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Chapter 370

藍光森林, 隱形城堡內。

若拉、吉恩與阿爾瓦隨諾維雅來到藍光森林,見比爾。

比爾正在房內給諾維雅做披風,他的針線活做得越來越好, 還幫精靈做被褥, 大家都很喜他。

遠遠的諾維雅就叫道:“比爾, 若拉回來啦!”

若拉?

比爾以爲他聽錯了, 畢竟是諾維雅的聲音。但他還是懷着些許期待放下即將完工的披風, 朝門外走去。

當他看到若拉真的在幾人中間時,比爾渾身都顫抖了。他的女兒,竟然真的回來了。

諾維雅拉着若拉朝他跑來, 諾維雅告訴了若拉比爾恢復記憶的事,事實上若拉什麼都知道, 只是那時候她沒辦法表達出來而已。

父女三人相擁而泣。

比爾緊緊的抱住兩個女兒, 感慨道:“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裡見面, 終究是不回去原來的世界。”

諾維雅哭着鼻子:“我們在這裡好好生活好嗎?”

比爾摸着諾維雅的手冰冷,對她說:“我給你做了一件披風, 就在房間裡,我去拿來。”

比爾將披風拿了出來,肩上有絨絨的羽毛,特別暖和。

諾維雅卻將披風披到若拉身上:“給姐姐吧,有時間再給我做。我現在又不會吃醋了!”

比爾欣慰一笑:“是啊, 你長大了, 不會像小時候那樣任性了。”

大家相視一笑。

晚上, 諾維雅將古斯塔拉倒森林裡, 來了許多其他精靈夫妻, 事情當然如古斯塔所想的那樣,是見證喬茜與塔伯成爲夫妻。

諾維雅把若拉和阿爾瓦也請來, 當然還有不請也會來湊熱鬧的吉恩。

古斯塔面前,喬茜與塔伯成爲夫妻。

阿爾瓦對身旁的克萊蒙特說:“早就知道精靈是這樣的方式,但真實見到覺得好神奇。”

克萊蒙特:“見多了就不覺得了。”

很快喬茜與塔伯便離開,諾維雅到若拉這邊,對她說:“我們走吧,結束啦。”

若拉:“精靈的隱形翅膀真漂亮,特別是在夜空下。”

諾維雅驕傲的說:“那是當然啦。”她突然失落:“可惜我沒有,我是人類呢。”

若拉:“你能長生,能和古斯塔有很長的時間陪伴,這就非常好了。”

是啊,諾維雅高興起來。

這時不遠處傳來惡龍的吼聲,若拉當即明白,是蘭斯來了。諾維雅開始還不確定是蘭斯,但見若拉的表情,便很肯定。對若拉說:“我們要不要爲傑克報仇,比爾知道蘭斯來了肯定不會放過他!”

若拉看向阿爾瓦,說道:“以後再說吧。”

諾維雅只能嘆息。

原本以爲已經散開的精靈夫婦們開始又一輪的起舞,舞蹈優美靈動,諾維雅看得入迷。

忽然大家都尖叫起來,若拉拍拍癡迷的諾維雅,看向不遠處。

古斯塔微笑着朝她過來。

諾維雅衝他笑了笑。

黛布拉快速過來,在她耳邊說:“精靈王要正式的對你求愛啦!”

啊?

諾維雅竟然臉紅了,她摸摸自己發燙的臉頰,簡直丟死人了。

古斯塔來到諾維雅面前,不等他說話,某人就迫不及待的撲到他懷裡,高興的大叫起來。黛布拉恨鐵不成鋼的嘀咕:“真丟人,別說我們認識!”

古斯塔正聲:“聽我說話。”

喔喔。

諾維雅乖乖的看着他,注視着他的眼睛。

慢慢的他的身後浮現出一對銀色的翅膀,輕輕揮舞的樣子,讓她癡迷。

諾維雅眼睛都看花了:“好啦,你什麼都別說,我願意!”

她猛地又抱住古斯塔,在他懷裡蹭了蹭。

黛布拉更氣了:“這傢伙,就不能別這麼趕着麼,好歹也是精靈王啊,就不能讓我們見識見識精靈王是怎麼求愛的嗎?”

古斯塔被她逗笑,在她額頭吻了吻。

他在她耳邊輕語,用只有她才能聽到的聲音:“雖然你磨牙、夢遊還不愛收拾房間,愛吃醋,喜歡胡鬧——”

什麼?竟然這麼說她?

諾維雅一嘴吻到他脣上,手上用力捏着他的胳膊,那眼神在示意:趕緊閉嘴!

看到這黛布拉徹底絕望了,怎麼還主動啃上了?

古斯塔回以溫柔的輕吻,這讓諾維雅的火氣稍稍消了些。他認真的說:“做我的伴侶,好嗎?”

諾維雅瞪着眼:“就這麼簡單?”

古斯塔:“我說不出別的話,這裡這麼多人,我……”

諾維雅作勢要走,古斯塔連忙拉住她的胳膊,“我愛你,我想和你一起生活。諾維雅,我想讓你長生的生命,變得有意義。”

諾維雅忍住沒笑,默默的轉身答應了。

於是,在衆人的羨慕中,古斯塔帶諾維雅離開了。

————

回格里奎爾的路上。

若拉與阿爾瓦坐在馬車內,雖然是寒冷的冬季,但兩人的心情並未受到影響。

阿爾瓦:“我最近都沒有犯病,是不是應該誇獎一下?”

若拉盯着他,嘴角有忍不住的笑意。

阿爾瓦把她攬入自己懷中,感激的說:“你回來,我真的特別特別意外,你給了我新生,讓我有戰勝病魔的信心。若拉,我以後不會再衝動,更不會誤會讓你難過。不管別人,你纔是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我會首先考慮你的感受,不會在像以前一樣了。”

若拉靠在他懷裡,掀開布簾,看向一閃而過的風景,說道:“我明白,阿爾瓦,現在這樣我就很滿足。”

突然阿爾瓦又咳嗽起來,他捂住嘴,將手拿開時卻在掌心看到鮮紅的血跡。

若拉叫車伕停下,阿爾瓦躺下,身體卻不自覺的抽搐。

“幫我!”

若拉一邊給阿爾瓦疏通脈絡,一邊叫在外的車伕和吉恩。馬上,車伕和吉恩進來,他們幫助按摩但效果卻甚微。

半個小時,阿爾瓦依然在抖動,臉色蒼白如紙,額頭有豆大的汗珠。

若拉突然怕了。

她慌起來,衝氣息越來越弱的阿爾瓦吼道:“阿爾瓦,打起精神,不要睡覺,不許睡!你起來,聽到沒有,你起來啊!”

吉恩也跟着緊張,好不容易盼回若拉,他怎麼能就這麼丟下她啊!

吉恩扯着阿爾瓦的衣領,訓道:“你還不起來,你對不起若拉,起來贖罪!”

然後阿爾瓦已經沒有絲毫力氣,連眼睛都睜不開。

吉恩鬆手,若拉無助的癱坐在旁邊。

她握住阿爾瓦的手,緊緊的捏着。自言自語的說:“在樹林你你站在我面前替我抵擋蘭斯時,我以爲你是可以保護我的人,可是現在可以保護我的人卻要丟下我,難道我註定要活在風雨前,要自己抗下所有嗎!”

吉恩呆呆的坐在對面,看着若拉流着淚。

一向巧言的他竟然不知道如何安慰,安慰此刻傷心欲絕的若拉。

若拉緊握的手沒鬆,她低頭看向像熟睡的阿爾瓦,她還有好多話沒說,好多事沒做。可是,好像都沒有機會了。

車伕怯怯的伸手去探了探阿爾瓦的呼吸,他臉色一變,不得不說:“他停止呼吸了……”

似乎有心裡準備,若拉並未表達多少情緒,只是把阿爾瓦的手放下,給他蓋上厚厚的毯子。

吉恩對車伕道:“繼續趕路吧。”

車伕離開車廂,繼續趕路。

車廂內只剩下吉恩與若拉,吉恩走到若拉麪前,表態:“若拉,我會永遠陪着你。”

若拉若拉趴在車窗上,看着窗外的風景。那些景色,變得蕭條,失去光彩。

爲什麼她在意的人最後都要死去。

莉莉絲、詹妮弗、傑克,還有此時此刻的阿爾瓦……

爲什麼……

————

若拉沒參加阿爾瓦的葬禮,她在格里奎爾住下,在莉莉絲墳前不遠的地方搭建了一座小屋。和吉恩住在裡面。

春暖花開的季節,墳前長滿茂盛的花草。

若拉在墳前清理雜草,吉恩從外面回來,站在一旁,好奇的問:“若拉,你把三眼狼弄到哪裡去了啊?該不會也是聖地吧。”

若拉頭也沒擡:“沒有,它們就在附近。”

吉恩驚訝:“怎麼我不知道,它們真的完全聽你的話嗎?三眼狼可是最兇猛的啊,真想看看。”

若拉起身看向天空:“沒什麼好看的,你的工作怎麼樣?”

吉恩得意的說:“挺好的啊,我在公館裡可受歡迎了。唉,你說荷普這麼小就當封王,是不是命太好了啊。”

若拉往回走:“她是阿爾瓦的女兒,當然是封王。”

“可是……”吉恩小聲嘀咕:“她是米蘭達和別人的孩子呢,雖然她是無辜的。”

若拉盯着他:“不許再說這樣的話。”

吉恩識趣的不再提起。

兩人回到家,坐在桌前。吉恩從書架上拿起書籍,認真看起來,邊看邊說:“不過荷普也挺可憐的,話都還說不清楚,就要學各種知識了。我一定會好好教她的。”

是的,吉恩現在是荷普的啓蒙老師。

是亨利任命的。

他想起在囚島教若拉時的情景,感嘆道:“時間過得真快,我還記得你那時候學得很快,一看就是聰明的孩子。”

若拉抿嘴一笑,陷入回憶。

剛到囚島是的樣子浮現在腦海中,裘德、特納夫人、布蘭奇、亞摩斯、科爾文等等。

囚島的一切都漸漸清晰,當然還有她每天都會站在岩石上唱的那首《龍族謠》

爲蘭斯歌唱的歌謠。

耳邊傳來記憶中熟悉的歌謠:

“在那遙遠的天際邊,住着一羣翱翔的使者。

它們真摯而善良,它們可愛又美麗。

飛越光怪的島嶼,穿過濃密的雲層。

它們就是龍族啊,勤勞炙熱的龍族,它們噴出熊熊火焰,它們翱翔於天際。

它們真摯而善良,它們可愛又美麗。

它們就是龍族啊,純潔美好的龍族,它們屬於天空,它們屬於大地。

勇敢質樸的龍族啊。”

吉恩跑出去,原來是蘭斯在唱,他落在門前不遠處。

吉恩大吼:“若拉不會見你,你別出現在這裡!”

蘭斯:“我只是想跟她道歉。”

從火山羣養傷回來後,蘭斯便一直想找機會向若拉道歉,但他怕得不到原諒,遲遲不敢面對。

突然八隻三眼狼從四面八方涌來,虎視眈眈的盯着他。這時若拉走出來,對蘭斯說:“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我不想見到你!”

蘭斯想再說些什麼,最後也只能無奈的選擇離開。

他走了,三眼狼才自動散去,消失在各處。

日落月升時,若拉獨自坐在莉莉絲的墳前,靜靜的呆着。

吉恩突然跑過來,手裡拿着一封信,交給若拉:“說是給你的,你看看吧。”

若拉拆開,上面寫着:

若拉,你不見我我很理解,我傷害你傷害你在乎的人不能得到原諒。我想了很久,想把一切都告訴你,最終我做了這個決定。

深海赤龍一直以來都是一副軀體,在深海中的一千年時間中的蘭斯和傳說中的蘭斯不是一個人。我是他的兒子,是的,我是他的兒子。

我們繁衍的是意識,軀體永遠都是這一副。

如果我死了,下一個蘭斯便是另一個人,或者說是另一種性格。但現在我告訴你這一切,深海赤龍便葬送在我手裡,因爲這些如果告訴別人,一切都在此刻結束。

我成了最後的蘭斯。

但我不後悔告訴你,因爲我希望對你毫無保留。

蘭斯

看完信,吉恩驚訝的瞪大眼睛:“意思是,深海赤龍永遠都是一副身體,只是靈魂換了對嗎?那蘭斯……現在他告訴你,他死了,深海赤龍就不存在了對嗎?”

若拉將信交給吉恩,說道:“拿進去燒掉。”

吉恩拿着信走向房間。

圓月高掛,淒冷的春風吹來,若拉站在墳前,看向夜幕中模糊的遠處。

遠遠的樹林裡,傳來蘭斯的哀嚎。

他永遠都得不到原諒,只能遠遠的看着她,看着她孤獨的活着。他不準備回到火山羣去,他會在遠處,默默的看着她。

夜風涼,若拉轉身回家。

她的身後是孤寂的夜色,她的眼前是爲她留了一盞燭火的小屋。只是那裡沒有莉莉絲,沒有阿爾瓦,也沒有她自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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