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是武學院學員實戰課,演武場滿是人。
果然“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只一個早上的功夫,大家都知道熙桑偷跑回家的事。
原本他們就因熙桑長得不同而排斥她,如今再加上這件事,她成了全學府有名的人物。
他們還因此給熙桑起了個綽號:“娘娘腔。”那些人把她圍在中間,交頭接耳,對她指指點點。
糯團慢悠悠打了個哈切,意識裡問熙桑道:“爲什麼不實話實說?”
熙桑任汗水不停滴落下來道:“跟你不告訴我秘密一樣,我有不告訴他們的理由。話說,你就不能用點神力讓我不那麼熱嗎?”
糯團滿不在乎道:“沒有,有都不用。你以爲神力是隨便用的麼?那都是我平常收集的力量,現在自然中的元素越來越少,我容易嘛我。再者說,你看你,太弱了,就該好好吃苦,歷練歷練。”
熙桑滿頭黑線道:“.......那你總得從我頭上下來吧,這麼大太陽,你又長得毛烘烘的,熱死了,我感覺我的頭都要爆炸了。”
糯團嘿嘿一笑道:“我在幫你遮陽光啊,你看這天熱的,要是沒我在你頭上遮陽,你早就曬暈過去了”
熙桑咬牙切齒道:“我要是暈過去,絕對不是曬的,是讓你氣暈的。”
“吆喝,你這咬牙切齒的,怎麼?你也聽不下去了?”崔勝的話從旁邊插過來。
“伯伯不是讓你幫助我嗎?考驗你是否真心實意想當我朋友的時候到了”她戲虐道。
崔勝朝着周圍看了一圈,小聲道:“兄弟,不要怨我,我不想引起民憤啊。你看看這裡三層外三層的,我先溜了哈。”
他若是悄悄的走也就罷了,這貨走之前還跳起來,大聲罵她道:“好啊,你個熙桑,真是狼心狗肺啊,我剛給你說了,以後要堅強一些,不要動不動娘們兮兮,你倒好!還這樣憤恨的看着我,真是.....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我走!我走行了吧!”
這小子,當真是火上澆油。
果然,議論聲更大了。
熙桑只覺得在耳邊嗡嗡作響。
熙桑在心裡給他畫了個黑色圈圈。惡狠狠想道:好你個崔勝,哼哼,我可記住你了。
熙桑正火冒三丈間,耳邊傳來純淨的男聲:“你們都站在這裡幹嘛?是很閒嗎?武功天下無人能及了是吧?你!就你,是不是要跟我單挑一下。”那人指着那個對她指指點點的人問道。
耳邊吵鬧聲立刻少了許多。
熙桑鬆了口氣,聽背後小聲議論道:"快走吧,快走吧,聶前輩來了,他可是咱們武學院每年考覈第一名,去年還挑戰過快五級的那個快畢業前輩呢,你猜怎麼着,他居然贏了。果然那位的子女,就是不一樣。”
“沒有,沒有,前輩您誤會了,我們就是覺得這麼熱天,他一直站在這裡修煉,頗有男子氣概。在這兒相互學習一下。那前輩,我先去練習啦。”被指的人立刻溜了。其他人見狀也呈鳥獸散。
聶良走過來,遞給熙桑一條手帕,一臉責怪道:“旁邊又沒人看着,你又何必那般老實?連偷偷擦個汗都不會啊?看你臉上全是汗漬,眼睛上的紗布都溼透了,你身上還有沒有換洗的紗布啊,我幫你換一個吧。”
熙桑只覺得這一句話彷彿一陣清泉,讓她煩躁的心情也平靜下來。
她輕輕搖搖頭道:“聶師兄,你也來練習?不用換了,紗布只有一條,而且若是陽光強時取下來,我的眼睛受不了。等會兒太陽曬一會兒就幹了。”
聶良見熙桑沒有動手拿手帕,便主動走到她面前,拿起手帕,想幫她把臉上的汗珠全都楷掉。
“可以從家裡帶些你自己熟悉的東西回來,類似於你自己的枕頭之類的,那或許能很有效的緩解你的思家之情。”他一臉溫柔道。
或許他只是無心之舉,但是熙桑的心卻控制不住狂跳起來。臉頰也隨之開始發熱。
聶良一邊擦,一邊看着她紅撲撲的臉頰道:“再曬下去恐怕要中暑了,臉越來越紅,要不我還是跟馮老求求情,讓你休息一會兒吧。他平常挺好說話的”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熙桑甚至感覺自己頭有些暈乎乎的,甚至有些缺氧。
不行,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熙桑,你忘了你來這裡是幹什麼的嗎?你忘了你爹孃冒着多大風險讓你進來這個學府的了嗎?難道你來這裡的目的,是爲了談情說愛?熙桑警告自己道,腦子也隨之瞬間清明起來。
熙桑拉下聶良手裡的手絹,連忙粗聲粗氣僵硬道:“謝謝師兄關心,師兄的好意我心領了,這手絹我就收下了,至於求情,就不必了,本就是我自己犯了錯,受罰是應該的。況且我記得我們只見過一面,師兄關心有些過了。”
聶良溫文爾雅地一笑道:“師弟不要誤會,就是覺得你自己顧不上擦,所以才幫你擦一下,既然你可以自己擦,那我就去練習了。我那邊還有些專治曬傷的藥膏,晚上給你送過去。”
熙桑喊着道:“謝聶兄關心,還是不必了。我一個大男人怕什麼曬傷,聶兄多慮了!”
聶良邪氣笑了笑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拒絕的樣子就像女孩子拒絕示好一樣?我不過是正常關心一下受罰學弟罷了,你又何必把我推那麼遠?難不成你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
熙桑憋着個大紅臉,只憋出個“你”字
聽着聶良偷笑着遠去的腳步聲,熙桑籲出一口氣。
糯團的戲虐聲也從頭頂傳來:“這小子不會看上你了吧?”
熙桑呵呵一笑,意識裡道:“他像是個會喜歡上一個只見過一面的人嗎?”
糯團打了個哈切道:“我倒是聽主人說過不少你們人族的愛情故事,一見鍾情也不是不可能。”
熙桑滿頭黑線道:“我如今的身份是個男人。”
糯團道:“萬一人家看出你是女孩子了呢?”
這次她沉默着沒有回答。哪怕是他看上她又怎樣,他們之間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