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大概可能想了幾秒鐘的時間,我很果斷的拿起手機,滑開了接聽。
“喂?”我並沒有擡高聲音,但是基本上做到了坦然。
彭震一下子就聽出我這邊的不一樣,開口就是,“你幹什麼呢?”
我這時眼睛才掃過我媽還有季賀同,我媽對我接電話倒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畢竟她並不知道電話的那端是誰,可是季賀同就不一樣了,他看着我,眼睛裡似乎有不贊同的光在閃。
可他不贊同個什麼呢,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我纔不理她,跟彭震實話實說,“跟我媽還有季賀同在家裡吃晚飯呢。”
我說得直白,彭震立馬就反應過來,“他跑到你媽家裡去了?”
“嗯。”我答應了一聲,然後說:“我往後上下班都坐麗紅他們的車。”麗紅是我剛纔送包子的那個女保鏢。
彭震半晌沒說話,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氣了,不過聽今天這個話頭兒又不像生氣的樣子。
“我儘快回來!”彭震丟了幾個字。
他還是那麼的粗暴直接,根本連多說的餘地都沒有留給我,這個時候,我忍不住從飯桌上站起身,躲進臥室裡面去,然後跟彭震說細聲細氣的說:“你別衝動,我跟麗紅都商量好了,絕對不會出問題,至於季賀同來我家裡這事情,你回來了能怎麼樣?跑到我媽這裡來讓他不準來?彭震啊,那不現實。”
先不談我媽對彭震那似乎天然的,骨子裡帶着的厭惡,就說彭震本身,目前他身上還是揹負着婚約的,真要是來,我媽指定能把人打出去。
所以就算是彭震回來,卻也還是改變不了現狀。
彭震被我說的沒話講,沉默了一陣兒才說:“那你看着辦吧,我會今早回來的。”
他能感覺到他的無力,要是從前的彭震,當機立斷就能趕回來,然後不管不顧的跟我還有季賀同大鬧一場,可是現在的他,顯然沒有了曾經的輕狂,懂的考慮的更多。
還有我並不知道的是,我直白不隱瞞的態度也給了彭震信心,讓他不在那麼暴躁,恨不能將我關起來才能鬆一口氣。
信任是
雙方的,坦白的信任的基礎。
我問彭震,“累不累?”
“就是想你。”彭震好彆扭的說了一句,又補充,“想你做的飯。”
能讓這位爺說出這個來,我就已經很開心,他雖然平時跟我說話多,可是其實真要是甜言蜜語他還真的說不出口。
我笑起來,“好好好,你再堅持堅持,等你回來,我給你做好吃的。”
彭震嗯了一聲,然後他身邊就有人提醒他該登機了。我猛然想起上次他助理說的,他都是用晚上睡覺的時間趕飛機,然後白天都忙着做事,心裡心疼他,“你就別晚上趕飛機了吧?多累啊。”
結果實在沒想到,彭震跟我說了句,“沒事,我的私人飛機,上去就能休息。”
真是白操心。
掛了電話從臥室麗出來,我媽就絮絮叨叨的說:“誰給你這個點打電話,菜都涼了,趕緊過來吃。”
我笑笑沒多說,然後過去吃飯。
飯後季賀同也就該走了,因昨天晚上我送他的時候過程並不愉快,今晚我吸取經驗就沒有再送了,只送他到門口。
跟我媽說:“外面太黑了,我昨晚差點給摔了。”
碰上這種問題,我媽還是心疼我比較多,當下就不堅持讓我去送季賀同了。
季賀同礙於我媽在場,不好多說什麼,到最後也不過就是說了一句,“林枷,很多事情我希望你考慮清楚。”
我只當沒聽見。
季賀同走後,我媽又開始說季賀同的好話,我覺得這麼放任自流也不是個事情。
沉默並不能解決問題。
所以我很直白的跟我媽說:“媽,你自己口口聲聲說我離了婚不值錢了,那你現狀是不是也該想一想季賀同家的長輩的觀點,你覺得他能娶我?怎麼你平時說的那麼言之鑿鑿,到自己身上就忘了呢。”
我媽平時最喜歡說我離了婚就不要那麼挑了,等等。
可她爲什麼就覺得季賀同就是那個什麼都不考慮就能娶我的人?
這明顯自相矛盾。
我媽被我說的愣住,然後強辯說:“那不一樣,
賀同多好的一個人。”
好吧,“正因爲他好,就更不可能。你就想想,你要是有那麼一個兒子,你願不願意他娶個我這樣的。”
“你怎麼了?!我瞅着我閨女最好。”我媽吼起來。
可是她的表情還是讓我明白,她不會的,如果她是季賀同的母親,她纔不會讓季賀同娶一個我這樣的女人。
“你自己個兒好好想想吧,媽,既然他跟我不可能有未來,你何必弄出一幅上趕着的模樣呢,這樣憑白的弄的咱們掉價!”
我媽徹底不說話了,我這才心裡踏實一點。
第二天季賀同照樣來送我上班,而我直接進了麗紅他們的保鏢車。
既然選擇了拒絕,那就徹底一點,沒必要弄那種我嘴上拒絕你,可我的行動又跟你糾纏不清的戲碼。
季賀同也是有驕傲的,被我這樣對待,再往後他就不來了。
接下來的一週是學生們的期中考試,我給學生複習,然後又監考,忙的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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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季婕入職後的第一次考試,她自己非常重視,倒是沒有再做出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反而一心撲在了孩子身上。
一切的平靜,竟然讓我生出日子就會這麼平靜的過下去的妄想。
期末考試後,彭震終於把回到京城的時間提上了日程,他這一趟可算是紮紮實實把該考察的地方都去了個遍。
而我也有自己高興的事情,期中考試(8)班的成績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尤其是蕭齊,從前吊車尾的學生,這一下子猛的成了年紀前十,實在是令很多人大跌眼鏡。
蕭齊自己更是沾沾自喜。
“林老師,我媽說要感謝你,請你吃個飯。”
我當然是拒絕的,“你好好學習是我的責任當不得謝。”
蕭齊不同意,“你就去一下麼,我好容易有一次這樣以誇爲主的機會,你不去,這飯局就不可能撐的起來啊。”
我有些心動,畢竟人還是有虛榮心的,想要被人肯定,別人誇獎。
只是當時點頭同意下來的我,根本沒有考慮到,蕭齊的母親,其實就是蕭晴的母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