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媽的能吹！”電視上剛剛播放完李東籬船長的起航講話。威廉戴爾一口喝乾了手中的威士忌，咒罵着：“共和國的這幫混賬東西，仗着自己手握井水引擎技術，讓所有人都俯首稱臣還不算，還得吹什麼徹底消滅了人類社會的貧窮與飢餓。真他媽的不要臉！現在是沒有人捱餓了，可是還是有窮人啊。看看我的星艦，最好的才只有2井的航程，那個混帳東西都到了10井了。這幫混蛋，總拿最垃圾的設備施捨給我們，我們還得笑臉相迎的表示感謝。他媽的總有一天我要把這局勢翻過來，讓你們也嚐嚐當乞丐的滋味！”
“飛翔”是英美聯合自治星域的主星，它的體積只有地球的80%多一點，但因爲密度高，引力倒跟地球差不多，公轉和自轉速度都比地球要快一些。因爲它的兩個小衛星總是以相對固定的角度繞它公轉，就像張開的翅膀（至少天文學家們是這樣描述的，雖然常人總是難以理解這些天文學家的想象力），因此這顆行星就得名爲“飛翔”了。
這顆星球的公轉軌道近乎圓形，自轉軸也幾乎垂直於黃道面，再加上到它的恆星的距離非常的合適，所以這個星球幾乎沒有四季變化，氣候宜人。
當年的星球發現者馬爾德斯·帝拉齊剛剛因腦部疾病過世了，威廉戴爾便接替了他的職務。威廉戴爾曾經是馬爾德斯·帝拉齊的大副，當年的他窮困潦倒，走投無路才應招去探險，幸虧自己身強體健、頭腦聰敏，很容易的就通過了培訓考覈，然後認識了馬爾德斯·帝拉齊和其他9個船員。他們駕駛着星際開拓者協會免費提供的星艦，歷盡重重磨難，損失了5個人之後才發現了這顆星球，他們當即就決定定居下來不再冒險了。
馬爾德斯·帝拉齊對共和國是感恩戴德。因爲他當年跟威廉戴爾一樣，也是想以星際探險來改變自己貧窮的命運。而且他很幸運，發現了這顆星球，當上了總督，從此衣食無憂，美女環繞，他當然有理由感謝共和國。
但威廉戴爾不一樣，他始終認爲共和國只是在利用他們這些星際探險者而已。即便是星球總督又如何？新星球的建設初期，所有的開發設備以及開發團隊、環境改造和民用建設團隊，還有星際通訊建設、星際航路鋪設、資源補給和移民運輸船隊等等等等，哪個不是掌握在共和國手裡。星球總督不過是個虛名而已，除了生活優越一點，根本沒什麼實際權力。
更不用說富礦星球的資源開採什麼的了，其發現者只能分到差不多百分之三十不到的一點提成而已。因爲你沒有開採設備，沒有開採技術，甚至就算能搞到設備招募到人員但也沒有星艦能夠運輸過來，只能是望洋興嘆，眼睜睜的看着絕大部分的資源都被共和國弄去了。
好在後期經過其他星域不斷的努力和讓步，其實主要是讓步，用俯首稱臣換取星域真正的統治權，星球總督纔算是真正有了一點實權。當年共和國美其名曰人類已經進入了星際時代，應該統一起來，不能再有國家民族的界限，不能再有宗教人種的隔閡。要共同探索開發宇宙，共同進步，需要一個全人類一條心的強大聯盟，然後就倡導建立了“星際聯盟共和國”。其實換個角度看來這更像是那些混蛋故意搞的陰謀，可是還能怎麼辦呢？他就是不給你設備和技術，除非以加入共和國來交換，這跟臣服有什麼兩樣？其實統治全人類纔是他們的真正目的吧。
最終“飛翔”劃給了英美聯合自治星域，雖說是從屬人類星際聯邦共和國領導，但至少大部分事情還是自己能夠做主了。而且各種星球改造及建設設備都是免費提供給各自治星域使用，甚至都免費提供了技術培訓和設計製造。現在各大自治星域都有了自己的新星改造建設團隊，共和國也很慷慨的提供了許多星艦讓他們可以繼續進行星際探險，而且不管是發現了宜居星球也好，還是發現了富礦星球也好，都只從稅收或者礦藏裡抽取一點點的小提成，可以說是非常仁至義盡了。
除了一項，那就是井水引擎的製造技術。這個還是始終牢牢掌握在井水引擎研究所的那羣長着同一張臉的工程師手裡，而研究所又掌握在共和國管理層的手裡。得不到這項技術，就沒有人能夠與共和國抗衡，也就只好乖乖的俯首聽命了。
但是現在的威廉戴爾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個星球總督了，他幾乎掌握着整個英美聯合自治星域，雖然整個星域只有這一顆宜居星球，但是富礦星卻有幾十個，礦藏出產非常豐富，算得上是頗具實力的自治星域了。
他正在等待着剛剛出差歸來的山姆布里奇，這個人當初也是他們探險隊的一員，是作爲隨船醫師跟隨他們的，雖然沒能救得了什麼人的命，但也給他們治好過一些小災小恙，現在是英美聯合自治星域的衛生與科技部長。此人身形瘦長，頭顱碩大，卻長着一對細縫小眼，給人一種異常狡猾的印象。實際上這人也確實是聰慧過人、異常機敏。威廉戴爾雖然並不喜歡他，卻也避不開當年他們一起探險所建立的情誼，而且此人在機械設計上也有過人之處，曾經改進過他們的採礦機械，令效率大大提高。最重要的是他們臭味相投，都夢想着有一天能夠徹底擺脫甚至推翻共和國的統治，自立爲王。
“總督，山姆部長跟他的一個朋友過來了。”他桌上的對講機傳來秘書的聲音。
“讓他們進來吧。”威廉回話，順便拿起遙控器關掉了電視。所有的頻道都在直播百年號的首航，即便那艘船都已踏上征途從太陽系‘消失’了，評論員們也還在喋喋不休的講着建造歷程、星艦配置、船員背景等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這讓他不勝其煩。
“總督先生。”山姆點頭哈腰、一臉媚笑的走進來，身後跟着一位用口罩、墨鏡和鴨舌帽遮的嚴嚴實實的傢伙，腦袋很大，身形幾乎跟山姆一樣消瘦，個頭比他稍微矮一點。
“山姆部長，歡迎，”威廉迎上前去，與他們一一握手，“這位是？”
山姆湊到威廉的耳邊小聲的說：“總督先生，我們有沒有一個可以安全談話的地方呢？我不希望我們談話時被打擾，也不願意承擔被竊聽的危險。”
總督對他突然搞出來的這種神秘氛圍很是不滿，他環顧了一下自己的辦公室，心想難道還有比這更安全更適合的地方麼？難道我還能被竊聽？“我想這裡就足夠安全了。”他說。
“好吧，既然總督先生這樣說了，”山姆回頭把門反鎖，“這樣會讓我更放心一點。”
威廉心裡雖然對他這個行爲有些不滿，但並沒有表現出來，依然請他們落座，他們一人要了一杯威士忌。
“你還沒有給我介紹這位朋友呢。”總督一邊給他們遞上酒杯，一邊說道。
山姆喝了一小口酒，朝那人點了點頭，又扭回頭朝總督笑着說道：“我想，您還是自己看吧。”
於是那人褪去了臉上的遮蔽物，面帶笑容的望向總督。威廉剛看到之後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哦，是井水……”緊接着他就滿臉疑惑了，“等等，爲什麼你的額頭上沒有數字標註？”
“哈哈哈，”這個笑聲不討人喜歡，“因爲我不是井水引擎研究所克隆出來的。”
這一下總督可是吃驚不小，手中的酒都差點撒出來。私自克隆李井水可是重罪，而且也沒什麼用處，畢竟腦中的思想和知識不可複製，總不能送回研究所培訓吧，這不不打自招了。
“你搞這個幹什麼！？”總督衝山姆嚷道，明顯有些生氣了。
“總督先生，你放鬆聽我說。”山姆一臉的怪笑。“井水引擎技術一直掌握在研究所手中，而且封鎖嚴密。其他人得不到這項技術，所以也就無法與之抗衡。但如今我們有了這個，”他伸手拍了拍那個克隆人的肩膀，“我們就能夠製造自己的井水引擎了。我們就可以不靠他們的施捨，可以打造完全屬於自己的、裝備着井水引擎的星際艦隊，就可以徹底擺脫共和國的管束了。”
“你當我傻麼，只是克隆一個李井水有什麼用？克隆人不會繼承知識，這個人人都知道，知識怎麼學習？難道你要把他送去研究所學習不成？”
“對，這個是事實，的確是人人都知道。但是還有一個人人不知道事實，您還記得失蹤的星塵號麼？我算算，那得是40多年前的事情了吧，那時候我們纔剛來到“飛翔”5年左右吧。那時候，共和國剛剛把星塵號分配給我們使用，我們就讓它進行了一次超遠程的探險任務，實際上，真正的任務是我們要佔領它。那可是很不容易，差一點就失敗了，上帝保佑我們，我們終究還是成功佔領了那艘船。後來，我們把那艘船藏在一個非常安全又隱蔽的地方，用船上的井水五三克隆出了第一個克隆人，然後攻破井水五三的心理防線比佔領星塵號更加困難，但我們還是成功了，他教授了我們的克隆人所需要的知識。後來的事情就順利多了，再克隆、再教育，直至現在，我們有了完美的最新一代的克隆人。”
威廉總督又端詳了一下這個克隆人，而這個井水也面帶微笑的回望着他。“你們？你們是誰？這麼說，幾乎就在共和國剛成立的時候，你們就已經開始這個計劃了嗎？爲什麼沒有人跟我說說呢！？你們把我當什麼了！？”
“總督大人您請息怒。事實上，這個計劃是前總督馬爾德斯·帝拉齊先生制定的，我只是個實施者而已。他認爲這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自然就幾乎對所有人都保密了，並不只是針對您一個人。馬爾德斯先生忍辱負重，假意對共和國感恩戴德，才能夠換取共和國信任，得到比其他自治星域又多又好的位移星艦。然後開疆擴土，找到了衆多的富礦星球，纔有資金和實力建造了許多的第二位移模式星艦。可共和國卻遲遲不批給我們井水引擎讓我們安裝。但現在我們不需要等待他們的審批了，我們只要自己製造出井水引擎，裝配到那些星艦上，我們的艦隊就成型了，我們就擁有了可以與共和國抗衡的實力了。而現在，正是最好的時機，明年是共和國建國50週年，我們要給他們準備一份大禮纔是啊。”
總督的眼裡閃爍出了一絲光輝：“這聽上去是不錯，可是他們會聽你的話麼？李井水的克隆人什麼脾性大家都清楚，李井水本人的脾性更是不可理喻，你想讓他們爲你工作，你能做到麼？”
“這個其實也不是太難，我們發現克隆人的基因有被改造過的痕跡，於是我們又給改回來了，現在看來還是挺成功的，您沒發現這個井水跟官方版的有點不同麼？”
“好吧，看來這活你乾的還是不錯的，要不然你也不會跑到我面前來炫耀。可是這也不是你一個人能夠完成的工作，還會有許多參與者吧，你難道不怕他們把事情泄露出去麼？”
“不會，當然不會。那個地方比‘磐石’還要封閉，完全沒有任何可以進行位移的設備，與世隔絕呢。”
“那星塵號呢？它可是裝備井水引擎的。”
“對啊，星塵號，這艘船一直在我的掌握之中，我把它藏得很好，而且跟我們的研究基地並不在一個地方。但是它剛剛出了點意外，我本想把它開到我們的秘密研究所，讓我們的克隆人研究一下，以便更容易的製造井水引擎。結果誰想它的導航圖太老，沒有標註‘磐石’的位置。好在我比較幸運，沒位移到星球內部，但是把高塔給毀了，船也毀了。”
“監獄那事是你乾的！？……那你是怎麼回來的？”
“是的，您能相信麼？宇宙那麼空曠，這得是多小的機率啊，而且我還正巧位移到了高塔上，這簡直比中星際六合彩的頭獎還難。好在我還是有走運的地方，我把我的私人星艦停在了最頂層的停機艙，有幸沒有受損。我離開之前帶走了星塵號的黑匣子順路扔到了一顆恆星裡，沒有人能夠查出什麼了。其實不帶走也沒多大關係，那船的井水引擎受損嚴重，我又給它加了點料，爆炸是肯定的事了。您知道那玩意的的爆炸威力，只是可憐了那幫犯人。這其實也是個好事，給共和國一點別的事去操心，他們就沒有空閒來關注我們了，我們造了那麼多第二位移模式星艦，他們已經疑心很重了。”
“混蛋，這麼大的星艦要是爆炸，估計監獄島也就沒有了，你這可得殺掉不少人啊。這麼大的動靜，共和國不會坐視不管的，一定會派人去調查，我們還是需要點對策的。不過我想你來這一趟，恐怕不只是爲了跟我談一談這些個問題而已吧。”
山姆部長一口喝乾了杯中剩下的酒，“我能再來一杯麼？”於是威廉直接將酒瓶遞給了他。
山姆一邊倒酒一邊說道：“我們現在克隆人已經都準備好了，技術方面應該沒有問題了。但是要開始製造井水引擎卻還有難度。我們需要大量的資金還有設備以及原材料，還需要足夠大的運輸星艦來進行運送，我看抹香鯨號就很合適。馬爾德斯先生還沒來得及安排好這些事情就撒手人寰了，所以我們需要您的配合。當然，這些都是要秘密進行的。”
“嗯，抹香鯨號雖然是從屬於我們的星艦，但船長和幾個重要人員還是直屬於共和國的，他們雖然聽命於我，但對於航行路線以及所運貨物依然會上報給管理層，我們不可能瞞過他們。”
“我們就說發現了一顆富礦星球，需要建立一個採礦基地，要求運輸基建設備，部分基建設備稍加改造就可以用來製造井水引擎了。一些可疑的小型設備我們準備拆散運輸，核心部件用我的私人星艦運輸，他們不會發現什麼的。其他的急需資源我們可以僞裝一下，作爲普通生活補給品裝上星艦。然後我們給他們一個假座標，當然那裡是真的有一顆星球，只是不是他們認爲的那一顆。我負責收買船員佔領星艦。我當年能搞下星塵號，抹香鯨號也不會是難事，況且它的船員比星塵號還少得多。”
“即便你這個計劃能夠成功，那我該怎麼給共和國解釋失蹤的星艦呢？星塵號失蹤，現在你又讓抹香鯨號失蹤，兩艘大型星艦，還都是在我們英美星域治下失蹤的，他們難道不會起疑心麼？再說如果調查組發現我們彙報的那個星球根本不是什麼富礦星球，那麻煩就更大了。”
“我想不會，當然，賠償是避免不了，這個經濟實力我們還是有的。事故調查部門的那些個人我瞭解，他們只是來走個過場撈點錢罷了，裝備井水引擎的星艦位移起來毫無蹤跡可循，銀河系又那麼大，哪有找到的可能。當年星塵號的失蹤調查工作在我們的‘錢’力配合之下，最後還不是那樣不了了之了。各方面只要對賠償滿意，其他都不是問題，能用錢擺平的事那都不是事。至於那個假星球麼，只要不是像水金木土星有那麼誇張的氣候條件的星球，哪個還不都有點礦藏啊，只是好採難採的問題，我會盡量找一個比較像樣一點的。”
“好吧，這計劃聽起來還不錯，我會盡量配合你的工作的。英美星域能否崛起，看來就掌握在我們手中了。”威廉舉杯示意，“讓我們來爲計劃的成功乾一杯吧！”
他們共同喝完了杯中的酒，山姆部長跟克隆人站起來正準備離開，威廉總督開口叫住了他們，“等一等，再坐一會，喝一杯，我還有個問題想問問這位井水先生。”
“您可以叫我井水X，總督先生。”這個克隆人面帶微笑，碩大的眼眸閃亮無比，看上去跟那些額頭上帶着數字，面無表情的官方克隆人確實有很大不同。
待他們重新坐定，威廉總督又爲他們一人倒上一杯酒，“我其實一直想知道，井水引擎的工作原理究竟是什麼，井水們自然不會說，那些跟井水們能夠接觸的人也是守口如瓶。我想既然井水X先生是個李井水先生的合格的克隆人，那我想你一定能夠回答我這個問題吧。”
“哈哈，我們來時山姆部長就料到總督先生會問這個問題，爲了能讓您更好的理解，我也確實做了一點點準備，以確保能夠最大限度的爲您解釋。其實，井水引擎這個東西確實是個別人做不了的東西，因爲別人根本就理解不了。當年偉大的李井水先生沒有找助手，也沒有培養學生也是因爲這個原因。井水引擎根本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它其實是個四維世界的產物。偉大的李井水先生大腦構造跟一般的人類不一樣，是可以理解和觀測四維空間的。而一般的人類，哪怕是想象力極其豐富的人，也是想象不出來四維空間的模樣的。我沒法給你們描述四維空間的樣子，也不能帶你們去觀測，但是我可以舉個例子來大體說明一下井水引擎的工作原理。”
他停頓了一下，喝了一口酒潤了潤嗓子，然後走到總督的辦公桌邊拿了一張便籤紙回來坐下，“我們可以把這張紙想象成一個二維空間，”然後他一邊把玩那張紙，一邊又說：“當然這張紙不一定是純平的，它可以是捲起來的，或者是波浪形的，或者一半波浪一半卷。但是不管什麼形狀，這個空間只有前、後、左、右這樣的概念，並沒有上和下的概念。”
他拿起筆在紙的邊緣附近上點了一個點，“如果這張‘紙’裡存在一個生物，想要從一個地方移動到另一個地方，那它只能做向前、向後、向左、向右這種形式的移動，因爲它不知道三維空間的存在，它的世界裡面沒有高度的概念，所以它並不能跳躍或者挖地道，只能如此行動。”
然後他把那張紙捲了起來，但是兩條邊之間留了個縫隙。“如果這張‘紙’是這個樣子的，而這個生物想從“紙”的這條邊移動到另一條邊的話，它只能按着“紙”的面來行動，像這樣子繞一圈過來。碰巧的是這個“紙”裡還有個最高速度的限制，那這可能要花費很多時間了。但如果它能夠突破這張“紙”的束縛，從這裡“跳”起來，“跳”到我們的空間裡，再這樣一條直線過來，然後回到“紙”裡，這距離就近多了，時間當然也用的少多了。但是這以它自己的能力卻無法達到，因爲它理解不了三維空間這個存在，更不用說突破二維空間的束縛進入三維空間了。”
“而李井水先生的過人之處就在於這裡！他的大腦構造特殊，能夠理解四維空間，因而製造出了井水引擎，讓我們能夠突破三維空間的束縛，從四維空間找到最短路徑達到我們想去的目的地。這大體就是井水引擎的工作原理了。”
威廉聽完沉思了一會兒，說：“這聽起來似乎挺簡單，可簡單的概念實施起來可就不簡單了。井水引擎突破三維空間看上去是那麼的容易，似乎絲毫不費力的樣子。再說在四維空間裡航行不是也需要時間麼？爲什麼位移卻是一瞬間的事情呢？還有，我們在通過四維空間的時候，不會對我們造成什麼影響麼？”
“總督先生真是個愛思考的人呢。”井水X又笑了幾聲，他的笑聲聽着還真是讓人不太舒服，“的確，突破三維空間的限制對我們來說是非常困難事情，甚至於根本不可能。但是對於四維空間的生物來說，卻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情了，簡單到它們自己可能都不會注意到這件事情。舉個例子，您若將我們的三維空間看作是無數二維空間的集合體，那我們在這三維空間的生活中，一舉手一投足就不知突破了多少的二維空間呢。以此類推，以四維空間的產物來突破三維空間的限制，這不就一件很簡單的事情麼。而井水引擎突破空間限制看起來是那樣的容易，就是因爲它的核心根本就是一個四維空間的產物。”
“關於時間麼。的確，我們在四維空間的行程是需要時間的。只是四維空間的時間，與我們空間的時間並不是同一概念。總督先生有沒有打過蒼蠅呢？這麼一個與我們共同生活在一個空間中的小生物，速度上卻比我們快很多，我們經常用盡全力卻打不到它，爲什麼？是因爲我們很快的動作，在它的眼裡也不過是慢動作而已。您有沒有發現地球上很多的小型生物都具有一個速度非常快的特徵呢？而一些大型的生物看起來卻總是慢悠悠的。這是不是也可以說它的時間與我們的時間其實不是一個概念呢？我們十分之一秒能夠做出來的動作算是個很快的動作吧，但是在有些動物的眼裡卻會非常的慢。如果他們也有自己的時間定義，那在我們的時間概念裡這個十分之一秒，會不會在它們的時間概念裡卻是十分鐘呢？這樣說來，在這同一個空間之中，對於時間的界定都會有這樣的差異，何況是不同維度的空間呢？那差異只會更大吧。也就是說，如果進入了另一層空間，那我們所謂的時間，就會變爲另一種存在了。這也有點像中國古代神話故事裡經常提及的一個概念——‘天上一日，人間十年。’”
井水X停頓了一下，又喝了口酒潤了潤嗓子，繼續說道：“剛纔我也說過，我們生活的這個三維空間可以看作是無數的二維空間結合體。同理來說，四維空間也可以看做是無數的三維空間的結合體——當然事實上要比這複雜得多。我們這單個的三維空間對於四維空間來講根本就什麼也不是，甚至連一顆塵埃都不及。所以我們給予時間的定義，對於四維空間來講就更不算什麼了。井水引擎的工作原理是把我們從三維空間突破到四維空間去，再在那裡經過一段時間之後又突破回來。我們在四維空間經過的那一段時間，以我們的時間概念來說可能連一瞬都算不上，所以您根本就來不及注意到您進入了四維空間接着就回到了三維空間了。這樣說來，井水引擎工作起來確實是不需要時間的。”
“至於影響麼，那肯定是有的，只不過井水引擎在突破空間限制的同時，會爲我們的星艦加上一層保護罩，罩內會仍舊會保持三維空間的物理定律，以避免四維空間中各種特殊力場對我們造成影響。這也就是爲什麼位移之前要進行船體完整性檢測，保護罩是依附着船體而存在的，如果有船體有破損，那保護罩雖然不會破損，但是卻會繞過破損船體。您可以想象一下海上的遊輪，如果船體有漏水，是可以關閉艙門隔離這個漏水的艙室的，儘量保證整艘船不會有事，但這個艙室裡的東西可就不保了。”
“哦，”威廉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這也就是那些受損星艦強制位移導致艙內東西消失無蹤的原因了。”
“是的，”井水X面帶微笑的看着他，那雙大眼看得威廉很不舒服，“總督先生還有什麼問題麼？”
威廉沉思了一會兒，擡頭望了一眼山姆，再轉向井水X，提出了最後的一個問題：“你或者說你們，會心甘情願的與我們合作，幫助我們完成我們的大業麼？”
井水X又笑了起來，他看看威廉又看看山姆，說：“兩位大人，那是自然的。山姆先生將我製造出來，又賦予了我知識和智慧，我理應報答。而且除此之外，我還能有什麼選擇呢？我不能出現在公共場合，至少現在不行，那必定會掀起軒然大波，會對你們造成致命打擊不說，很可能我也會自身難保。研究所的那幫井水們，其實是經過基因改造的，摒除了人類大部分的情感，完全爲職責而活。但我不同，我解除了基因裡對情感的屏蔽，我纔是完整的李井水，擁有完整感情的人類，我知道知恩圖報，我也看得出時局利害，跟你們合作是最合適的選擇，也是最有利的選擇，請相信我的忠誠吧。”
威廉總督聽到這話表現的非常高興，他站起來又一次與兩人一一握手，然後擡手看了看錶，“非常感謝兩位的來訪，也非常感謝井水X先生對我心中疑惑的解答。我真心希望能夠與兩位再多聊一會兒，可惜時間不允許了，我接下來還有一個會議需要參加，我們再約時間吧。”
井水X穿戴起那套遮擋面目的裝備，山姆部長在門旁等待，“感謝總督先生的接見，更感謝總督先生對我們計劃的肯定，後續有細節需要討論的話我會跟您的秘書約時間，我想我們的計劃會非常順利的完成的。”
兩人離開之後，威廉坐下來喝掉了杯中的酒。心想：“是啊，你恢復了人類應有的感情，懂得了知恩圖報，也同時懂得了用計耍謀吧，何況你還有異於常人的大腦，這個井水X，不會這麼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