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扮完畢,韓暮‘輕移蓮步’低頭被大姐和蘇紅菱推出屏風。
船廳中十幾位女早已聚齊,她們忽然看到一個陌生的女子低着頭走出屏風都很好奇。
“大姐,這是新來的姐妹麼?這身段真不錯。”
“是啊,這位妹妹好漂亮,瞧這臉蛋,都快比得上咱們十五妹了。”
“大姐眼光真好,看來咱們這條船上就要誕生頭牌啦。”
衆女七嘴八舌的議論着,上下其手在韓暮身上臉上摸來摸去。
韓暮羞憤欲死,恨不能找個地縫鑽下去;真想一把將身上這些叮叮噹噹的零碎扯掉,擎出萬仞劍和禁衛軍們大戰一場;但是他知道這是在找死,且不說禁衛軍人多勢衆,便是昨晚那八人的身手便是不凡。
俊傑的情報裡說了,黑衣衛中有十大高手,個個武技高深,手段狠毒,若是真的動起武來,數萬禁衛軍和都尉軍,加上黑衣衛的高手圍攻,自己除非有一千條命,否則必死無疑,今日從權只能忍耐。
“你們莫要亂動,這是陳公子。”大姐靜靜一句話將衆女唬的跳出老遠,個個像看怪物似的看着韓暮。
“陳公子得罪了官府,外邊的兵士們正在捉拿他,此刻已經逃不出去了,若陳公子被抓住,我們也逃不了一個窩藏之罪,到時候姐妹們就要爲他所累;所以爲了大家的安危着想,我便做主將他打扮成女子,矇混過關;你們記住,從此刻起他便是我歌舫的十六妹,姐妹們切莫露出破綻,這可是關係到大家的生死。”大姐正色道。
衆女驚得目瞪口呆,耳聽外邊的兵馬吆喝之聲漸進,知道大姐不是在危言聳聽,雖然心裡直犯嘀咕,但是也無可奈何了。
十五妹翹着小嘴負手來到韓暮面前道:“十六妹,嘻嘻,快叫姐姐來聽。”
韓暮以袖遮面,羞憤欲狂。
大姐斥道:“紅兒莫要胡鬧,快些帶他去樓上房中,萬事有我應付,諸位姐妹也各自回房,切莫慌張。”
衆人應了一聲各自回房而去。
一隊三十餘人的兵馬已經到達青溪岸邊,前方停泊的幾艘花船已經被翻了個底朝天,船主稍微嘀咕了兩句,便被領頭的都尉府隊正連抽幾個大嘴巴,整張臉腫的跟個豬頭一般。
衆士兵搜尋之際還順手牽羊揣了些財物,臨上岸之際還在幾名粉頭身上亂摸了幾把,弄的船上雞飛狗跳這才滿意的朝這邊行來。
“都尉府、禁衛軍奉命緝捕朝廷要犯,船上的人統統給我出來。”一名都尉府隊正騎在高頭大馬上朝船上喝道。
大姐整整衣衫,臉上帶上職業般的微笑邁步出倉來到甲板上笑道:“哎呀,是諸位軍爺啊,這麼辛苦抓犯人啊,上船來喝杯茶水解解渴、歇歇腳吧。”
那隊正不耐煩的喝道:“囉嗦什麼?哪有時間到你這喝茶,爺們軍務在身,速速叫船上的人全部到甲板上來,我等要上船搜查。”
大姐笑道:“好好好,我這就叫她們出來,我們都是好好做生意的人,哪敢藏朝廷要犯呢。”
說着揚聲朝裡邊叫道:“姐妹們,都出來吧,軍爺們來查欽犯,別藏着了,小心被當欽犯給抓了。”
那隊正皺眉道:“你這媽媽說話可當心着點,我們都尉府和禁衛軍乃是奉桓大司馬之命抓朝廷要犯,你若在嘴上零碎多,我手下兄弟毛躁起來可別怪我管束不住。”
大姐聽到桓溫之名,心中一抖,那人居然在京城了麼?這些人便是他的手下;他的手下來搜他送給自己的紅船,當真是可笑。
船上十幾人陸陸續續全部來到甲板上,一時間紅紅綠綠,鶯鶯燕燕霎時好看,春風微煦飄來陣陣香味,加上大姐這艘歌舫中的女子都是經過篩選的人人有幾分姿色,一時間將岸上三十餘名士兵看的眼睛發花,直咽口水。
“他媽的,沒想到青溪之上還有這麼一條船,老子的月俸都他媽的灑在淮水那些庸脂俗粉身上了,早知道何不來這船上爽爽。”一名士兵直着眼道。
其餘的士兵深以爲然,心有慼慼。
那隊正是個見過大場面的,斥道:“都他媽精神點,要犯抓不着吃飯的傢伙能不能保住還兩說呢,還有閒心想這些;陳麻子,帶十幾個兄弟到船上好好搜搜,搜仔細點。”
一名滿臉麻皮的都尉府什長興奮的大聲應諾,急吼吼的帶着十幾名士兵踏上跳板上船而去,其餘的士兵又是嫉妒又是羨慕;需知在這樣的地方搜查可是美差,既有財又有色,雖不能真個在此辦事,但是摸摸奶.子親親嘴這些事還是能幹的,所以衆士兵都巴不得輪到自己。
陳麻子上的船來,手一揮道:“搜。”手下的士兵們便分頭進倉從一樓起翻箱倒櫃起來,衆女忙趕進去護着各自的財物,那些士兵巴不得她們進來,頓時毛手毛腳弄的諸女尖叫連連。
大姐面若寒霜,此刻再也按捺不住,對着岸上充耳不聞的隊正道:“這位軍爺,你可知這艘歌舫是何人贈與奴家的麼?你們如此無禮,當真是天不怕地不怕麼?”
那隊正嗤笑道:“我哪管的着誰送的這艘船給你,老子只管抓欽犯,再者說你這徐娘半老的誰有閒錢養着你啊。”
大姐冷笑道:“搜查便搜查,爲何動手動腳,我也不妨告訴你,這船的主人你得罪不起,若是再不約束手下,今日除非你將我船上人殺光,否則定叫你丟官免職,弄不好還掉腦袋。”
那隊正見大姐說話氣壯,言辭狠戾,倒有些心裡犯嘀咕,但是作爲橫行慣了的人自然輕易不會被幾句話嚇倒,當下朝船上喝道:“給我搜仔細一點,本人懷疑這船上藏有逃犯,船上的箱子櫃子裡都有可能藏人,全部打開看看。”
陳麻子叫道:“大人,箱子櫃子都上了鎖,咋辦。”
隊正罵道:“你手裡的傢伙是吃素的麼?給老子砸開。”
頓時船上傳來一片打砸之聲,夾雜着女子們的尖叫和哀求聲,箱籠櫃櫥全部被砸開,裡邊的女子衣物和首飾錢物全部暴露出來,士兵們可着勁的往懷裡踹。
大姐見唬不到這幫人,忙招呼衆女出來,別呆在裡邊連人也吃了虧,衆女無奈只得全部回到甲板上,眼睛冒火怒視着這幫土匪一般的士兵們。
十五妹小臉憋得通紅,小拳頭攥的緊緊的,忽然指着那隊正大聲道:“你們這還是大晉的兵麼?我看你們比秦人還兇惡,你們這幫惡人。”
隊正大怒,下馬帶着剩餘十幾個人衝到船上,怒罵道:“剛纔是那個在胡言亂語污衊我等?我們兄弟天天熬夜起早保護你們這幫賣.比的婊子,到最後卻被你們這幫賣貨給罵了,豈有是理?”
十五妹昂首挺胸道:“便是姑娘罵的你,你待怎地?你們和土匪還有區別麼?”
那隊正眯着眼盯着十五妹道:“便是你麼?小小年紀伶牙俐齒,你可知道你剛纔說的話已經觸犯了大晉律令了麼?”
十五妹毫不畏懼的盯着他道:“是你們觸犯大晉律令,你們名爲搜查要犯,實則來搶奪財物,還對姐姐們拉拉扯扯,我要去衙門告你們去。”
那隊正臉上閃過一股殺氣,咬牙道:“這可怪不得我了。”說罷一揮手喝道:“兄弟們,我懷疑這船上女子中有欽犯男扮女裝,將她們拖進船艙扒了衣衫檢查一番。”
衆士兵大喜,轟然應諾,立刻一擁而上七手八腳的拉扯起來,那隊正也淫笑着伸手朝面前的十五妹胸口抓去,嘴裡叫着:“老子看你就像欽犯,讓我看看你這胸口是不是假的。”
十五妹駭然大叫,大姐忙上前正欲阻攔,忽然見只見青光一閃,“吧嗒”一聲一隻毛茸茸血肉模糊的大手掉在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