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有些滾燙，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我其實只是想說，我想要他陪我去逛逛邰虎池的，今年蓮花開得晚，現在正好看……
但看着他遞過來的奏摺，我默默地將話吞了回去。
這是我直接接觸政事的良機，能多知道一點是一點。我翻開摺子，細細地看起來。
他遞給我的這一本，是現在京都府尹的上書，說今日裡京都鹽商集體提價，百姓不滿，京都府尹想開期貨官鹽，來穩一穩鹽價。但私開鹽庫是大罪，詢問姜堰的意見。
我將這摺子的內容緩緩念給姜堰聽。
“你覺得應該怎麼辦？”姜堰頭也不擡地反問我。
我沉吟片刻，想起很多就是。前朝的晉王，就是因爲沒有協調好鹽價，當私鹽的價格高到人神共憤的時候，並沒有開放官鹽，來穩定鹽巴市場。這樣的結果就是，最終百姓因爲吃不起官鹽，又買不起私鹽，通通紅了眼睛。豫州的百姓尤其最甚，最終忍無可忍，才聚衆反抗。
鹽巴的事情，可大可小，但一個處理不好，真的就是水亦載舟，亦能覆舟。
用兆廬私下跟前晉王說的話就是：“三天不吃鹽，玩老婆都沒有力氣！”
我組織了一下語言，慢慢說：“鹽價的事情可大可小，要穩定起來，也並非難事。王上你想，官鹽的價格本來就不算便宜，但總歸比私鹽的價格要高。這是正常情況，現在是不正常情況，私鹽的價格超過了官鹽，所以鹽庫裡的期貨，如果全部投放到市場，又會滋生投機倒把，不良商人更會將之收齊，到時候私鹽繼續漲價，官鹽也落到鹽商手裡，只會雪上加霜。”
“哦？”姜堰停了筆，扭頭來看我，眉頭微皺：“說下去。”
“要解決這件事也不難。大家都知道，私鹽的市場，一般都控制在幾個大亨的手裡。這些人壟斷了市場，將期貨的價值發揮到最大，才成爲主導市場的重要因素。所以，控制了這些私鹽大亨，不愁鹽價不跌。”
“怎麼控制？”
“很簡單啊！一殺，殺雞儆猴，安定人心。挑那些最大的鹽商，以禍亂百姓爲由，處之而後快，剩下的，也不敢太過放肆。二穩，做足把戲，鼓勵鹽商將手裡的私鹽放出來，穩定物價。三買，強買強賣他們做得出來，難道我們做就不可以嗎？利用管家的權利，將鹽商手裡的私鹽用高於官鹽的價格買來，這樣他們並不吃虧，自然肯放。四放，買到了鹽巴之後，緩緩投入市場。一旦部分鹽巴的市場價下跌，就會引起崩塌反應，自然整個市場的價格都落了下來。五查，自古以來都是官官相護，勾結成殤，私鹽的商家敢這樣囂張，必然是有當官的給他做盾牌，下去一查，貪官去了，市場也就平了。”我捧着摺子，將心中的想法說給他聽。
姜堰的眼睛亮得驚人！
這種亮光，有深究，也有讚歎，更多的是發現美玉的驚喜！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