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中,街頭熙攘,懷裡的人一頭撞上胸口,帶動着不斷跳動的心都激盪了起來。耳邊低語呢喃的我想你,更是讓彭震有種難以言喻的溫軟。
像是溫熱的水一點點的漫上心肺,泡着整個五臟六腑都舒適無比。
心裡太美了,嘴上反而不知道怎麼表達,彭震彆扭的哼了一聲,“別找藉口!我纔不會因爲你說句軟話,就原諒你喝酒!”
我醉的雲裡霧裡,頭暈眼花根本聽不到彭震說了什麼,身上像是沒了骨頭。只將全部重量都壓在他身上。
抱住他的腰身。
眼角有淚滑落,卻不願讓彭震察覺。
也只有到了這樣沉醉的時候,纔敢放任內心的衝動。遭遇背叛,家不成家。那樣的時候我心裡不是不脆弱的,遇到彭震,是生命中的意外。
他強悍霸道,有許許多多的缺點。可人生就是這樣。在我最虛弱的時候遇到他,這三個月他對我的精心照顧,我不是木頭人,不會感覺不到。
但是沒有辦法。我沒辦法忘懷曾經他對我所做的一切,傷害,始終存在。
就算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內心對他忍不住心軟,下一刻就會有個聲音在吼。別做夢了,他根本不可能是你後半生的依靠。
感情在自我拉扯。
而我的心,無處安放。
真的很想有一個人,能爲我遮風擋雨,也真的很想有一個人,能許我一世安穩。
結果,卻是失望的。並沒有這樣的人,我也只有在這酒醉的夜裡,纔會抑制不住自己的脆弱,讓心情釋放。
彭震哪裡會感覺不到懷裡人的眼淚。
心下一沉,顧不得先前癡迷又得意的心情,立馬問:“是不是那個雅美又欺負你了?”
說完想想覺得肯定的這樣,隨即氣呼呼的說:“你說你怎麼就這麼弱,那麼個東西,敢說你一個字的不是,你直接大嘴巴抽她的!”
我聽彭震說的直白。在他懷裡仰頭問他,“你明知道我跟她不對付,爲什麼還要她留在學校啊。”
對於彭震來說,讓雅美走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可他偏偏沒有這麼做,這纔有了雅美跟我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日常。
我實在想不明白。
彭震彆扭的撇過頭去,不說話。
喝了酒膽子是真的大了很多,我搖晃着他的腰。有些不依不饒。
彭震這纔不耐煩的說:“就是要讓她提醒你,別又把心思放到你那個什麼前夫身上去。”
這可真是。
我即便是酒醉都能感受到彭震身上的醋意,他竟然連章旭都容不下,放着雅美在我面前就是爲了提醒章旭跟雅美的背叛。
我無話可說,對於彭震這強大到讓人瞠目結舌的佔有慾,我早已經領教過了。
甚至在這一刻,我竟然覺得他有幾分可愛。
難得有了報復的心思,逗着他說:“我的心思當然是不會放在章旭身上的,我心裡有別的人。”
“誰?”彭震立即露出危險的面目。
我哈哈笑,卻不再多說。
彭震心急火燎的,看我樣子又覺得我醉的不輕,彎腰把我抱起來,回到車裡還不死心的問:“你心裡人是誰?”
我只是笑。
沒有答案,其實何嘗不是另外一種答案,彭震恨恨的撇開頭,“我知道不是我!你恨我恨的晚上睡覺都磨牙,哼!那你可得藏好了,要是哪天讓我知道那人是誰!我剁了他喂狗。”
他生氣,我心情就好了。
我歪在車後座上,看他露個後腦勺給我看,明顯在詔示着他的憤怒。
其實只要用心,當然能感覺到彭震非常孩子氣的一面,只是他的孩子氣都被他外面的鎧甲掩蓋起來了。他平時給人的感覺太強太硬,往往讓人忽略了他心中的柔軟。
那麼我呢,是真的沒看到,還是刻意忽略?
搖搖頭,不去想這樣的問題。
我跟彭震註定未來將會是陌路,又何必多投入感情與經歷。
對彭震說我心裡早已經沒有了章旭。是實話,沒錯。對他說,我心裡藏着一個人,也沒錯。但更多的。我想着我媽媽,還有我的學生們,我希望這些事情填滿我的生活。
我喝醉酒是個愛笑的人,臉上一直都掛着笑容。
彭震生了一陣子悶氣。又轉頭過來,看到我臉上的笑容,冷哼了一聲。
他肅下臉的時候很有威嚴。
響了,他的。
接起電話,彭震立刻就有了另外的一種樣子,再也沒有半分的孩子氣,只剩下洶涌的霸氣與震懾力。
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彭震冷冰冰的回道:“那些人想看我的笑話。也要問問我答不答應!”
這話其中的狠意,不言而喻。
“既然我出手了,那就一次就要讓他們怕我!絕對沒有一次打不死,讓他們又喘過氣來的可能!”
我還沒聽明白具體什麼事情,彭震的就遞過來貼上我的耳朵,他也不說是誰。
“林枷嗎?”是彭震的母親。
我一下子就酒醒了幾分,急忙接過來,“安伯母?”
安念大概是真的急了,根本沒聽出我的聲音不對,劈里啪啦的說:“林枷,你快勸勸阿震。他剛進公司,遇到些棘手的事情。也有反對他的人,這都是很正常的現象!可他出手就要致人於死地,這樣太過激了!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不能這樣粗暴直接!”
我睨着彭震,聽着耳邊安伯母的話,有些瞭然。
彭震這人做事情從來都是如此,無論是對我,還是對別人,他一向信奉‘一擊擊中’的原則。
只是......安伯母未免也太看得起我,彭震又哪裡會聽我的勸。
“林枷,你聽到了沒有!快勸勸他,他這樣太危險!”安伯母急急的說。
我只能應下來,“好的,我會勸的。”
掛了電話,彭震動作快速兇狠的奪了我手中的,然後根本就不跟我的眼神對到。
我暗罵自己失策。剛纔好端端的說那句話刺激他做什麼。現在好了,完全下不來臺,什麼話都不好說了。
不過安伯母讓我勸彭震,我自問是沒有能力的。
勸不過,那就不出聲了吧。
一路回霞公府,我都是閉着眼睛半醉半醒的,彭震也因爲我的不出聲,臉色越來越差。
回到樓下車庫的時候。我已經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彭震不痛快,動作自然不是很溫柔。他打開我這邊的車門,這一次也不抱我了。直接扯着我下車,“下來!”
我眼前一陣天昏地轉,頭暈眼花之下,腸胃更是一陣翻騰。
猝不及防的,就吐了出來。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