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龍”

諾蘭從長老會出來,只感覺比和概念真靈打一架還要累——他剛剛向長老會解釋了爲什麼還不執行精靈補完計劃,順便解釋了世界之樹和母親多洛莉絲之間的問題。

長老會此前對諾蘭和世界之樹之間的關係一直有所猜疑,但自從諾蘭從起源之所歸來以後,任誰都看出他和世界之樹之間是達成了什麼協議、諾蘭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提防世界之樹,因此長老會在確認了情況後立馬就開始了對諾蘭的集體‘催婚’。

諾蘭花了很大功夫,包括向長老會解釋什麼是‘賢者’概念,才讓長老會相信他的本尊還在阿斯蘭大陸無法回來。

——既然和新生的世界樹達成了協議,諾蘭在面對四大精靈時,一些事情也不再需要遮遮掩掩,而在外人看來是四大賢者之一的諾蘭,他對‘賢者’概念的追求一事是在太古真靈中‘備案過’的,自然不擔心消息被傳播出去。

至於世界樹和諾蘭之間的關係,長老會很識趣地沒問,不過諾蘭權衡過後還是決定把情況告訴長老會。

一方面,包括四大精靈女王在內的長老會,負責着整個精靈之森的方方面面,他們有權利也有必要知道,創造了精靈一族的世界樹、其實原本並不是一個多麼高尚的太古真靈;

其次,現在新生的世界樹是一個擁有多洛莉絲人格的友善太古真靈,這一點其實也沒必要對長老會隱瞞,而一個可以和長老會保持平等交流的世界樹,想必也會令長老會在很多事情的決策上有所助益。

相比諾蘭爲什麼一直推延精靈補完計劃的執行時間,有關世界樹的事情更讓長老會感到震驚,長老會當即就要求諾蘭啓用了界域魔法大陣的內部通訊功能,連接上位於四座舊都的四位精靈女王,對這件事進行討論。

不過,四大女王的反應卻沒有像長老會那樣大,原因也不難理解——四件傳承聖物中都有着部分四元素古精靈的記憶碎片,每一任精靈女王或多或少都會知道一些曾經的隱秘,只不過他們並不知道多洛莉絲的事情而已。

現任精靈女王、諾蘭的小姨阿芙拉,知道消息後更是感到由衷的欣喜,她和多洛莉絲的感情非常好,對她來說,現在的世界樹,就相當於姐姐多洛莉絲換了一種形式存在一樣。

另外,關於四件傳承聖物的本質,諾蘭也向長老會和四位女王公開了,這又引發了一場討論,當然一時也得不出結論,畢竟大家目前都沒辦法解決傳承聖物的‘詛咒’——諾蘭倒是有這個能力,但他也還沒想好該引導精靈之森今後往哪個方向走,因此對這個話題諾蘭暫時保持了緘默。

反正具體情況諾蘭已經說了,長老會也需要一段時間來消化,精靈之森的變革還沒那麼早展開,諾蘭在迴歸精靈之森兩年多後,總算是清閒了下來……

閒下來了的諾蘭回到了斷牙山脈中的實驗室,這裡既是精靈魔法師們的聚集地,也是界域魔法陣的北方門戶所在——諾蘭在佈置魔法陣的時候毫不客氣的從斷牙山脈中切去了一塊,從精靈之森向實驗室的位置、延伸出的一段狹長的三角形區域,被諾蘭劃到了界域魔法陣的範圍內。

留在精靈之森的這個分身暫時也沒啥事情做,諾蘭打算開始着手解決天空祖龍斷牙以及斷牙山脈龍族的問題了。

……

在諾蘭開始考慮解放斷牙山脈龍族的時候,遠在阿斯蘭大陸瑞恩大森林的龍族,也被人盯上了。

綠龍部族的族長耶裡梅斯回到自己的巢穴中,尾巴由於憤怒而猛烈抽打着巢穴的巖壁,他剛纔竟然被一個小輩‘教育’了。

“可惡的魯伊斯!靠着那該死的‘魔法’才達到了古龍階位,他根本就沒有成爲‘學者長老’的資格!”

想到自己在教導幼龍的時候、竟然被魯伊斯當衆指出錯誤,耶裡梅斯頭上的骨刺就氣得一根根豎了起來。

“魔法……真的有這麼強大嗎……”

耶裡梅斯又想到最近幾年,連綠龍部族之內也出現了偷偷學習所謂的龍語魔法的幼龍,並且有一些幼龍還頗有成果,他就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

他不是沒有想過去研究這種從那個可惡的精靈那傳出的、名爲‘魔法’的神奇力量,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綠龍失去了生命祖龍的庇護、導致大部分綠龍的魔力適應性天賦都奇差無比,而耶裡梅斯自己很不巧的就是天賦最差的那一批……

綠龍中的成年龍基本都缺乏魔力適應性天賦,但幼龍卻意外地有着平均值以上的天賦。耶裡梅斯不傻,他很清楚這背後絕對有那個精靈王子動的手腳

——綠龍中的成年龍對精靈的仇恨太深,青年龍也因經歷了十多年前的那次事件、對魔法深有牴觸,唯獨心智未成熟的幼龍是適合引導的對象……

不過,雖然感到氣憤、憋屈,但耶裡梅斯卻沒有對此表示反對,瑞恩大森林的另外幾支龍族,這些年來都因爲魔法而實力大漲,甚至還出了好幾個向藍龍魯伊斯那樣的‘魔法古龍’,綠龍本來就在十多年前和諾蘭的對抗下而傷亡慘重,這下更是式微起來;

顯然諾蘭是不可能讓成年綠龍有學習魔法的可能的,那麼爲了下一代不被其他龍族邊緣化,對於諾蘭想要對綠龍幼龍從小就進行‘思想改造’一事,耶裡梅斯只好捏着鼻子認了,甚至還在暗中推動這件事。

至於其他綠龍長老和成年綠龍,脾氣暴躁的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想到這麼多……

“……希望那個精靈王子會謹記他的承諾、日後不會再打壓綠龍吧……”

耶裡梅斯心好累,尾巴也抽累了,他乾脆爬到巢穴的地面上,龍鱗的間隙中開始分泌出魔霧,準備猛吸一口之後就睡個大覺、暫時忘記這些糟心事。

正當耶裡梅斯在魔霧的籠罩下昏昏欲睡的時候,一個朦朧、失真的聲音在四周響起。

“……你……甘心嗎……”

耶裡梅斯被嚇了一下。

“幻覺嗎?唉、龍老了,連自己的魔霧都控制不住咯~”

搖了搖頭,耶裡梅斯翻了個身繼續睡。

那個聲音似乎沒想到耶裡梅斯會是這樣的反應,沉默了一陣後,繼續說道:

“……生命祖龍的後裔……就這麼沒出息嗎……瑞恩大森林……是你們的領地……現在就要被精靈和其他龍族佔去了……”

耶裡梅斯一個激靈,他終於反應過來、這不是幻覺了,原地一個翻滾就四肢着地、站了起來,沉聲喝問道:

“你是誰!”

“呵呵……我是……生命祖龍的老朋友……我不忍心看到……祂的子嗣後裔現在的這幅慘狀……”

耶裡梅斯是綠龍中難得的聰明龍,他纔不會聽了三言兩語就信任對方。

“直接說吧,你有什麼目的。”

對方沉默了一下後說道:

“……真是一個聰明到不討人喜歡的小傢伙……我的目的很簡單,我要找到生命祖龍。”

攤開來講之後,這道聲音也不再顯得朦朧和失真、變得流暢起來。

“找到先祖?什麼意思?”

“看來你們並不知道啊……作爲由概念而生的太古真靈、生命祖龍是不會徹底死亡的。”

“你說什麼!先祖沒有死?!”

“生命祖龍確實是死了,但作爲由概念而生的太古真靈,祂死後會留下一個無法被任何手段磨滅的印記,只要找到那個印記,就能夠復活生命祖龍。”

耶裡梅斯思考了一陣後說道:

“……你是說世界之樹?當初背叛了先祖的世界之樹那裡,很有可能保存有先祖的那枚印記?你的真正目的是對付世界之樹?”

“……太過聰明對弱者來說不是一件好事……沒錯,我的目的是世界之樹,而生命祖龍……是我的老朋友,如果祂能夠復活的話,相比祂會和我一齊對抗邪惡的世界樹吧……”

“那你找我爲了什麼?你既然知道了現在綠龍部族的現狀,應該也知道我們沒有能力插手概念真靈之間的對抗!”

“呵呵,正如我所說,生命祖龍會是我對付世界之樹的強力援助,你們是祂的後裔,藉助你們就能夠輕易找到祂遺留的印記……當然,你們還太弱小了,那些精靈也用不光彩的手段、限制了你們的潛力……但我可以幫你們,讓你們暗中打破那個精靈設下的枷鎖、重新掌握本就屬於自己的魔法天賦……只要你們幫助我找到生命祖龍的印記、在未來幫助我對抗精靈……”

耶裡梅斯目光閃爍,在思考了很久之後,終於是點了點頭。

“……那麼,你應該說說,你到底是誰了。”

“我?我是九大祖龍之中、唯一沒有誕下子嗣後裔的——黑暗祖龍……”

……

斷牙山脈的魔法實驗室中,諾蘭正在和紅龍族長交流着。

“……在當初八大元素真靈合力創造了八大龍族之後,‘龍’的概念因此出現,八位真靈因此分別得到了一部分‘龍’的概念、才獲得了祖龍的形態,這些我也是知道的,精靈之森中保存的古精靈手札中有着這方面的記載。”

體型縮小到等人大小的紅龍族長甩了甩尾巴,說道:

“但是‘龍’的概念其實並未完全被佔據,剩下的部分在後來獲得了生命、成爲了一個新生的太古真靈,但由於概念的殘缺,祂最初只是一個沒有理智的混亂生物,知道真靈大戰期間,祂在巧合之下吞噬了某個重傷的真靈、獲得了一部分‘黑暗’概念,這才成長爲真正的太古真靈,也就是黑暗祖龍。”

諾蘭點了點頭。

“所以,這個黑暗祖龍,就是對八大龍族下了血脈詛咒的那個太古真靈?”

紅龍族長身上的火焰都弱了幾分,嘆息了一下後說道:

“是的……黑暗祖龍和八大祖龍關係一直不好,在祂還沒有吞噬‘黑暗’概念、獲得智慧之前,就曾因爲想要吞噬‘龍’之概念的本能、多次向八大祖龍發起襲擊,八大祖龍念在祂好歹算是和自己有些淵源,這才一直沒有管祂,誰知道在真靈大戰打響後,祂卻偷襲了不擅長戰鬥的生命祖龍,令祂重傷、並最終……”

說到這裡,紅龍族長不禁停了下來,畢竟最終殺害生命祖龍的是世界之樹,而精靈是世界之樹創造的物種。

諾蘭擺了擺手表示無所謂,讓紅龍族長繼續說下去。

紅龍族長頓了頓,跳過這一部分,接着說道:

“……總之,即使是在獲得智慧後,黑暗祖龍也依然保持對八大祖龍的怨恨,以至於連我們八大龍族,在真靈大戰期間也一直受到祂的攻擊……黑暗祖龍認爲,‘龍’的概念應該是一個整體、應該全部迴歸到祂身上……”

對於這個說法,諾蘭其實也能猜到黑暗祖龍的目的:

“龍”的概念經過龍族、祖龍等構成部分的多年演化,已經接近於一個內部邏輯自洽的概念集合,其本身就可以相當於是一個“神職”,黑暗祖龍大概是打着成爲“龍神”的主意。

“……後來八大祖龍又陸續隕落了幾位,其中大地祖龍、風之祖龍,就是被黑暗祖龍所擊殺吞噬的,兩位祖龍的印記至今仍在黑暗祖龍手中、無法復活,祂們印記中的‘龍’之概念也被抽離……”

顯然斷牙山脈龍族的歷史傳承,比瑞恩大森林龍族的傳承要完整,連太古真靈印記這一點都知道。

紅龍族長接着說道:

“……黑暗祖龍幾乎成爲了真靈大戰中期,整個世界最強大的太古真靈之一,不過黑暗祖龍只是我們白龍、紅龍、雷龍三大部族的叫法,當時祂在物質世界中的稱呼其實是‘黑暗領主’。”

“原來是祂……”

黑暗領主是真靈大戰中期一個非常出名地太古真靈,當時物質世界多數種族和文明的覆滅,都要歸功於這位肆意揮灑概念之力的暴虐太古真靈。

“……後來的黑暗祖龍、也就是黑暗領主,被好幾位太古真靈聯手擊殺,想必這些閣下都知道了,而我們龍族的血脈詛咒,就是黑暗祖龍臨死前最後反撲的遺留影響!”

諾蘭點了點頭。

不論是要解決龍族的血脈詛咒、還是帕斯特的龍族傳承記憶的構想,都需要理清楚血脈詛咒的真正根源才行……

……

未完待續(先更後改……PS:在第二卷中的劇情中,新精靈的誕生是在生命祖龍死後,爲了劇情需要、現在更改爲在生命祖龍被殺之前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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