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如花”,一看就是那種狂野美女,每個動作都有一股子勁兒,男人只要盯着她的眼睛看,鐵定會心猿意馬,恨不得立即將她撲倒的那種。
她全身最性感的部位,就是她的嘴脣。上脣微微上翹,略有些得外翻,一看就惹火非凡。
只見她輕啓朱脣,唱了一首辛棄疾的《青玉案.元夕》
東風夜放花千樹,
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
鳳簫聲動,
玉壺光轉,
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
笑語盈盈暗香去。
衆裡尋他千百度,
驀然回首,
那人卻在,
燈火闌珊處。
那時候,人就已經知道,寧可在寶馬香車裡坐着笑,也不在尋尋覓覓中站着哭。
還別說,這股勁兒配着這句詞最後的一點哀怨,真是別有一番風情。
大家的眼神此刻都集中在了她的性感嘴脣上,只見她唱完最後一個字,翹起的火紅嘴脣微微張開,分外地誘人,好象不經意間就能把所有男人的魂魄統統吸走。
不過,大家的目光很快下移到了她飽漲的胸前。原來,見衆人的眼光紛紛火辣辣地盯向自己看,她也是下意識地,輕輕向外挺了挺堅實的胸部。
雖然她的胸部並不是特別豐滿,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還是非常撩人的。而且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她的這一挺胸,竟然把旁邊的褡褳釦子給撐開了。
這一下,本來只是正常的胸脯顯得出奇的鼓脹,露出了一個側影,格外的撩人。
衆人都睜大了眼睛,驚呼了一聲“喔”,恨不得把眼睛換成自己的手,上去撫摩揉捏千百遍。各人的鼻子裡,也都快要流出血來。
戚、胡二人對視了一眼,看來前幾天和“賽桃花”商量的細節還真是有必要,這個向前挺胸是青樓女子的習慣動作,但是如果不仔細觀察,很難察覺出來。
比賽的時候,這是一個雙刃劍,如果用得好,可以吸引男人的目光,但用得不好,也會遭到雅士的詬病。
看來得趕快和那幾個聯繫好的考官滲透一下,把這把雙刃劍用好,這可是一個絕好的加分機會。
這時候,“如花”的最後一個長音已經隨着胸脯的顫抖而停了下來,引來了四人震耳欲聾的叫好聲!
“好!太好了!再來一個!”喝得微醺的男人們象惡狼一樣瘋狂的嚎叫。
這個“如花”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眼見把大家的興致都撩撥了起來,她卻賣起了關子:“今天就不再唱啦,如果幾位爺想看的話,就請後天到大賽現場觀看吧。那天的打賞和投票可都是要計入成績的呢!”
胡宗憲故意揣着明白裝糊塗:“你們這個大賽怎麼搞得這麼轟轟烈烈的,都是哪兒組織的啊?”
“如花”的眼裡裡閃過了一絲嚮往的神色:“這次是咱們錢塘江畔最出名的‘桃花館’牽頭,沿江三十多家會館共同參與,大概有近三百人競爭的大賽。最終要評出前三甲,是真正的百裡挑一!”
“‘桃花館’?”四人相互看了一眼,哈哈大笑。
閔維義笑得最歡,大大咧咧地問了一句:“感情你們
沿江這三十多家樓館,‘桃花館’是最出名的啊!”
“如花”點了點頭:“那是當然!‘桃花館’就是最近這段時間才迅速崛起的,原來叫桃花店,全是大胸美眉,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可是後來她們的老闆‘賽桃花’改變了策略,不光把‘店’改也了‘館’,還把硬件、軟件全部提升了,把一個肉鋪變成了一個高檔範兒十足的風月樓,讓男人們趨之若鶩!”
戚繼光裝作頭一次聽說,愣愣地問道:“原來這‘桃花館’這麼厲害啊!”
“如花”驚訝地看着他,說出一句:“這位爺!您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這不?前一個月她們的兩個頂級花魁還嫁給了兩位巡撫爲妾。一下子風頭無二,所有男人都爭着上門,看看能把巡撫老爺迷倒的是什麼頂級貨色。‘桃花館’也一舉奠定了這條江上的領軍地位!”
閔維義和鍾欽良聽到這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那意思是,你看看,咱倆這一娶妾,已在民間傳爲佳話,還給“桃花館”免費作了最好的宣傳了,她們的媽媽桑應該付給我們推介費用纔是!
“如花”哪裡知道,她面前的這兩個人,就是她剛纔口中說起的“巡撫老爺”!而另兩個人,就是其中的牽線搭橋之人!
她如果以後知道了一定會後悔,可惜沒有趕上這幾個人,要不然,沒準她也能成爲巡撫院內的“四絕八夫人”!
人生的命運,有時就是這麼奇妙。
戚繼光這時從懷裡掏出了一錠二十兩左右的銀子放在桌上,笑嘻嘻地對她說:“姑娘,你還是把你後天準備的曲子再唱幾首!爺今天高興,這是前一首打賞的錢,如果後面唱得好,爺再重重有賞!好不好?”
“如花”眼裡放出了象餓狗看見肉包子一樣貪婪的光,她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拿銀子,可是還沒碰到,卻又放下了。
四人頓時就是一驚,這還是頭一回看見有錢不拿的青樓女子。
“如花”顯然在進行着非常掙扎的心裡鬥爭,又一次伸手,又一次伸回去,但是最後,她還是沒敢拿銀子。
她苦笑了一下:“幾位爺,其實我也特別想掙這份銀子,但是我不能!媽媽桑有過交待,這兩天只能唱這一首,如果幾位爺想聽就請後天到現場去聽!今天多唱,卻是真的不能!”
“哦?”戚繼光這時拿起銀子在手裡拈了幾下,裝作發脾氣的樣子,重重地把銀子扔在桌上,“有銀子都不賺,我看你們媽媽是瘋了!怎麼了?是賺老子的銀子來路不正麼?”
“不不不!”“如花”一見這位大爺要翻臉,急忙擺手,低腰解釋:“這位爺!絕無此意!絕無此意!實在是‘桃花館’實力太強,我們要想和她們競爭除非出奇兵,所以只有等到後天才能亮出來,還請大爺務必諒解啊!”
“你……”戚繼光正準備繼續發作,旁邊的胡宗憲急忙伸手拉住了他:“南兄!消消氣!消消氣!別人這是害怕泄密呢,說明她們爲後天的大賽準備了秘密武器,怕我們是‘桃花館’派來的探子!”
這哪是勸架,這明顯就是火上澆油!
“探子?張開你那不識擡舉的眼睛,老子哪一點長得象探子了?”戚繼光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大聲衝着“如花”叫嚷道:“把老子惹毛了,明天就把你這家‘春風樓’拆了你
信不信?”
“如花”萬萬沒想到,這一下竟然點燃了火藥筒,急忙又是哈腰又是作揖的,差點兒就給戚繼光跪下了。
戚繼光卻沒有停止的意思,藉着酒上頭越來越帶勁兒,又從懷裡掏出五十兩銀子來,扔到桌上:“我說姑娘,你可看清楚了!這可是真金白銀!現在桌上已經有七十兩銀子擺在這兒,你可想好了要不要賺?你見過有哪個探子會拿這麼多銀子來買你們所謂的秘密武器麼?今天哥幾個看你不錯,尤其是我幾位老兄在這兒,要不早就跟你翻臉了……”
他叫嚷的聲音很大,把整個雅間震得嗡嗡作響。外面的人聽到屋裡起了衝突,紛紛闖進來,有不少她的姐妹,還有好幾個彪形大漢。
他們本來以爲是這幾個人爽完了賴着不給錢,正準備一擁而上,大打出手,卻一下看到了桌上的七十兩銀子,個個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愣在了當場。
戚繼光這時從懷裡掏出三四張銀票,每張都是二十兩的,甩手就扔給了這些人:“這兒沒你們的事,男人統統滾蛋,女人可以留下,爺幾個是出來耍的,別掃了爺的興致!”
“哄”的一聲,彪形大漢們拿了銀票,統統跑了。窯姐們見一下來了這麼有錢的大款兒,紛紛留了下了,三五個人圍住一個人,把他們四個人花團錦簇地包在了中間。
“哎喲!爺!如花姑娘也不容易!您幾位就不要和她生氣啦!來來來!既然出來耍,就不要動氣嘛!我們姐幾個敬大爺幾杯!”領頭的這個帶領姑娘們端起了酒杯。
戚繼光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一個人從身後拉住了胳膊,剛想甩開,卻發現是鍾欽良。
“南兄!算了!”鍾欽良對他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出來買醉圖的是一樂,如果鬧大了,傳出去名聲不好。
戚繼光這才作罷,卻是用手指了“如花”一下,讓她趕快去把閔維義陪好。
“如花”這才破涕爲笑,迅速坐到了閔維義的身邊,極盡所能,又是端酒又是主動親吻的,把閔維義哄得合不攏嘴,連鬍子都沾上了酒。
窯姐們一看事態平息,萬事大吉,這才長舒一口氣,紛紛施展全身解數,圍住了男人們調情。
有的主動拉下了半邊肩膀,眼睛裡盡是挑逗神色;有的擰動蠻腰,輕輕跨坐在了男人的身上;有的伸出纖纖玉指,在男人的胸前遊走;有的更爲大膽,乾脆直奔男人要命的地方,恨不得讓男人當場就丟盔棄甲!
酒池肉林妲己媚,弄權當政武家妹。
更有青青江邊水,爲禍人間曰紅衛。
如此美豔紛呈之場景,人生能得幾回。再有權有勢,也不過如此。美人在懷,香吻無數,即使少活十年,也是值當。
更能消、幾番風雨,匆匆春又歸去。
惜春長恨花開早,何況落紅無數。
春且住,見說道、天涯芳草迷歸路。
怨春不語。
算只有、殷勤畫檐蛛網,盡日惹飛絮。
長門事,準擬佳期又誤。
蛾眉曾有人妒,千金縱買相如賦,脈脈此情誰訴?
君莫舞,君不見、玉環飛燕皆塵土!
閒愁最苦!
休去倚危欄,斜陽正在,煙柳斷腸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