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爾玉不想搭理喬川，但喬川還是厚着臉皮跟着李爾玉，站在她身後，並一邊在文檔上記錄着重要的東西。
李爾玉知道喬川站在她身後看着她，卻沒有做出其他舉動。她面不改色地把自己想到的疑點輸入文檔裡，羅列出一二三四。
兇手疑似與三名被害人都有仇怨，否則也不會裝鬼嚇唬他們。按理來說，兇手如果只是爲了報仇，直接殺人就可以了，爲什麼還要裝鬼嚇唬他們？
這是疑點之一，李爾玉搞不清兇手殺人之前裝鬼嚇唬人的動機。
分散被害人的注意力？可這樣一來被害人會更加警惕吧。
而且除了趙紅葉，吳康樂和劉景城都有吸食過毒品，他們一定跟某些人有毒品交易。
那麼同樣被鬼嚇唬過的邱文山，會不會也跟毒販有過毒品交易？
看着李爾玉把自己想到的各種疑點輸入進文檔裡，喬川暗自點頭，內心感嘆。
——這丫頭雖然有時候過於衝動，也很喜歡感情用事，但還算聰明，畢竟有些疑點連他都沒有想到。
李爾玉不知道喬川心裡的感慨，她這會兒正陷入自己的頭腦風暴裡。
比起後面的連殺三人，前面裝鬼嚇人的手段彷彿不是兇手做出來的一樣，因爲太過兒戲。
原本李爾玉認爲殺害趙紅葉的是第一個兇手，而後面接連殺害吳康樂和劉景城的是另外一個兇手渾水摸魚罷了。
可是當她剛纔從付清佐那裡得知，吳康樂和劉景城在死前不久都飲用過紫絨鼠尾草的葉子泡過的茶。那這樣基本上就能確定，殺害趙紅葉、吳康樂和劉景城三人的兇手就是同一個人。
一個巧合或許真的只是巧合，連續多個巧合，那就可能不是巧合，而是必然。
兇手到底跟三名死者有什麼仇怨？
目前唯一可以確定跟三名死者有仇的，只有馮志雲。
可當天馮志雲回家之後，一直都在家中，沒有再出過門，這些他們家附近的住民都能作證。期間還有人上馮志雲家中做客，可以百分百的確定馮志雲沒有時間作案。
這樣一來，馮志雲是完全被排除是兇手了。畢竟吳康樂和劉景城的被害時間段，他們警方的人一直都有留在天禧社區。季陽晨那隊的人更是親眼目睹吳康樂墜樓的經過，當時的馮志雲還在家中待客。
可偏偏有動機的只有馮志雲……
除了馮志雲之外，還有人跟趙紅葉、吳康樂、劉景城以及邱文山四個人有仇？
哪兒來這麼巧合的事兒。
並且，通常與被害人有仇的兇手，作案時通常會選擇折磨死者一頓，這樣心裡能痛快一些：當然直接殺害被害人的也不是沒有，可這種情況比較少。
趙紅葉是孤兒，又沒有被領養過，死了自然也沒有人可以聯繫，她這種性格也沒有什麼朋友。
吳康樂這裡，據說有個情人，還懷了孕，去年就跟他妻子離了婚。傳言說是他要娶那個懷了孕的情人，但直到如今吳康樂也沒有再婚。他那個所謂的情人也沒有出現。吳康樂這裡自然也找不到任何突破的線索。甚至這個所謂的情人也是天禧社區的住民人云亦云，還沒有證實是不是有這麼一個人，他們沒有時間浪費在確認這個不清楚是否存在的人身上。
剩下的就只有邱文山和劉景城，邱文山是個滑不溜秋的老狐狸，說話滴水不漏。就連在喬川的面前，也是不露絲毫痕跡。喬川這裡已經放棄了從邱文山這裡突破，李爾玉也沒那個自信跟邱文山扳手腕，自然也只能放棄這條線索。
對於劉景城，他也是孤兒，明面上沒有戀人也沒有關係親密的親屬，也就只有曹軒這一個特別要好的朋友。
好到……能讓曹軒‘睡’他的‘好朋友’。
原本曹軒這裡算是一個突破口，如果能從曹軒這裡探到消息，一定會有不小的進展。
但是，這條路被喬川人爲堵死了。
照這樣看，那隻能盯着邱文山不放了，因爲邱文山一定是兇手的下一個目標。
“阿川，我們目前所有的證據線索都指向馮志雲，可是他有不在場證明，無法確定到底兇手是不是他。”季陽晨整理完資料，看着自己的成果，忍不住頭疼起來，扭頭看向喬川。
喬川搖頭，“證據並非都指向馮志雲，我們現在手裡的證據和線索，只能證明馮志雲有殺害這三名被害人的殺人動機。可我們偵破過這麼多案子，有殺人動機卻沒有殺過人的不知有多少，不能憑這些就斷言馮志雲是兇手。何況，我也不認爲他是兇手。”
季陽晨聞言默然，把手裡的文檔放在一邊，“那……兇手難不成真的是鬼？”
“你還信這些歪理邪說？”喬川斜了季陽晨一眼，嗤笑，“別逗了，都整理完手裡的資料了嗎？”
“整理完了。”
喬川拍拍手，示意大家都把注意力放他身上，揚聲道，“逸銘帶一隊去監視馮志國夫妻，阿晨帶二隊三隊監視邱文山，其他人繼續搜查物證，明白了嗎？”
“明白！”
“那就出動吧！”
周逸銘首先帶着一隊離開警局，季陽晨帶着二隊三隊緊隨其後離開警局，其他人則留在警局裡。
喬川吩咐完就回了自己辦公室，李爾玉則繼續進行推理。
天矇矇亮，李爾玉趴在桌上打了個哈欠，眼角閃着淚光……
忙了一個晚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着的，李爾玉揉了揉額角，坐直了身體，依舊感覺很睏乏。
“吱嘎”一聲響，李爾玉循聲看去，喬川打開門從自己的辦公室走出來，好像昨晚也沒回家的樣子。
剛踏出門的喬川就對上了李爾玉睏乏的眼神，看着李爾玉常年帶着的熊貓眼，喬川默然感慨，這小丫頭未免太不會照顧自己了吧？
不過，思及李爾玉家裡就她一個人，還一直想着找到殺害她父母的兇手的線索，會成這幅模樣也不稀奇了。
“喬隊，你去哪兒？”見喬川手裡拿着一個文件夾，李爾玉直覺有了進展。
喬川吐出一口氣，道，“昨天天禧社區又鬧鬼了。”
“鬧鬼？”李爾玉的瞌睡瞬間無影無蹤，“是兇手？抓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