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又落下幾滴眼淚。
“孤已經命人將你的父母從渠縣接到了京都,如今都安置好了。新的府邸也早就建好了,就等着你的家人入住。”他笑起來,眼角微微彎起:“過兩日,你就出宮去,與家人團圓。孤會從季府,正大光明迎你入主乾坤宮!”
我哭着點頭:“好,我等你來娶我。”
姜堰果然說到做到,第三日,季家就派了馬車,前來迎我回家。我帶着崔歡、如雲和夏熙塵,一起回季青雕的家。
季家人已經六年多沒有見到季青雕了,我又與她長得像,我並不擔心,他們會認出我是假冒的人。這一番出宮,我心裡還是高興的。季青雕爲我所殺,如果在有生之年能夠彌補她的父母,我願意去做。
姜堰親自送我們出的午門,季家的老爺和夫人都來了,見到我們,紛紛下跪。
我遙遙就看見了季家的老爺,他已經年過半百,留着長長的鬍鬚,頭髮已經看得見白了大半。他的夫人亦已經年過四十,雖然風姿不在,卻收拾得整齊妥帖,精神煥發。
我早已經知道,這位夫人並不是季青雕的生母,季青雕的生母早年就已經亡故,這是季老爺的續絃,但因爲膝下無子,多年來一直將季青雕視如己出,母女感情倒是堪比親生。
我連忙衝過去扶起他們,眼淚落得更兇,嘴裡不自覺地就喊道:“爹,娘,快起來!”
季老爺推開我的手,含着淚笑道:“娘娘,這使不得,這不合規矩!”
我只好收起雙手,轉而道:“都平身罷。”
季老爺和季夫人這才相互攙扶着站起來,看見我滿臉是淚,季夫人最先心痛,連忙掏出手絹給我擦臉,憐愛之情溢於言表。季老爺也含着眼淚看我們,一個勁地感嘆:“青雕兒都長這麼大了,都這麼大了……”
我也哽咽起來:“爹……”
這一聲喊出來,季老爺眼睛越發的紅了,邊點頭邊說:“哎,哎……”
季青雕……其實是個很幸福的孩子吧?
姜堰一直在一邊看着,這時候纔出聲說:“季大人如今已經從渠縣調到了京城,暫居光祿右大夫一職。青雕兒,這二十幾日,你且在季府住着,等到了時候,再入宮來。”
“臣遵旨!”季老爺立即跪下來,接了諭旨。
姜堰親自抱着我上馬車,趁着人不備,低頭深吻我,分開時,便一句話都不說,當先轉身回掖庭。
我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走遠,蘇息跟在他身後,也含着一絲笑,時不時回頭看我一眼。我只來得及對他笑一笑,姜堰已經踏進了宮,宮門很快就合上了。
“回家吧!”車外,季老爺吩咐。
馬車緩緩走動,我終於還是忍不住打開了簾子,看一眼這個掖庭。視野裡這座宮廷慢慢縮小,紅綠屋瓦,都反射着日光。
馬車一個轉角,視線裡陡然躍入一個人的身影。他身着禁軍統領的服制,站在牆角的位置,正怔怔地看着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