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高馳的婚禮過後,heaven在米國的學校也要開學了。
聖誕假期有一個月的時間,已經是很長的假期。我跟彭震,包括葉高馳都跟heaven談過,希望他能回國來上學,畢竟我跟着彭震肯定是要在國內的。孩子最好還是跟父母在一起,只是.......heaven顯然不這麼想,他很喜歡米國的學校,捨不得那裡的老師還有同學。
葉高馳最後嘆一句,“這孩子倒是重情意。”
heaven的朋友很少,跟人交往也不是很熱絡,但是隻要是喜歡的,走進了他的心的,那都是要心心念念絕對不是那麼容易放下的。
葉高馳最後說,“那就送heaven回去,反正我是要跟着秦蓁回米國的,有我在,heaven也不算太孤單。”
這事情說起來也是奇談,從前是秦蓁追着葉高馳滿世界跑,現在倒是反過來了,葉高馳不捨得秦蓁徹底放棄在米國的律師職業。打算陪着秦蓁回去。用葉高馳的話說,‘既然已經娶了她,那就要讓她高高興興的。’
很樸素的說法,可其中蘊藏的心意,還是令人動容。
heaven最終還是要回去的。
彭震一直很沉?,我知道他是不捨得的,孩子離了他的眼兒。那真是跟割肉一樣。
要說愛孩子,他比我也不差什麼。
晚上推開heaven的臥室門,就看到彭震盤腿坐在牀旁邊,靜靜地盯着heaven看。雖然已經開春,可家裡的地熱還沒有斷,畢竟是想着彭震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再者heaven還在。我們都想等着孩子出國了,我們在斷家裡的地熱。
彭震看我進來,看了我一眼,然後依依不捨的親了heaven一口,纔跟着我出來。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跟彭震說什麼,上學的事情,heaven很堅持。我們做家長的,雖然能強制他轉學,可讓孩子熟悉一個環境不容易,突然的轉換,其實的很傷孩子的,我們誰都捨不得。
但彭震這麼沉?着,我看着又覺得心疼。
只能搜腸挖肚的找話來安慰彭震。“你別這麼難受,米國的學校一個月就能讓孩子出來一次,也不是徹底看不到孩子。”
除了這個,我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
彭震抱着我輕笑,“我知道。”
他有什麼不知道呢,知道孩子總歸是要長大,去上學這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他只是有些遺憾,覺得時間過的太快了。
曾經的heaven睡在他的臂彎裡,他成日裡盯着孩子,想着盼着孩子趕快長大。
可如今他卻覺得那時候的他生在福中不知福,還能那樣日日夜夜抱着heaven的日子,好似一去不復返了。
彭震說自己都知道,可是家裡還是好幾天的低氣壓。
彭震給heaven收拾行李,簡直能讓我們都覺得自己眼瞎,葉高馳打趣彭震,“你這哪是收拾行李?簡直是要把京城都搬到米國去。”
吃的用的甚至是heaven說過想玩兒的,應有盡有,彭震每日都覺得準備的不夠全似的。
小小的heaven坐在大大的行李箱裡,看着彭震忙前忙後的,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散過。彭震蹲着收拾東西,時不時的對着heaven親一口,對着兒子,他是真的舍不下。
從前是想着娘倆,現在好容易一家團聚,這又要走一個。
他這個心裡啊,真是跟揉碎了一樣的。
不僅是收拾東西,還給heaven教各種應急措施,什麼長的比你胖的人要是欺負你怎麼辦?在部隊學到的那些殺手鐗。都給heaven教了一遍。也不知道heaven學了多少,反正彭震是在家裡比比劃劃的,簡直不能更認真。
我笑彭震,heaven小胳膊小腿的,他的那些招式都是在部隊裡對敵的,雙方勢均力敵還能一決高下,這要是heaven這樣瘦小的,面對米國那種超重的孩子,恐怕是根本不能與之相對。
彭震爲此哀聲嘆氣了一整晚,大清早的又跑出去,買了一大堆的巧克力回來,等着heaven睡醒了,就跟heaven打着商量。彭震的想法是,heaven必須增肥。胖乎乎的才能看着厲害些,至少不會讓人欺負。
可heaven不僅細細瘦瘦的,而且個頭兒還不高,這可不就愁死了彭震。
我拉彭震,小聲說他,“你看看heaven看你那個表情,你這個做爸爸的,可真是一點形象都不要了。”
先開始heaven剛回來的時候,彭震還端着,帶着heaven騎馬射擊的,很有高高在上是範兒,這幾天因着heaven要走,彭震所有的形象,都破了功。
忙前忙後的比我還像個老媽子,heaven每次看到彭震的表情都像是憋着笑的。
小孩子最明白周圍人對他的觀感。
彭震這樣事事操心,heaven都被縱出了幾分的小傲嬌,早上彭震出去買巧克力的功夫,我問heaven衣服要拿那幾件,從前heaven都是自己收拾的,我也就是問問就行。誰知道heaven給我來了一句,“彭震都會收拾好的,不用你擔心。”
這話雖然說的沒什麼不對,可是聽着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我跟彭震說:“從小我們就很培養heaven的自立能力,他之前也表現的很好,自己出去跟團旅行都沒問題,你現在這麼事事擔心的,他都有些退化了。”
好容易才培養出來的好品質,讓彭震輕輕鬆鬆就給破壞了。
彭震聽到我這話,就差衝着我嚷嚷了,“你們讓一個豆丁大點的孩子自己去上住宿學校,這還不夠自立?還想怎麼着?讓他上山能修路,下山能砍樹?虧你們想的出來,我給孩子多準備點東西怎麼了?他那麼瘦,住宿學校裡多的是壞孩子欺負人?你不擔心,我擔心!”
沉?了很多天的彭震,在heaven的事情上爆發出來。
我知道他心裡是嘔着火的,所以就沒有跟彭震生氣。反而輕聲細語的跟他說:“阿震,你清醒一點,孩子總要長大的。”
雖然我們不承認,可是heaven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日子過的飛快。
彭震有些頹然。
垂着頭從廚房往外走,看着有些落寞的樣子。
heaven坐在大的能將他都裝進去的行李箱裡,扭頭看着進來的彭震。看彭震的表情,heaven就知道他是被罵了,因爲heaven自己被訓之後就是這個表情。
heaven抿抿脣,心思玲瓏的勸彭震,“枷枷平時比你羅嗦的多,你現在搶了她的事情,她肯定要說你。”
heaven剛入學那會兒。林枷準備的不比彭震少,而且作爲媽媽,自然還要比彭震嘮叨些的,前前後後的交待,就怕孩子受委屈。
這一次是彭震把能做的都做了,倒是省了別人的活兒。
heaven心裡都清楚,其實他聽享受彭震這麼爲他忙前忙後的感覺。他屁股下面的大箱子裡,裝了好多好多的玩具還有好吃的。
彭震盤腿坐在heaven身邊,還有些不死心的問,“你就不能不去?在國內給你換一家學校不行?保準是最好的?”
heaven反問,“有動物標本嗎?”
彭震自己被打了舌,咱們國家的教育體系跟歐美還是有差別的,老虎獅子的標本放在學校裡的事情。恐怕還真是不好找。
heaven伸手摸摸彭震的額頭,他其實小小的心裡也很捨不得。
只是,“葉高馳說你很忙的,我在這裡,你就顧不上別的事情了,我能照顧好自己,你替我照顧好枷枷好嗎?”
小大人一樣的話,彭震眼眶都有些熱。
不過還是對着兒子‘嗯’了聲,他自然是要照顧好枷枷的。
heaven眼睛一轉,有點不死心的說:“那.......那......你說要陪我去非洲的話,還算不算數?”
“當然算數。”彭震立刻說,心裡轉了下最近的事情,倒也不敢把話說的太滿,“我公司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等我弄完了,就帶着你去非洲,好不好?”
heaven伸出小手,“那拉鉤?”
彭震沒有猶豫,“拉鉤。”
彭震不放心,安排了自己的私人飛機送heaven回學校,秦蓁當然也一起,跟我嘀嘀咕咕說:“要不是你老公,我們還享受不到這份尊貴。”
現在秦蓁已經跟從前身份不同,“嫂子,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彭震安排的飛機,雖然主要還是爲了heaven,但是秦蓁,自然也是其中的之一。
秦蓁哈哈笑,看着跟heaven攪合到一起的彭震,這才嘆氣說:“看着你好,我心裡其實是高興。”
葉高馳端着果汁過來遞給秦蓁,“馬上就要起飛了,你有沒有不舒服?”
秦蓁已經過了前三個月危險期,應該沒什麼問題。
秦蓁笑着靠進葉高馳懷裡,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她從來沒想過葉高馳會是這樣溫柔的丈夫,跟從前的冷淡,判若兩人。
一直爲了懷孕耿耿於懷的秦蓁,這時候倒是觀念翻轉,抱着葉高馳輕聲說:“早知道你是這樣,我就該早早的把你撲倒,懷個寶寶。”
女人的善變,就在於此。
.......
金戈剛從警局出來,就聽到一陣高跟鞋急促的聲響,然後就有人擋在了金戈的身前。
滿懷怒氣的大吼,”佟金戈!!“
金戈身後跟着不少下屬,碰上這一幕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瞧瞧女人長的挺不錯,心中有些瞭然,急忙跟金戈道了別,然後先行離去。
金戈穿着警服站在原地,自有一副禁慾的氣場。
尹喬氣的呼哧呼哧的,“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是萬萬沒想到,會跟金戈產生什麼交集。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她今天回家,父親特別開心的跟她說,佟家的人來遞話了。佟金戈打算娶她!
尹家雖然家底並不差,但是比上佟家這種頂級的世家,還是不夠看的。
尹喬的父親滿心歡喜能跟佟家做親家,簡直跟中了彩票似的。與尹喬父親的歡喜不同,尹姍姍還有尹姍姍的母親,完全就是震驚。然後尹姍姍就氣急敗壞,要不是尹喬的父親護着,尹喬現在恐怕都出不了家門。
尹喬從來都不是很招人目光的人,在尹家,她近乎是以一個透明人的形象在生存。
現在金戈這麼一鬧,別說尹家的那母女,就是其他的尹家人都對她刮目相看起來。這並不令尹喬覺得美好,反而滿心的恐慌。
金戈眼眉高挑,“我們認識?”
他可沒忘了這女人上次見他,一臉茫然不識的樣子。他不是個喜歡跟女人一般見識的人,但是眼前這個人,他就是很記仇。
尹喬簡直不能更憤怒。
連她是誰都不認識,就跑去說什麼要結婚的話,這不是玩兒她是什麼?
尹喬實在沒辦法了。直接說:“我知道你心裡不痛快,可我沒有辦法。葉家的婚禮上我要是承認認識你,那我從此就別想有清靜日子過,我錯了還不成,我跟你道歉還不成?”只是認識金戈就能讓她原本平靜的生活徹底幻滅,更何況現在金戈直接露了口風,要娶她!
尹喬簡直哭都沒眼淚。
乾脆豁出去說:“上次我們.......。你也沒吃虧不是!要是吃虧也是我,你能不能行行好!放過我!”
尹喬可不是金戈這樣的天之驕子,這些年她在尹家戰戰兢兢,能保全自己過的安寧平靜幾乎用掉了她所有的精力。
實在是經不起折騰!
“算我求求你,就當不認識我行不行?”
金戈看着眼前面紅耳赤,恨不能跟他撇清的不能更清楚的女人,心裡的火氣一拱一拱的,他有那麼差勁嗎?至於避之不及成這樣?
“不行!”金戈冷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