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果不聯繫宋星海,眼下真的不知道能做什麼?畢竟,他的妻子楊玉珂已經失蹤了,而且現在發現的女屍手上又戴着楊玉柯平日所戴的戒指。
即使在楊玉珂失蹤十多天後,在他們家中難以尋找到她的生物材料,也只需要去取得她的直系親屬的DNA做比較即可。
景瑤撥通了那個宋星海之前報警時留下的電話號碼。
“喂,請問是宋星海先生嗎?”
“請問你是?”電話那邊傳來一個乾淨而又儒雅的聲音,不過他很謹慎,並沒有立即承認自己是宋星海。
“哦,我是市警察局刑警大隊的。”
聽到景瑤的回答,電話那端沒有立即說話,過了一小會,纔有些緊張地問道:“是有我妻子的消息了嗎?”
聽到這句有些心碎的聲音,景瑤一時有些不忍,嘆了口氣,沉重地說道:“我們在裕安區龍興街的垃圾桶旁發現一個黑色塑料袋,裡面裝了一些碎屍,雖然我們目前無法確定死者的身份,但是她的手上,戴的正是你妻子平日所戴的鑽戒……”
電話那端並沒有再傳來任何的回答……
“宋先生,現在還沒有完全確實死者就是你妻子,如果你想確定的話,請你看能不能在家裡發現你妻子平日生活所留下的一些生物材料?如果沒有的話,那麼請通知她的父母過來做DNA鑑定。”
“我回家找找吧。”宋星海的聲音稍微恢復了一點平靜。
這時景瑤的電話被喬川截了過去。
“宋先生,請問你現在有時間嗎?是這樣的,屍體不僅碎得很厲害,腐化程度更是嚴重。所以,我想要確定死者的身份並不容易。這樣吧,你現在有時間嗎?不如我們來你家裡提取她的生物材料,十幾天過去了,我想她的生物材料應該比較難找了。”
“你們來吧。”宋星海的聲音很平靜,也很低落。“我家的地址是星光路265號。我這就回家。”
掛了電話,喬川把電話還給了景瑤,並沒有跟她多說,然後便命令道:“李爾玉、景瑤、季陽晨,我們現在就去宋星海家。”
喬川並沒有叫付清佐,按照一般的程序,這種蒐集物證的工作一般是要叫上法醫的。不過他現在想讓付清佐抓緊時間縫合屍體,屍體的縫合度越高,就越有利於宋星海進行辨認。
幾人很快來到了宋星海家,而宋星海已經在家等候了。
宋星海是個看上去大約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戴着眼鏡,緊抿的雙脣和內斂的眼神顯示着他的工作長期培養出來的理智的性格。
他顯得很沉默,儘管他理智的性格讓他剋制着自己的悲痛,但喬川一行都能夠感覺出來。
他並沒有多說什麼,配合地帶着喬川他們在臥室和浴室等地方提取到了楊玉柯的幾根頭髮,季陽晨小心地用鑷子蒐集在了一個小塑料袋裡。
做完這一切,喬川對宋星海說道:“宋先生現在願意去辨認屍體嗎?”
宋星海只是點了點頭。原本想着廝守一生的愛人,卻轉眼成爲了這個世界的一縷塵埃,換誰,都難以接受。
宋星海自己開車來到了警察局,喬川他們把他帶到了付清佐的法醫工作室。
“宋先生,你能確定這是你的妻子楊玉柯嗎?”喬川問道。
“我不知道,我感覺像……”宋星海喃喃地說着,向那堆碎屍走了過去。
這時候,付清佐已經縫合了屍體的上半身差不多到腹部的身段。儘管只是些碎肉拼湊而成,但從死者那**的身段和乳-房的輪廓,也可以依稀看出死者生前姣好的身材。
喬川沒有說話,宋星海看了大概一分鐘,抹了一把眼淚,轉過頭來時,眼眶已經明顯變紅了,聲音哽咽地對喬川道:“這是我的妻子,她手上的痣和脖子上的痣都是在那個部位。”
喬川沉默了一會,纔對宋星海說道:“宋先生,你節哀順變,請你配合一下我們調查可以嗎?”
宋星海抿了抿嘴巴,點了點頭。然後便隨喬川來到了辦公室。
宋星海在旁邊的坐椅坐下後,葉冷青給他倒了一杯茶,他喝了一口水,臉上的表情平靜了一些。
“宋先生,請你跟我們描述一下你妻子失蹤時的情形。”喬川開問了。
宋星海並沒有多加思索,稍微沉默了一會,便回答道:
“那天是4月1日,星期三。我妻子說要回趟孃家。我下班的時候給她打了個電話,她說她還在孃家,吃完飯就回來。可我在家一直等到晚上九點半,她還沒回來。我便又給她打了個電話,可沒想到打不通了。於是我又給我岳父打了個電話,可是他說我妻子已經回來了。
“我當時就隱隱有一絲不好的擔心,但我想她應該只是手機沒電了……”
“給我岳父打了電話之後,我又撥打了她的號碼,可還是打不通。此後我一直撥打她的手機,直到晚上十點半,她依然沒有回來,手機也沒通。我的這種預感十分不好,便出去尋找她……”
“宋先生,你妻子的孃家住在哪裡?”這時,李爾玉打斷了宋星海的話。喬川向她投去不滿的目光,但她卻絲毫不以爲意,並不接喬川的目光,只是看着宋星海。
因爲當事人的敘述太龐雜,他們並不知道警察想了解什麼。儘管這個宋星海的敘述算是簡潔而準確的,但說到這個程度也差不多了,接下來,該由警方來問了。
“在城西郊外的三裡鋪。”
李爾玉迅速在腦海中思考起來。三裡鋪是個比較荒涼的地方,但那裡還不算是農村,有公交車,出租車也偶爾會有。但是那種地方,恐怕監控就有限了。而三裡鋪離那個裕安區龍興街的拋屍地點是比較遠的,不光如此,整個三裡鋪到宋星海家的路線附近,離那個拋屍地點都比較遠。
“宋先生,能不能向我們描述一下你所知道的楊玉柯離開她孃家時的情形?我想你應該有所瞭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