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門前,站着兩個赤裸着上身的壯漢。
他們的胸口紋着兩把黑色的板斧,看起來有些嚇人。
這純屬個人愛好,對於荒野上生活的人來說,其實就和花草蟲魚沒什麼區別。
少年擡頭看了他們一眼,伸出手展開,露出四枚荒野黑狼的鋒利牙齒,淡笑道:“今晚可能又要麻煩你們了。”
兩名壯漢頓時眼前一亮。
他們興奮的大笑,“今天又是哪個不開眼的傢伙招惹了你這個傢伙?”
“幾個被荒野黑狼追的屁滾尿流的蠢貨。我在燈塔那看見了,順手幫了點小忙。”,牧天聳了聳肩,“不過看樣子他們並不領情。”
“這些傢伙纔是荒野的豺狼。要是有機會他們可不介意從你身上撕下肉來。你幫他們真是得不償失。不過,敢賴你的賬,算他們倒黴!”
兩人抓起荒野黑狼的鋒利牙齒,把胸脯拍的震天響。
“既然他們覺得自己的命不值錢,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放心,後面的事情都包在我們倆身上。”
荒野黑狼的牙齒不僅鋒利而且帶有慢性毒素,是製作毒箭的最好材料。
這樣的兩顆牙齒足夠他們在酒館喝兩杯平日裡捨不得喝的好酒了。
牧天冷峻的臉龐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自從被打落山崖意外進入這個神秘的地方,已經過去了三年。
他一直沒有找到出口。
這裡被當地人稱爲荒野。可奇怪的是,他們似乎對外面的情況也瞭解一些。竟然知道有帝國和王朝的存在。
只是他打聽了很久,可沒有人知道怎麼樣能夠從這裡走出去。
於是,他只能一邊在這裡安頓下來,一邊繼續打聽。
他已經在這個小鎮上住了好幾個月。原本過幾天就打算嘗試去更大的城鎮。
可沒想到在這個小鎮上,竟然還有人敢賴他的賬。
他在酒館的人羣中穿梭,目光不斷掃過,留意着身邊的每一個人。
在這樣的地方,年輕人不少。
可像牧天這樣面無表情的卻根本沒有。他的臉上甚至還帶着一絲稚氣。
但稚嫩並不代表好欺負。
熟悉他的人雙眼都冒着光。
這樣的地方牧天從不來,除非他要找的人就躲在這裡。
今晚有一場好戲看了!
烏黑的短髮配上冷峻的外表,牧天在人羣裡頓時顯得格外扎眼。
對於荒野上的女人和男人來說,他都有足夠的吸引力。
當下就有一個留着絡腮鬍的魁梧男人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一陣,嘿然道:“小子,今晚大爺給你開苞怎麼樣?那感覺舒服極了,我保證你會愛上……” шшш▪тт kán▪c ○
魁梧男人的話還沒說完,肚子上就捱了重重一拳,整個身體都拱成了蝦米,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
牧天這一拳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可這股力量卻沿着男人的經脈遊走,刺痛着他的每一處神經。
這是牧天在荒野上摸索出來的拳勁。
“看來正菜之前還能有點前戲,今晚真是值了!”
酒館中很多熟悉牧天的人都這樣想。
“你找死!”
魁梧男人感覺自己有些大意,沒想到這小子拳頭上的力道還真不弱,只不過就是出手還不夠狠。
荒野上的人一出手就要致命,否則死的可能就是自己。
他大喝一聲,幾乎將酒館喧鬧的聲音全部壓制住。
碩大的拳頭狠狠向牧天臉上砸去,拳風呼嘯而過,威勢驚人。彷彿下一秒就要將牧天生生砸飛出去。
牧天靜靜看着他,插在上衣口袋裡的右手緩緩伸出,一記毫無花俏的直拳立刻對轟過去。
魁梧男人不由大笑。
牧天的拳頭還沒有他拳頭的一半大,而且看起來軟綿無力,像個娘們兒。
但下一刻,他的臉色瞬間慘白,嘴裡發出悽慘的叫聲,碩大的拳頭直接凹陷下去。
難以想象的巨大力量直接擊碎了他的手骨。
要想恢復如常,幾乎是不可能了。
人羣頓時陷入一片寂靜,片刻之後便掀起一聲高過一聲的興奮叫喊。
就連原本T臺上那刺激的表演也再無人關注。
牧天看都沒看魁梧大漢,目光牢牢鎖定住T臺下正瑟瑟發抖的兩個人。
順着牧天的視線,衆人自覺讓開了一條通道。
正餐時間到了!
牧天從倒在地上的魁梧大漢身上跨過,緩緩走到兩人面前,低頭打量片刻,淡淡道:“還認識我嗎?”
“認識!認識!”,兩人慌忙點頭。
“那就別廢話!四支骨箭,或者同等其他資源。”
“可……可我們身上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兩人跪倒在地,翻開比他們臉都乾淨的衣兜,驚恐的看着牧天,可憐兮兮的臉上一滴滴冷汗直冒下來。
牧天冷冷一笑。
荒野上的人無所不用其極,任何愚蠢的同情都有可能葬送自己的生命。
這是他從懸崖上掉下來,莫名其妙的進入這個神秘地方後數年來親身體會到的深刻教訓。
別看眼前這兩個傢伙此刻一臉的可憐樣,但若是哪天牧天落在了他們手裡,絕不會有好下場。
生活在荒野上的人更像一羣狡猾的豺狗,從來不在比自己強大的人面前露出牙齒。
但若面對比自己弱小的對手時,立刻就會一擁而上,不留一絲餘地。
這是荒野的生存法則,簡單而且直接。
“沒有?那這麼說你們的命一分錢都不值了?”
牧天冷笑一聲,抽出匕首沉聲道:“既然這樣,那還留着幹什麼?荒野的資源本來就不多,少你們兩個說不定還能救其他人一命。”
閃着寒光的匕首猛的向前直刺。
跪倒在地的兩人臉色大變,但眼神之中卻沒有牧天預料中的慌亂。
兩人霍地從地上竄起。
其中一個伸手就抓向牧天的手臂,另一人手中則出現一節閃着幽藍光芒的骨刺。
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枚骨刺上的幽藍光芒在酒館的燈光之下顯得格外滲人。
距離老遠都能感受到上面的寒意。
經驗豐富的荒野人一眼就判斷出,這枚骨刺上的劇毒絕不是一般的貨色。
若是沾染一點,不出片刻就會倒地身亡。
衆人眼中的驚訝不過持續了瞬間就被興奮和嗜血完全掩蓋。
原本以爲是一邊倒的結局,但現在看來似乎還有點看頭。
熟悉牧天的人都知道,他不光目力驚人,而且雙臂的力量也非常人可比。
即便是那些常年生活在荒野中的人也比不上他。
這樣的優勢讓牧天后背上的長弓成爲極爲危險的武器。
在荒野之上,無論是荒獸還是其他荒野人,誰都不願意面對數百米之外的牧天。
但此刻不同。
酒館的地方本就不大,況且如今裡面擠滿了人。
留給他們戰鬥的地方其實十分狹小。
在這樣的空間裡戰鬥,牧天長弓的優勢便蕩然無存。
反觀這兩個荒野人,劇毒骨刺這樣的近戰武器對於牧天反而是致命的威脅。
一時間整個酒館的氣氛無比濃烈。
有人已經當場開出了盤口,兩者的賠率竟然也是相差無幾。
正要出手的牧天耳朵突然動了動,在這無比喧鬧的酒館裡,他的耳邊隱隱傳來兩聲悶響。
他心中一緊,急忙向後飛掠。酒館的大門突然咔嚓幾聲,直接被撞的粉碎。
兩道黑影一閃,竟是門口的兩個壯漢倒飛了進來。不偏不倚,恰好撞在正撲向牧天的兩人身上。
巨大的力量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抵擋的。
四人頓時化作滾地葫蘆,直到狠狠撞在T臺上,才停了下來。
酒館裡頓時漸漸平靜下來。
門口的壯漢雖然不是修者,可在荒野也生存了多年,戰鬥能力自然不弱。
如果不是一個照面就被擊敗,不可能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能擊敗兩名壯漢的人不少,但能讓他們連聲音都發不出就被擊敗的,整個小鎮也沒有幾人。
衆人不約而同望向酒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