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憂起來之後無事,便拿着一本術法卷冊在看。見柏舜進來了,也沒有將書放下。只自顧自的看着。落梅將避暑的酸梅湯端了進來,柏舜起身接了過去,笑着說道:“從前娘娘身子不好的時候,也常傳我過來侍疾,這些功夫反正也做慣了。落梅便先下去吧。我陪娘娘說幾句話。”
話說到這份上,即墨憂也不好再拿着架子了,以眼神示意落梅退下,從柏舜手上接過酸梅湯。喝了一口,道:“宛容若是有話要對本宮說,不妨直說。”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是久不見娘娘了,心裡總惦記着,便過來陪娘娘說說話。”
即墨憂不由皺眉,她可不覺得自己有那閒工夫讓別人陪着說話。想着隨便把那位打發走算了,落梅此時卻又走了進來。道:“娘娘,綠玉軒那邊出了些事情,慕容妃遣人過來同娘娘說一聲。”
“什麼事?”一聽說綠玉軒有事,連即墨憂都忍不住緊張起來。
落梅道:“也不是什麼要緊事,昨日午後更衣源採依送了一盒紅豆餅給綠玉軒那邊,碧主子嚐了一口便覺得不對,也就放在一邊了。墨雪姑娘不放心,後來讓御醫查了下,紅豆餅裡面藏有落胎的西域紅花。碧主子覺得沒什麼,說但凡是飲食之中落毒,也沒有她嘗不出來的,不是什麼大事。源採依之事,也是碧主子瞞下來的。偏偏今晨灑掃的宮人就發現源採依在清平館的宮房之中懸樑自盡了。墨雪姑娘這纔將事情經過稟告了慕容妃。源更衣謀害皇嗣證據確鑿,卻死得不明不白。慕容妃想同娘娘這邊討個主意。”
“宮妃自盡是大不敬,謀害皇嗣亦是誅九族的罪名,源氏又不是什麼重權世家,你替我擬份摺子給陛下,建議將源氏一族滿門抄斬以儆效尤。負責綠玉軒日常伺候的那班人,以及殿外的守衛,統統重責二十大板攆出去,換人。告訴他們,若是再有對胎兒有害的食品物件傳到碧姬手上,綠玉軒那邊做事的就全部拖出去打死。另外,食物是一回事,術法方面,有沒有防範?”
“慕容妃也問過,碧主子說她自己有結界。尋常術士也傷不到她的。”
“那就這麼辦吧。至於源採依是否還有同謀,死無對證,只能日後小心了,讓那邊伺候的人都警惕些。”
“婢子立刻去辦。”
落梅走了之後,即墨憂回頭看向柏舜,道:“宛容一向聰明過人,不知對此事又有何看法?”
“出事的不過是一個小小更衣,我倒是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想要謀害碧姬,必然是意指中宮之位。源更衣的父親似乎不過是一個知縣,以她的資質,在這深宮熬一輩子,能熬到七品宛容的位置就不錯了。何必跟碧姬過不去。”
“能入主中宮的,不過是慕容妃,皇甫昭儀,蘇姬,還有柏宛容你自己了。不知宛容覺得哪個可疑?”
wωw ●ttκд n ●CO
“除了這幾位,桐更衣向來對碧姬也多有不滿,女人的嫉妒心可是不好說的。不過,臣妾倒覺得,這紫寰宮中,夠資格執掌鳳印的,唯有娘娘一人。”
“我?”即墨憂一時有些恍惚,道:“無論是誰,都無法與太子生母相比。本宮也不例外。”
“娘娘,謀害皇嗣縱然是罪不容誅。但有些事情未必要親自去做,現放着源更衣,不就是爲人所用麼?能動到那個人的,也只有娘娘。去年那會兒,若不是蘇姬小產,如今太子生母是哪個還不一定呢。但無論是哪個,都不該是那個女人。”
哐啷一聲,酸梅湯的湯盞被即墨憂摔了下去,柏舜驚了一跳,慌忙跪了下去。
“娘娘息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