胡說。”
生氣地瞪了一眼不正經的段長清和許婉揚趕緊朝着農家樂的大門走去。
“樑先生,段總,附近沒有公車,也打不到的,我去送她們,抱歉,先走一步了。”李均澤和氣場強大的兩人打個招呼,急匆匆去追應璃她們。
李均澤拿了行李,開了他近來新買的馬自達小轎車,帶應璃和許婉揚回市裡。
樑韋琛的目光直到應璃鑽進車裡再也看不見才慢慢收回來,段長清別有意味地上下打量他,忽然來了一句:“你該不會憋不住了吧?但這也太重口味了,不但是蘿莉還是人婦。”
接收到樑韋琛冷如利劍的掃視,段長清忙住嘴。
兩人接着釣魚,但兩人很不幸的自從應璃她們走後一條也未釣到,段長清望着神色深沉不驕不躁的樑韋琛,嘆了一口氣,“還不承認,你看她一走,你就變得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連魚影子都沒釣上來。”
樑韋琛從容地斜一眼段長清,“你又比我好到哪裡去?”
段長清一愣,隨即震驚地跳起來,對着樑韋琛不可思議地大叫:“你真的對她動感情了?”
這次輪到樑韋琛愣住了。
……………………
應璃回到家,發現陸少寒不在,立刻悵然若失起來。
下午的時候,有香榭小鎮的業主打來電話,說是很喜歡她的牆繪,裝修時也想畫上一副,由於平時上班忙沒有時間,趁着五一有空就確定一下。
應璃欣然前往,業主是一對年輕夫妻,妻子挺着個大肚子看起來快要生了,裡裡外外都是丈夫在忙碌,夫妻倆顯得特和睦恩愛。
應璃心生羨慕,對他們的要求便格外認真,逐條逐條記錄在小本子上,時不時地對他們露出微笑,原本還懷疑這麼小的女孩子能畫出什麼,就衝她甜美的微笑,夫妻倆心情很好地確定了。
順利談妥,應璃便往外走,她特意繞過陸少寒與蘇雅然的愛巢,沒想到居然被蘇雅然堵個正着。
蘇雅然的肚子已經明顯隆起,即使穿着寬鬆的衣服,也能看得出來。
應璃沉着臉想要繞過她直接走掉,可蘇雅然滿臉焦急地說:“應璃,你跟我去一趟吧,少寒他生病了,我一個人沒辦法。”
應璃心裡一抽,什麼顧忌都快忘了。
還好尚存一絲理智,不由狐疑地問:“他生病了爲什麼不去醫院?”
蘇雅然惡狠狠瞪一眼應璃,“還不都怪你,他陪你去什麼農家樂受了涼,半夜就發燒了,叫他去醫院他逞能說沒事,可到今天上午突然加重,連人都變得迷迷糊糊的,我想把他送到醫院可扶不住他。”
一聽這話,應璃再顧不得其他,不疑有他地和蘇雅然去他們的住所。
“少寒哥在哪?”應璃隨着蘇雅然來到了二樓的主臥室,主臥室的門關着,她跑過去開門,可衝進去一看,房裡根本沒人。
待她轉身要去另外的房間找時,房門卻砰一聲關上,任她怎麼打也打不開。
蘇雅然把房門鎖死了。
“蘇雅然,開門開門,你搞什麼鬼?少寒哥在哪?”應璃死命踹門,可她的力氣哪能撼動這沉重的櫻桃木,只如困獸一般發出咚咚的叫聲。
沒過幾分鐘,房門忽地開了,應璃猛地衝了出去,第一眼就看到了陸少寒,可他臉色冷漠,惱怒憎惡地看着她。
她一愣,再看蘇雅然,她的腳邊放着一個大大的紅色拉桿箱,滿臉淚水和依依不捨。
這是唱的哪一齣?
“應璃,我是叫你留下孩子,可我沒有和你長久做夫妻的意思,你爲什麼要來趕然然離開?”不待應璃開口,陸少寒冷冷開口。看他精神很好,十分健朗,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應璃剎那間醒悟過來,這是……蘇雅然的陰謀。
“如果我說我沒有,你相信嗎?”應璃無比失望地凝睇着眼前滿含盛怒的俊臉,他走過去輕輕把蘇雅然攬進了懷裡,溫柔如水地爲她拭淚,眉目間都是心疼。
“少寒,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了,一定是她容不下我,容不下我肚子裡的孩子。”蘇雅然淚盈於睫,楚楚可憐,嬌嬌軟軟的,只要是個男人就會動容,憐惜。
陸少寒抱緊蘇雅然,低沉的安慰:“不要胡說,我會在你身邊陪着你,一直不離開。”
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應璃滿眼藏不住的心痛,不用他多言,他自是不相信她的。她簡直是多此一問。
“對不起,是我走錯地方了。”應璃咧開嘴,撇開目光,目不斜視地走向樓梯口,一路衝了下去。
衝出這棟轉爲蘇雅然而存在的別墅之時,眼淚控制不住地嘩嘩留下,她腳步踉蹌,有好幾次差一點撞到人,差一點跌倒,終於衝出了小區大門外,卻又聽到突然而來的嘲諷:“沒有陸少寒,你還可以去找樑韋琛,憑你這麼好的身材,這麼蘿莉迷人的臉蛋,一定會迷得男人團團轉的。”
用手背胡亂抹去淚水,程默就站在她面前,滿臉嘲諷,隱約還帶着怒氣。
應璃直接無視,朝着另一個方向疾步走去,可程默陰魂不散,始終跟着她,不由火大,“你發什麼神經,你對蘇雅然不滿,你痛恨她,你去找她,幹嘛來煩我?”
怒氣洶涌的一吼,反倒讓程默愣了一下,見她秀麗的臉龐上顆顆晶瑩的淚水不停滑溜,像個純真爛漫的無辜孩子,心裡一軟,說不出話。
應璃在他不語之時,匆匆離去。
是她太笨了,太蠢了,蠢笨的上了蘇雅然的當,這下好了,少寒哥對她的討厭一定又增加了。
原以爲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誰知道卻僅僅是一個預示,或是序幕。
半個月後,蘇雅然突然消失了。
一開始,陸少寒把他們住的地方里裡外外找了無數遍都沒找到,還以爲她出去購物了,後來整夜未歸,再後來,第二夜,第三夜,都沒有人影。
他發了瘋的到處找,報警或是貼尋人啓事,能用的方法都用了,可蘇雅然像是人間蒸發,忽然之間就不見了。
日積月累的擔憂和恐慌,讓他亂了分寸,他開始懷疑應璃,從最初的一點點到後來的確認。
“她身懷五個月的身孕,你怎麼能趕她走?”白塘公寓裡,陸少寒滿臉憔悴地衝應璃怒吼。應璃被他嚇得瑟縮了一下,無辜地貼着窗戶站在一旁,靜靜看着他。
蘇雅然已經消失半個月了,這半個月裡,她親眼見證陸少寒對她的在乎,蘇雅然一走,他似乎沒了精氣神,每日只知道找她,不停地找她。
有時候看見他,鬍子很長,眼眶下有着淤青,她很想安慰他,可每每出現在他面前,得來的都是他的怒吼和責罵,他說,一定是她趕走蘇雅然的。
她,百口莫辯。
對於他的懷疑,更是心口絞痛。
“你怎麼能這麼殘忍?”
“你去幫我把她找回來,把她找回來。”陸少寒嘶吼着,右手一舉,一瓶酒洶涌地灌進他的嘴裡,短短數日,他已經消瘦了很多。
應璃衝過去欲奪他的酒瓶,卻被他狠狠一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立刻皺着眉捂着小肚子,難過地看着仰着脖子喝酒的陸少寒。
小腹隱約有些疼痛,她垂着眸子不敢再靠近,等到身上的不適消失才扶着牆壁慢慢站起來,咬着下脣看着陸少寒。
他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她不放心,緊跟其後。
喝了酒,他還開車,等她衝過去要阻止時,車身如洪水一般衝了出去,她呆呆追了一段路,擔心溢滿心尖。
這時候,方惠打來電話,叮囑她好好勸陸少寒,可他一門心思陷在蘇雅然的失蹤中,對她的討厭前所未有的高漲,叫她怎麼勸慰?怎麼安撫?
熙來攘往的街頭,應璃握着手機茫然四顧,一時不知道該到底怎麼辦。
不由自主想到一個人,或許,他知道蘇雅然在哪。
從李均澤那裡要來程默的手機號,應璃打他手機好久都沒有人接,不知道是他很忙還是因爲是個陌生號碼。
沒想到到了晚上,他回撥了過來,應璃激動不已,一開口就問:“程默,你應該知道蘇雅然在哪對不對?請你告訴我。”
那邊靜了好久,似乎沒想到電話這邊是應璃,又似乎是在考慮到底要不要告訴她,應璃屏息等待,她一直覺得程默和蘇雅然是藕斷絲連,說不定他真的知道。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等了半天卻等來程默這樣的一句話,語氣非常不耐,但明顯有所剋制。
應璃深呼吸一口氣,“你說,你要怎麼才能告訴我?”在她印象裡,程默不是善良之輩,要他開口,一定沒那麼簡單。
“你要真想知道,明晚八點在豪泰酒店對面的那家永和豆漿店等我。”話音一落,程默就掛了電話。
應璃握着手機發了一會兒呆,默默決定明晚一定赴約。
是夜,忽然下起了瓢潑大雨,但陸少寒還未回來。擔心不已的應璃咬咬牙,撐着傘出外尋找,她先是到了香榭小鎮,但那棟養着美人的別墅裡一片漆黑,她站在外面等了良久也沒有動靜,最後又聯繫應月問她知不知道陸少寒在哪。
原來她正在陪陸少寒喝酒,等一下會送他回家,有應月陪着,便放心下來。
白塘公寓的大堂裡,應璃坐在靠近落地玻璃的一邊,雙眼巴望着暴雨傾盆的外面,等着陸少寒歸來。她格外專注,以至於沒有看到邁步走進的樑韋琛。
樑韋琛看到她,腳步一緩,但見她一動不動地癡癡望着外面,壓根沒有發現他的出現,只停滯了一秒鐘,他便收回目光往回走。
這一個月裡,他刻意不去想留在他牆上那半朵牡丹花的女孩子,也刻意不去想和牡丹花有關的那個人。
他做的很好,控制自己不想,就真的不想了。
可他忽然覺得在這座城市,他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t大的一草一木,他幾乎都看過了,每一個角落都留下了他的足跡,那種濃的化不開的思念在另一個女孩的打擾之下不知爲何變得很淺很淡。
他想,他或許可以走出過去了。
……
一個不經意的轉眸,應璃看見了樑韋琛走進電梯的寬大背影,已經過了九點,電梯裡只有他一人,他轉過身,冷峻的眉眼看不真切,他沒有擡眼,似乎沒有看見她。
電梯門緩緩合上,阻隔了她的視線。
當應璃回過神再次凝望外面時,應月扶着酩酊大醉的陸少寒從車裡走了過來,她趕忙撐開傘跑了過去。
“少寒哥……”應璃剛把傘舉到他們的頭頂,陸少寒擡了擡臉,忽然伸手一推,應璃猝不及防,連連倒退幾大步,不巧撞在一輛車上,車子立刻發出尖銳的警報聲。
應璃的胳膊和腰撞到了車身上,手中的傘脫落,被一陣狂風一吹,遠遠地滾到了馬路中間,巨大的雨點瞬間打溼了應璃的衣服。
雙手撐着車身,慢慢站穩,應月看也沒看她一眼扶着陸少寒走進大堂,走進電梯,他們沒有等她。
當應璃回到22樓,渾身滴着水滴地去開門時,發現門居然打不開,任她怎麼摁密碼或是擰動把手就是沒有動靜。
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僵直地試了又試,外面忽然一個響雷響起,頭頂的聲控燈突然熄滅,接連的閃電透過走廊另一邊的窗戶照射進來,緊接着是陣陣震耳欲聾的雷聲。
她終於放棄,慢慢地沿着牆壁滑坐到牆角,雙臂抱着自己,祈禱自己不要感冒,她是孕婦,不能把病毒傳給寶寶。
就在她幾乎要咬牙打顫之時,斜對面的門忽地開了,裡面照出亮光,一抹高大的身影緩緩走至她的身邊,靜默。
她仰頭,看到樑韋琛平靜的臉和深不可測的眸子,她動了動脣,似乎想說些什麼,可又覺得無話可說。
他彎腰,看了一眼對門,輕柔地把她直接打橫抱起,轉身走進自己的房裡。
應璃驚異地掙扎,然而抵不過他的大力和無言的溫柔,“我身上都是水,把你弄溼了。”
應璃小小聲地咕噥,而他像是沒聽到,也或壓根不在意。
他是真的不在意,因爲他直接把她放在了沙發上,先是拿了乾毛巾給她擦拭,然後進了浴室,不一會兒又出來。
“你先去泡個熱水澡,我煮一點薑湯給你。”他拉起她,帶着她往浴室走,應璃抗拒着,孤單寡女,她覺得不妥。
他突然回眸,深沉的眸子裡射出一種懾人的光芒,一股壓力從頭頂籠罩住她。應璃扁了扁嘴,被他拉着進了浴室。
他已經放好水了,推着她催她快點進去,然後出去帶上了浴室門。
應璃感覺渾身冰冷,如果再不泡個熱水澡,真的會感冒。
沒有多少猶豫,她便脫了衣服潛進了浴缸裡,水的溫度立刻滲透進皮膚,溫暖着她的身體,讓她慢慢恢復正常。
捧一把水澆在臉上,串串水珠自臉龐流入鬢角,這樣,就好像不是她在流淚,而是調皮的水珠在她臉上跳舞,滑落。
這半個月,過得比任何時候都要疲憊和難過。自始至終,他只記得蘇雅然是個孕婦,而她,一直被忽略。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她頭暈腦脹想要睡着之時,浴室門響起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樑韋琛的聲音低沉地傳來,“應璃,你好了沒有?水涼了就出來。”
應璃霎時清醒,直起身子,卻發現架子上只放了一件男式襯衫,這是樑韋琛爲她準備的衣服?
爲難地看着地上溼答答的衣服,爲了健康着想還是伸手取過了襯衫,黑色寬大的襯衫,寬寬大大的,像是一件戲袍。
她一邊擦拭髮絲,一邊開了門往外走,樑韋琛一眼看到她光溜溜的雙腿,雙眼不可察覺地一熱,不由強行撇開目光。
“我這裡沒有女人穿的衣服,所以……”樑韋琛說出來才覺自己莫名其妙,這簡直像在表明自己潔身自好。
“沒關係,你肯收留我已經很感謝了。”應璃仰着小臉,朝他露出一抹甜笑。
樑韋琛心裡一緊,朝着廚房走去,“薑湯煮好了,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