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個小時後,101總統套房門開了。
喬明勇從裡面走出來,他臉色似乎不太好,也沒有跟那人說再見。直接走掉。
喬川立刻按下一個號碼:“我將房卡放在服務檯,你跟左手邊第一個服務員拿房卡上樓繼續監視跟蹤101房的房客,有什麼事及時給我打電話。”
說完,他掛掉電話,拿着房卡出門。
將鑰匙交給前臺服務員,他走出酒店大門,看到他老爸啓動了車子。怕被發現,他拉了拉棒球帽帽檐,豎起衣領回到車上。
他不敢跟蹤老爸,因他沒有來得及換車,怕他的車子被老爸認出。因此抄近路回家,換上家居服坐在沙發上,等老爸回來。
幾十分鐘後,喬明勇回來了。
他立刻起身笑道:“老爸,忙完了?我給您熱熱水餃去。”
喬明勇點頭笑道:“好,回單位忙了這半天,還真是餓了。若不是惦記着你小子在家,我就在外面跟他們一起去吃了。”
說完,他朝他揮揮手,上樓去了。
喬川望着喬明勇的背影,眸底有痛心,老爸爲什麼騙他?老爸去見的那個人是誰?難道老爸真的跟境外大毒梟有關係?用某種手段逼迫局長將刑偵一隊清毒任務撤掉的也是他?
麗莎和劉天一爲什麼死?是因爲被警察發現清理門戶嗎?
劉天一可是境外大毒梟的兒子,虎毒不食子,連親生兒子都殺,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跟這樣危險的人物有瓜葛,老爸豈不是很危險?
若是他們發現自己跟蹤老爸,他們會殺老爸滅口嗎?
如此想着,喬川不禁打了個冷戰。
將熱氣騰騰的水餃端到喬明勇的面前,喬川盯着他兩鬢花白的頭髮,有些動情的說道:“老爸,局裡很忙嗎?不如提前退休吧,是該享兒子福的時候了。看您這樣累,我很不忍心。”
“你忙,我也忙,挺好。要不,在家也孤單。”喬明勇笑道。
“老爸,那我請假,帶您一起出去旅遊散散心吧。反正,他們撤走了我的案子,我心裡正不爽。既然不用我,那我休個年半載的長假,等他們求我回去。”喬川假裝很是生氣的勸說老爸陪他一起出去旅遊,“老爸你也好多年沒有出去玩了吧?”
喬明勇聽他這麼說,不禁放下手中的筷子,盯着他,不解的問道:“真假?你想出去旅遊?捨得請假?”
“是他們否定我的能力,撤走我的案子,我還有什麼臉待在警局裡?現在刑偵一隊那個小案子,青姐這個資料員都能搞定。我要讓他們明白什麼是失去才知重要。”喬川氣鼓鼓的回道。
喬明勇見他不開玩笑,便順勢勸道:“那你趁機調出警察一線不就得了?海邊比警局更吃香,多少人想進都不行。若不是中央裡你李伯伯出力,老爸也沒有這個能力給你搞到調令。”
喬川搖頭回道:“不,從哪裡跌倒就要從哪裡爬起來。我不會離開警局,我要等他們有破不了的案子求我回去!哼,就刑偵二隊那幾個蠢貨,他們能完成全市無死角的清毒任務?簡直是笑話!”
喬明勇不禁嘆息:“兒子,你鑽牛角尖了。任何崗位都是爲人民服務,都能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像老爸,菸草局長,每盒香菸上寫着吸菸有害健康,看似是幫助市民做不利於健康的事情,難道就不是爲人民服務了?老爸很爲自己這個職業崗位感到驕傲,菸草局每年上繳國家多少利稅你知道嗎?國家設立菸草局,它就有意義。”
喬川不想再跟喬明勇爭論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繼續請求:“老爸,陪我出去旅遊吧。”
喬明勇臉上露出爲難的神色,“老爸還沒有退休,局裡那麼多事,不是說走就能走的。小川,要不你自己出去?老爸給你出路費。”
喬川聽這話,心頓時涼了。果然老爸脫不開身。他不是因爲工作上脫不開身,而是被某些他不知道的事情綁縛着。菸草局的事情他明白,只要老爸想,隨時都能走。老爸的工作可以由副局長代理。
“老爸,您好好考慮下吧。我現在心情這麼低落,難道你放心我一個人出去?”喬川亦是打出感情牌,他想試探老爸,肯不肯爲他這個兒子放棄他的一切,包括他暗中所做的那些事情。
喬明勇看他眼巴巴的表情,不忍心拒絕。只得點點頭:“好吧,我考慮下。”
喬川立刻笑道:“謝謝老爸,我等你好消息啊。還有,若是局長給您打電話找我,你就說,我病了,在家休息。”
“想不到你這個臭小子,竟然跟領導擺譜。”喬明勇很是無奈的搖頭嗔道。
第二天,喬川果真沒有去上班。
喬明勇勸說一番後,無效,他只得自己去上班。
大約十點多鐘,守在五星級酒店監視101總統套房的警員跟喬川彙報,房客退房了。他正跟蹤他去機場的路上。
喬川讓他繼續盯住,他去機場跟他匯合。
房客順利登記,喬川從機場工作人員那裡查到了那人的身份資料。
是一名華僑,拿的是短期旅遊簽證,除這次之外並沒有入境記錄,也沒有不良信譽。
喬川又通過私人關係將這名華僑身份資料傳給國際刑警幫忙查下有沒有案底。很快得到信息反饋,此人身家清白,是正經的生意人,沒有案底。
本可以順藤摸瓜,繼續查下去,可是就這麼毫無預警的斷了。
喬川既失望又慶幸。想查下去,又怕查下去。
……
三日後,喬明勇很是抱歉的告訴他,不能陪他出去旅遊,他確實走不開。
喬川很失望的表示理解,然後情緒的低落的去上班。
喬明勇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
他知道此次喬川被局長從手上撤掉案子,受到的打擊有多大。
雖然,他很是心疼喬川現在的狀態。可是一切都是他策劃的,因此他不能爲自己兒子做什麼,否則所做的一切就會失去意義。
他必須狠起心腸,這樣才能“救”喬川於水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