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阻撓我，就是我季陵兒的朋友；你若是敢阻，就是我季陵兒的敵人！”我扶正被他的掌力震倒的杯子，擡頭淡淡道。
蘇息盯着我看了半晌，神色變化不定，許久才又坐了回去：“如果我助你一臂之力呢？”
我猛地扭頭，眼神凌厲地與他對視：“此話當真？”
“我若助你一臂之力，你許我什麼？”他自嘲地笑笑：“身體？”
“有何不可？”
他並不生氣，只是傾身過來。兩人離得那樣近，彼此的呼吸都可以感受得到。他伸出手，順着我的脖子滑下我的胸口，沿着身體的皮膚，最終毫無阻礙地停在我的心口：“我要你的心。”
“你可願意？”他擡眼看我，這一聲，問得那般小心翼翼。
我忘記了最終，我是點了頭，還是沒點頭。
所有的一切，都淹沒在他瘋狂的吻中。
他的吻跟他的怒氣一樣倉促又決絕，兩人都睜着眼睛，能從這麼近的距離看進彼此的瞳孔。他的眼珠子漆黑漆黑，清楚地映出我的眼睛。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睛，看起來無助又茫然，還有……柔順！
對蘇息是什麼感覺？我在心裡問自己。
第一次見他，他還是個年幼的少年郎，含着笑看闖入馬車中的我。那時候我高高在上，卻能分辨出眼前這人的笑容，是真心的笑容，不同於我身邊那些人，帶着虛假和阿諛。
許多年以後，我已經快要忘記了他，他又再一次出現。
初初成爲青雕兒的那天，我躲在牆角窺視姜堰。他跟在姜堰身邊，我甚至還能記得，他穿的是件藍色的宮服，負手跟在姜堰身後，更像個王爺。誠然那時候，我也的確以爲他是王爺……
我自己知道，那一天，我沒有記住姜堰的長相，反而記住了他的。
我久久望着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對視，能感覺到他身體從緊繃到柔軟，能感覺到他的心，其實一直都有我。因爲有我，所以他不能忍受我在姜堰身邊；因爲有我，所以他今日見到這簪子，才這樣怒氣衝衝來質問我，他不能理解我爲什麼要選擇另一個人來相助，即使明知這樣很犯險……
他的心我都懂，正因都懂，所以捨不得利用他，捨不得將他也拖到這場復仇中。
可他的固執，亦是我的固執啊！
最後，我忘記了自己是不是閉上了眼睛，擁抱了他。
蘇息走的時候，在我耳邊說：“陵兒，不要去犯險，你想要什麼，我都會幫你。簪子我會還給他，我也不會告訴他你是誰，但是，你必須想辦法知會他，不能再繼續找你了，否則一旦給王上看見這些，那必然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這個六月，我的心如墜霧裡，漸漸迷失。
蘇息怎麼做的我不知道，隔天，聽說赫連七將軍在宮門外失態，失手打了蘇息。而蘇息不躲不閃，硬生生受了他的一拳。
赫連七甚至放出狠話來，崔歡原話一字不落地告訴我：“若我再也尋不着她，此生我與你勢不兩立！”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