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賤人!”
正當漓鴛着急又上火之時,草叢裡忽然傳出一個少男咬牙切齒的聲音。
這個聲音,不會吧?她連忙回頭去看。在她右側的草叢裡蹲着一個人,赫然便是多日不見的那一個。
老天,這種時刻他怎麼在這裡?捉姦在牀,拿奸拿雙,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滅頂之災即將來臨,就算她想要從中周旋也無能爲力了。
嬴政冷冷的斜了她一眼,提着劍恨恨的說道:“這對狗男女,看我不殺了他們!”說着就要衝出去。
“阿政,不要衝動呀。”漓鴛衝過去死死的按住他,“有話好好說,有事好商量。”
“沒得商量!這個賤人,竟然,竟然敢瞞着我出宮私會男人。是可忍孰不可忍,這一回我定要……”
“阿政,燕兒年齡小不懂事,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回去多哄哄保不準就回心轉意了。”
“不行!今天這事,我一定要追究下去,一定,一定!”嬴政推開她就往前衝。
“阿政!”危急時刻漓鴛什麼也顧不上了,一個回身迅猛的將他撲倒,同時兩隻小手奮力捂住了他的嘴巴,“阿政,這事其實也不能夠全都怪燕兒。哪個男子不鍾情,哪個少女不懷春?你說你整天都不見個人影,如何能夠不讓別人鑽了空子?我知道你這是因愛生恨,雷霆之怒,氣勢磅礴。可是你不能一時衝動走了極端,到時候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嬴政聞言,神色稍緩。她再接再厲,接着勸解道:“情人之間嘛,就是要卿卿我我,甜甜蜜蜜的,哪能夠分開那麼久?人常說小別勝新婚,就是夫妻之間也只能夠小別而已,何況是未婚男女呢?”
嬴政面色又緩了一些,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漓鴛知道他的意思,可是爲情所傷的少男,哪有這麼快就能夠平復的,看他現在似乎是淡定的,可是誰知道是不是裝出來的,誰能夠保證放開他以後不會出事呢。
“阿政,你千萬不要衝動。我若放開你,你可千萬不要喊打喊殺呀。”
嬴政點了點頭。
漓鴛還有點不放心,說道:“君無戲言!”
嬴政又點了點頭。
她放開手,捂住胸膛裡那一顆狂跳不止的心,人退開兩步。嬴政坐了起來,惱恨的說道:“你師兄也忒色膽包天了,竟然連我的女人都敢搶。鴛兒,你來說說,怪不怪我生氣!”
“這事的確怪不得你。”只要是個男人都會生氣。
嬴政看她一眼,讚許道:“還是你懂我!本來我早就看芙蓉山不順眼了,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早就滅了他們,今日。”
“那你現在能不能。”也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動手呢?
“不能!公良燕實乃女中精品,國色天香,溫柔嫺淑,善解人意,乖巧伶俐,甚得我心,如果沒了她,我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活了。所以,你師兄我一定不會放過,芙蓉山一定要斬草除根!否則……”
“阿政!”漓鴛於危急之中想出一個主意,“先不要說的這麼恐怖,我有辦法讓你滿意!”
“什麼辦法?”
“燕兒雖然有很多好處,但是這世上女子多得是,一定還有許許多多比她更好的。你還年輕,想要再找一個國色天香,溫柔嫺淑,善解人意,乖巧伶俐的女子來,絕對
不是難事。你放心,我保證爲你尋來!所以。”
“所以什麼?”
“你不如放燕兒離開,另外再找一個。”
她剛纔想過了,公良燕固然可氣,可是自己最想要的不就是讓她找到一個好的歸宿麼?於燕兒來說,嬴政雖然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她師兄也不錯呀。如此一來,一生一世一雙人,燕兒以後也省了費盡心機去爭寵。既然如此,不如成全。但是這對於嬴政來說似乎是有點不公平,他畢竟只是個情竇初開的如花少年,第一次就在情事上如此受挫,怕是會留下陰影,促使其將來於感情一道上不和諧發展。不過,一旦他成年必然是後宮三千佳麗,就算公良燕陪在他身邊又能夠怎樣。她狠狠心,咬了咬牙,語重心長的道:“阿政,你要做個明君呀,明君定會成人之美。”
嬴政面色隱在陰影之中看不出陰晴,他沉吟半晌,忽然嘆道:“鴛兒,你可知道,我心甚是悲涼。”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可是,強扭的瓜不甜,捆綁的不成夫妻。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既然人家兩個兩情相悅,你,你就節哀順變吧。”
嬴政低下頭思索了一會兒,說道:“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你知道的,我與燕兒小時候就相識,世上的好女子雖然很多,但是卻沒有幾個……”
“那個,不是還有蒙初筠嗎?其實,她也很不錯的!”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她進來攪合這麼一下,嬴政與蒙初筠是有很大發展空間的。
“你倒是記得很清楚!”嬴政陰沉着臉,“就算要再找一個,也得要先找出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找出那一個害我寢食難安,茶飯不思,傷心欲絕的人來!我一定要將她留在身邊,然後,嘿嘿嘿。”
嬴政笑的面目猙獰。
“咳咳咳,阿政,不要笑的那麼可怕啦。那個,你說什麼罪魁禍首呀?”漓鴛小心翼翼的問,她有一種極爲不好的預感。
“你不知道麼?”
“我怎麼知道?”
“當初到底是誰將公良燕帶進宮的?”
“我。”
“那又是誰硬將她塞給我的?”
“我。”
“最後又是誰爲了她將我身邊的女子趕走的?”
“還是我!”
嬴政不說話了,身子斜斜的靠在樹幹上,臉上擺出一副‘還要我再說下去嗎?’的表情來。
“阿政,你,你什麼意思?”她大驚失色。
“你說呢?”嬴政嘴角忽現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不是吧,這人說的那個罪魁禍首竟然是指她?她顫巍巍的說道:“那,那,那個,罪魁禍首,就,就是。”
嬴政搶過話頭,說道:“對,就是的!”
他湊近了一些,笑的兩眼彎彎,神色曖昧之極,說道:“你,呵呵呵,其實也還湊合,留在我身邊。”
她的腦中轟隆一聲,有什麼東西坍塌了一大片,瞅着那張越靠越近的容顏,滿腦子亂糟糟,不自禁一句話便脫口而出:“我不是國色天香。”
“我知道。”
“我也不溫柔嫺淑,善解人意。”
“我也知道。”
“我更不乖巧伶俐。”
“我更知道。”
“那這件事
與我無關。”
嬴政小臉一繃,涼涼道:“好呀,既然罪魁禍首不願意認罪,寡人即刻發兵芙蓉山。”
“等等!有話好商量。”
“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沒得商量!”
“你怎麼搞獨裁?”
“危急時刻不搞獨裁就解決不了問題!”嬴政強硬的說道,眸中寒光閃爍,瞧一眼就要被冰凍。
漓鴛明白了,面對他硬來是不成的,必須得好好說,達到一種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導之以行的效果纔是上策。
她調整了一下心緒,換了另一種語氣,苦口婆心的說道:“阿政,我是爲你好!我這個人長的一般,性格也不好,優點幾乎沒有,缺點一大堆,你難道就不介意?”
嬴政沒有立刻回答,看着她的臉,仔仔細細端詳了半天,笑道:“勉強,勉強,湊合,湊合,將就,將就!”
她悶悶的說道:“這種事怎麼能夠勉強、將就、湊合呢?”
他笑道:“在我看來,這種事情就是可以勉強、將就、湊合的。”
他這是什麼意思?他不像是那種願意勉強、將就、湊合的人呀。既然他願意這樣,原因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她自作多情,從頭到尾都會錯了意。他到底要做什麼,這個得問清楚,不能夠糊塗。想到此,她小心翼翼地問:“你難道不是想要找一個紅顏知己麼?”
“是。”
“你難道不是想要找一個知情知意的身邊人麼?”
“是。”
漓鴛放心了,釋然道:“那我真的不合適。”
“這根本就是兩碼事。”
“怎麼說?”
“我沒說要你做紅顏知己。”
“那你。”
“我也不要你做一個知情知意的身邊人。”
她訝異道:“那你要我做什麼?”
“我要你做貼身的,除了宮女外的那一種。”他繼續笑,笑意更加曖昧,“呵呵呵,不用我說,你懂的,呵呵呵。”
又一個驚雷在她頭頂炸開,她看着他,不可置信的問道:“爲什麼?”
他狡黠一笑,說道:“此乃處理罪魁禍首的最佳方案,也方便你幫我再找一個。”
“你,你,你。”她指着他,哭喪着臉說,“你怎麼能夠這麼對我?”
嬴政湊近一步,很純真的問道:“那你想要我怎樣對你?”
不管怎樣都好,就是不能夠這樣,她纔不要做那種死東西。她一把抓住他的手,鄭重的說道:“阿政,你這想法忒不靠譜。我明明是個女子,如何做的,咳咳咳,這可是欺君之罪!”
嬴政抽回手,很是不以爲然的說道:“欺君,欺君,欺負的可不就是我麼?從你出現以來,我被你欺負的還少嗎?我何曾怪過你?”
這叫什麼歪理,這欺與那欺是同一個欺嗎?她要怎麼說才能夠將被說成黃金的稻草重新再說成稻草呢?果真,人有了力量就是不一樣,連是非黑白都能夠顛倒了。只是,別以爲這樣她就會屈服。
她氣呼呼的說道:“我不做!”打死她也不做。
嬴政看也不看她,冷哼一聲,涼涼道:“你不做也可以,芙蓉山莊。”
一聽到後四個字,她的氣焰立刻就沒了,軟語輕聲道:“你讓我再想一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