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兩男一女,行
陸少寒親暱激動地抱着壯壯,雙目緊緊注視着應璃。
讓應璃一時有些不知所措,恰此時樑韋琛自飯店裡朝着這邊走了過來,她禁不住就朝他走了過去。
樑韋琛不動聲色地掃一眼突然冒出來的陸少寒和段長清,眉心一擰,看出黎璃的爲難,隨即朝着壯壯伸出了手,“來壯壯,叔叔抱。”
壯壯看看陸少寒爸爸,再看看樑叔叔,目光最後落在自己的媽媽臉上,在來b市半個月後,他提起爲什麼要離開爸爸,她做了解釋:她和爸爸離婚了,且他並不是爸爸的親生兒子,他們兩以後要單獨生活,而少寒爸爸會和念念的媽媽住在一起。
一番思量後,壯壯懂事地朝着樑韋琛伸長了胳膊,樑韋琛一把抱住他,如此一來,兩人就靠的很近,其他人不由自主看着他們,不約而同發現了一件事:壯壯的五官很像樑韋琛鉭。
這或許只是一種巧合,沒人放在心上,也沒人提出疑問。
只段長清揚起笑臉上前,“嗨,樑總,什麼風把您從倫敦刮到這裡了?”
段長清一貫的不正經,臉上的笑意也很欠揍,看他的語氣,好像是站在陸少寒那一邊抉。
樑韋琛睨着段長清,目光嚴厲深邃,淡淡說了一句話卻讓段長清一下子噎住,“聽說你和那位許婉揚結婚五年了,孩子也有了,可她到現在就是不喜歡你,而且現在好像帶着孩子離家出走,你還沒找到她,是嗎?”
段長清臉色僵凝着,被樑韋琛從從容容的堵得說不出一句話。
他們幾個人個個長相不凡,氣質也很出衆,站在門口立刻吸引來往的食客過目,樑韋琛偏首,示意黎璃進去,神色間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親暱和維護之意,眸光溫和,雋永,任誰都能看得出他對黎璃的不一樣。
而就在剛剛,黎璃爲了躲避陸少寒,也是選擇走到了他的身邊。
陸少寒站立一旁,臉色陣陣發白,不但應璃走向樑韋琛,就連壯壯都從他的懷裡到了樑韋琛的懷裡,看起來就好像他被他們母子拋棄了。
這一刻,心如刀絞。
“我們進去吧。”這話是樑韋琛面朝黎璃說的,黎璃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轉頭對陸少寒說:“少寒哥,你要不要一起?”
陸少寒抿着脣,看應璃和樑韋琛之間的互動,想起應璃離婚時說的話,她之所以默默把他們之間的婚姻延長五年都只是心存愧疚,而讓她感到愧疚的男人便是眼前的樑韋琛。
現在,樑韋琛又重新出現在了她的生命裡,在他還在尋找她的時候就已出現,他們兩人是要在一起嗎?
心,絲絲拉拉的痛。
……
見陸少寒久久不出聲,段長清趕忙輕咳一聲,走上前說:“好啊,剛好我們馬不停蹄地趕過來,一整天都沒吃飯了,早就餓死了。”
段長清拉着陸少寒跟在樑韋琛身後一起走進了飯店。
樑韋琛爲了能與黎璃單獨相處,要的就是包廂,所以幾個人進去時並不顯擠,大家坐下。
黎璃坐在了樑韋琛的右手邊,而樑韋琛把壯壯放到了左手邊,所以陸少寒就坐到了黎璃邊上,而段長清跑過去坐到了壯壯邊上。
點菜,上菜,少不了那道鴨脖子。
“把鴨脖子給這裡唯一的一位女士。”壯壯看到了服務員端來一盤鴨脖子,興沖沖地開口。
樑韋琛親自起身,接過鴨脖子放到了黎璃面前,他手指形狀十分優美漂亮,好像做什麼事都很吸引人的注意力,幾個上菜的服務員見到這麼矜貴俊美的男人爲一位女士服務,臉上全是羨慕。
陸少寒坐在一旁,雙手緊握成拳,他是知道應璃愛吃鴨脖子的,她幾乎把鴨脖子當成零食吃,可沒想到樑韋琛在這麼高檔的飯店還點這道菜。
顯然,這道菜也是從別的地兒買回來的。
光是這份細膩的心思,他就及不上。
等到菜都上齊了,服務生出去,包廂裡只剩他們,氣氛有些說不出的凝滯。
“少寒哥,段先生,你們不是一天沒吃東西了嗎?趕快吃吧。”黎璃笑着開口,自己帶頭拿起了筷子。
陸少寒臉色沉鬱,始終盯着應璃的一舉一動。
“哦,少寒爸爸,告訴你哦,我媽媽現在姓黎,我有個爺爺,還有個太爺爺和太奶奶,他們都對我們很好很好。”壯壯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新身份,笑嘻嘻地開口,接着又說:“念念好嗎?念念是不是像我一樣喜歡現在的新家?少寒爸爸你怎麼不把念念和念念的媽媽一起帶來呢?”
壯壯完全是想念唸了纔會這麼說,雖然念念嬌氣愛哭,可他們在一起五年了,他對念念是有感情的。
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陸少寒聽了壯壯這一番毫無城府的話,想死的心都有了。
壯壯那麼樂觀地接受了新家,接受了他和念念是有不同的媽媽,接受了他只要念念和念念媽的事實,那麼簡單,單純。
這種單純,卻更加承托出他的卑劣和不公,讓他無地自容,讓他羞於啓齒。
……
“壯壯你還不知道吧,念念其實不是你少寒爸爸的親生女兒,她現在和她媽媽在一起,說不定馬上就要去找她的親爸爸了。”段長清這個人精,乘着大家都在,就這麼光明正大地說了出口。
真想揭曉原本會讓陸少寒面子上掛不住,可段長清這會兒心裡可明白着呢,面子能比老婆孩子重要?
寧願損失點所謂的男性自尊,也要挽回老婆孩子。這是他現在的心聲,相信也是陸少寒的。
壯壯瞪大眼,好像有些不明白似的去看黎璃,黎璃也是一陣錯愕,念念居然不是陸少寒的親生女兒,他怎麼知道的?
看出黎璃的疑惑,段長清好心地把念念生病需要輸血然後真相暴露的一段說了出來,黎璃聽的驚詫不已。
念念不是陸少寒的親生女兒,也就是說蘇雅然騙了陸少寒。
那念念會是誰的女兒?
腦海裡驀然浮現程默的臉,黎璃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
“念念,病的重嗎?”驚詫中,黎璃穩住心神,轉首去看陸少寒,沒想到也就兩個月的時間,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五官顯得更加突出,下顎削尖,說不出的形銷骨立。
“我離開的時候已經退燒了,醫生說沒有大礙了。”陸少寒目光灼灼看着黎璃,沉聲回答。在來的路上,段長清已經上網查了黎氏,原來黎氏名頭不響但實力雄厚,似乎是老闆一向低調,只賺錢不出風頭,看起來是個可靠的人。
黎璃略微放心地點了點頭,可接下來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正回過頭去,卻忽然對上了樑韋琛深沉的眉眼,不着痕跡地注視着她,彷彿在研判她的行爲。
黎璃怔了一下,她確實爲陸少寒心痛,可卻並沒有複合的意思,樑韋琛,那是什麼眼神?
“快點吃東西,餓死了。”段長清實時插話,緩解了氣氛的凝滯。
可誰知,陸少寒剛拿起筷子,他的手機就響了,他不響離開黎璃一步,遂直接接通了,“喂——”
“少寒,你去哪裡了?念念又發燒了,她一直吵着要見你,你能來醫院嗎?”蘇雅然的聲音小小地泄露了出來,讓坐在陸少寒身邊的黎璃聽清了,她的語氣沒有了以前的囂張跋扈,只剩卑微和祈求。
“……”陸少寒緊捏着手機,指關節透出無力的蒼白,無論怎麼說念念都是他心疼着長大的,知道她仍然想念自己要自己陪着,心裡不可能不難受。
可這個真相又像毒藥一樣時時打擊他。
他死死抿着脣,說不出拒絕的話,也無法立刻答應,畢竟,他好不容易纔找到應璃。
沒想到,他身旁的應璃突然起身彎腰拿過了他的手機,“蘇雅然,程默今天的行程剛好在s市,他纔是念念的親生父親,你還是找他吧,等一下我就把他的私人手機號發給你。”
說完這句話,不給蘇雅然反應,黎璃就掛了電話。
陸少寒錯愕地看着她,程默?這個名字好像有些印象,但不深刻。
“以後她的電話你要是不想接就不要接了,程默現在有錢,有能力撫養念念。”黎璃低頭,把程默的號碼輸入發給剛剛那個號碼,再把手機還給陸少寒,臉色平靜地叮囑。
她心裡自然是替陸少寒不值的,所以纔會幫他。
而如此一來,陸少寒看着她的眼神更加灼熱了,黎璃心裡一慌,身子故意向樑韋琛那邊靠了靠,轉過臉笑着指了指桌上的鴨脖子,樑韋琛不等她開口,拿了筷子夾起一個放到黎璃嘴裡,黎璃開心地啃着。
陸少寒眼眸一黯,原本餓的要命,看他們這麼親密,一點胃口也沒有了。
段長清看陸少寒黯然成殤,想起自己和許婉揚,還有他無比可愛的女兒,吃了幾筷子也沒胃口了。
一桌子,只有樑韋琛最有胃口,壯壯對他好像天生有一種不設防的青睞,而黎璃對他的好感即使刻意隱藏也能讓人看出來。
這不是成心讓他們大老遠的跑過來找失望嗎?
吃了飯,陸少寒整了整思緒,對黎璃說:“我們剛到b市,一切都還不熟,也沒找好酒店,小璃,不如你帶我們先逛逛吧?”
黎璃有些爲難,但有些事不是逃避就可以的,想了想,還是點頭同意了。
樑韋琛跟着起身,理所當然地沉沉開口:“我也剛來b市不久,順便你也帶我一起逛逛。”
厚臉皮的段長清自然也要跟着,而壯壯見大人都要去玩,連忙歡呼着。
黎璃頭疼地看着大家,要不要這麼湊熱鬧?
沒辦法,只當飯後散步吧。
b市是一座新型城市,工業發展並不發達,所以沒什麼污染,城市規劃又特別好,到處綠茵森森,哪裡的街道都很乾淨,所以看起來還有那麼一點賞心悅目。
只是現在還處於下班高峰期,路上車流較大,黎璃特意選了一個車流少的道路,想一想現在的公園人也一定很多,這條路上剛好有個畫展,乾脆把車停下帶着大家去看畫展。
看什麼大家都沒所謂,關鍵是能和想念的人在一起。
陸少寒緊跟着黎璃,樑韋琛也緊跟着黎璃,結果就變成小短腿的壯壯和段長清落在後面了。
“喂,我說小鬼,怎麼說你也叫了少寒五年爸爸,難道你不希望以後和他永遠在一起嗎?”段長清乘機想要攻下壯壯這個碉堡,只要壯壯樂意了,並幫忙,陸少寒離重新抱的美人歸的日子還遠嗎?
壯壯聽了這話,帥氣的小臉皺成了一團,歪着腦袋看着前面把他的媽媽夾在中間的兩個大男人,說實話,他希望他們兩人都能做他的爸爸。
“這個事我做不了主,還得媽媽說了算。”壯壯摸了摸下巴,很老成地丟給段長清一句話,隨即跑着去追走遠的三個人。
段長清聽了,差點沒背過氣去,這小鬼,居然這麼滑頭。
這纔多大,踢皮球就踢得這麼好了。
翻着白眼,段長清快走幾步,也追了過去。
黎璃之前看過這個畫展的宣傳冊,所以瀏覽的時候用了點心,看得比較認真,當她認真的時候,自然把身邊的兩個男人給忽略了。
但兩個男人卻沒那麼好打發,個個寸步不離地無聲地默默地跟在黎璃身後,段長清無心畫展,只遠遠看着這兩男一女,他無聊的想這一幕多麼像森林裡兩個雄獅爭奪雌性而蓄勢待發的一幕。
真的很有畫面感,比牆上掛着的這些勞什子的畫不知道好多多少倍。
壯壯知道自己的媽媽喜歡畫畫,所以也不上前打擾,只是牆上的這些印象派畫他沒興趣,也看不懂,所以百無聊賴地東張西望。
突然,讓他看到了一位熟人,於是,蹦蹦跳跳地跑上去乘那人不注意猛地拍了他的屁股一下,驚得對方一跳,回頭卻沒看到人。
在他眼皮子地下的壯壯便咯咯笑了起來,那人一低頭,這纔看到是壯壯,臉上一喜,高興地蹲了下去,“壯壯,你怎麼會在這?”
這人不是別人,是對黎璃有知遇之恩的李均澤,黎璃在他公司工作了五年,兩人的關係自然非常熟稔,而壯壯自記憶開始便認識了這位李叔叔。
“我跟我媽媽來的,諾,她在那邊——”壯壯笑着指了指左手邊,李均澤果然看到昔日的下屬靜立在一副畫下。
多日不見,她似乎變得更漂亮了。
目光欲收回之時,卻不期然對上了另一道凌厲的目光,當李均澤看到段長清時,着實愣住了,且臉上帶着一抹不同尋常的憤怒和蒼白。
段長清直直地朝他走了過來,開口就問:“許婉揚是不是來找你了?”
在職場歷練了這麼多年,五年前的底氣不足如今也不存在了,李均澤挺直脊背,回視着段長清瞬間變得犀利的目光,挑着眉目反問:“她是你的妻子,你怎麼到來問我這個外人了?”
段長清被李均澤堵得一時說不出話,臉上更是掛不住,可與擔心相比,他還是想知道許婉揚的下落,“我知道她一直跟你有聯絡,你這麼多年也沒結婚,告訴我,她是不是去找你了?”
質問的同時,想到許婉揚有可能會去找李均澤,並且兩人還有可能舊情復燃,他就滿心憤怒,語氣不免兇惡了幾分。
李均澤看着發怒的段長清冷笑,非常不滿且不值地看着他,“對,你就是天天這樣兇惡地對待婉揚的,她跟了你這麼多年,你什麼時候讓她好受過?段先生,我看你之所以娶婉揚,是不是純粹的男性自尊心在作祟,因爲你自以爲自己高大威武,有錢有勢,就以爲女人都該拔着你,可偏偏婉揚對你不屑一顧……”
彷彿被說中了心事,段長清臉色一變,臉上的陰寒和怒意足以讓人不寒而慄。
李均澤無所畏懼地看着,這就是段長清的真面目了,平時那個笑嘻嘻有點痞的個性不過是他的僞裝,是他的面具,這纔是他醜陋的本質。
難怪五年了,許婉揚還想逃離他的身邊,無非是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
“對我不屑一顧又怎樣?她最後還不是嫁給了我,呵呵——她最終,也只是我的老婆。”段長清擡高下顎,輕蔑地看着李均澤,一如五年前那般。
李均澤偷偷緊握拳頭,恨不能一拳頭揮上段長清的下巴。
“均澤——”黎璃看到了李均澤,也看出了與段長清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遂快步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瞥一眼段長清,黎璃不悅地哼了一聲,擰着眉瞧着囂張的段長清,“你別得意,婉揚既然走了,證明她對你一點眷戀都沒有,段長清,你除了錢,到底還有什麼好拽的?你的家人不要你,現在老婆孩子也不要你,你也就只能在均澤面前擺擺譜了。”
黎璃的話字字如刀毫不留情地刺向段長清,段長清不是陸少寒,她沒有那麼多顧忌,他不但逼迫許婉揚嫁給他,還傷害了李均澤,偏偏這兩個人是她最在乎的,剛剛吃飯時忍着沒刺他兩句,現在卻是怎麼也忍不住了。
段長清被黎璃一席話說的,臉色青白交加,死死瞪着她卻發現自己無力反駁,而陸少寒這時候很不厚道地一把把他往一旁拉了拉,讓出位置讓黎璃和李均澤好好敘敘。
“均澤,你怎麼會在b市?”黎璃好奇的問,難道……許婉揚也在這裡?
“我來這裡出差的,有個合作項目在這裡,談完公事知道這裡有個畫展,所以就來了。”李均澤看到黎璃也是很高興。
她突然提出要離職,並離開s市,他真是大吃一驚,可她去意決絕,他也不好再做挽留,說着,又突然看到了存在感強烈的樑韋琛,不由驚了一下。
“樑總——沒想到能在這裡看到你。”
李均澤着實驚訝,據他所知樑韋琛自從五年前回去,一次也未踏足國內,哪怕有再大的業務,也是派的秘書過來執行。
請看盜版的親看了不要來留言,作者寫文犧牲了出去玩的時間、陪家人的時間、幾乎一切消遣的項目,整天坐着肚子上還長了一圈輪胎肉,天長日久,還會得肩周炎、脊椎病,那麼辛苦,你好意思看盜版還來讓人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