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手足無措,臉上火燙,熄了打火機,尷尬的道:“你,你別哭啊,告訴我,你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那女人止住哭泣,喃喃的道:“這裡…是哪裡?”
看這樣子,問也白問,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i^
“你原來不是在一個地下室裡嗎,是誰把你弄出來的?”
“是那些人販子的老大…”
女人告訴我說,那天下午,人販子的老大進到關她的地下室裡,在她頭上猛敲了一下,之後她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我心裡想,那天下午,我和晨星以及那胖子,都被關在了那三樓的房間裡。看來,當我們在睡覺的時候,那盧有順把他拐來的女人都給弄了出去,當時發生了什麼變故?那盧有順爲什麼會放過我們?看守我們的那壯漢又是怎麼死的?…我的眼前,晃動着一個個迷團。
“大哥,你帶我走吧,我願意把整個人都給你,做牛做馬都行。”
“……”
我腦子裡正胡思亂想着,女人見我不吱聲,哭道:“你是嫌我髒嗎?”
“嗯?唉,不是,我會帶你走的,這裡沒有人看着,出了門就可以走了,你先撒手…”
女人依言鬆開了抱着我腿的手,“大哥,你是好人…”
“其她這些人你認不認識,她們是不是跟你一起的?”
“不認識,我那時候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單獨被關在地下室裡,沒見過旁人。”
“嗯,我把她們也弄醒,一起帶你們離開這鬼地方。”
我正準備打燃火機,施法弄醒其她女人的時候,忽然聽到院子裡‘咯叭’一聲輕響。我悚然一驚,急忙停住了手。院子裡散落着不少枯樹枝,剛纔那聲響,聽起來是樹枝折斷的聲音。
“怎麼了?”那女人也感覺到了不對勁,輕聲問道。i^
“好像有人來了,你在這兒別動。”
我屏住呼吸,摸索着來到門邊,從門縫裡朝外一望,我赫然看到,院子的正中站着一個人!
這人看起來很高大,只是,看不清臉,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就像鬼魅一樣。這人是誰?…雨點點滴滴的落個不住,朦朦朧朧間,依稀辨認出,這人身上穿的是一件雨衣。
難道是那個‘雨衣人’?…我不敢輕舉妄動,暗暗捏緊了拳頭。等了片刻,那人並沒有朝屋子走來,而是‘嗖嗖’的出去了。就像足不沾地一樣,速度極快,並且沒半點聲息。
我鬆了口氣,心道,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爲了確定他究竟有沒有離開,我推開門,輕輕走了出去。我發現,我這樣走也像鬼一樣沒有聲息。
來到大門口,朝四處一望,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只有清亮亮的河水,‘嘩啦啦’的在流淌。
我長出一口氣,心道,這地方太詭異,隨時都可能有變故發生。事不宜遲,應該抓緊帶那些女人離開。
然而剛回到院子裡,我就有一種很強烈的不安的感覺,一擡眼,我忽然看到,右邊的牆頭上趴着一個人,露着圓圓的腦袋,似乎正在朝我看。
“什麼人?”我衝口而出。
那人見被發現了,翻身躍了進來。看身形和衣着,正是先前鬼一樣那人。我縱身撲上前,飛起一腳便朝他踹去。那人身手極爲靈活,只一側身便避開了。
我正要揮拳再上,那人叫道:“別打!”聲音聽起來竟然有些耳熟。
“你…”
“阿冷,是我。”
“阿風!”
沒錯,這人正是向風!
我又驚又喜:“你不是在臨江村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追凌志飛追過來的。”
“凌志飛?”
“嗯。”
向風告訴我說,我們走後,他一直在臨江村附近打探凌志飛的下落。後面的一天,在東江上游的一個鎮上,一個收魚的江西老表告訴他說,頭幾天有個人租了他老鄉的車,說他老婆懷孕了,帶她去梅州的一個鎮上返家探親。那人看起來挺有錢的樣子,掏了不少押金,和向風所描述的凌志飛的相貌十分相像。
向風急忙問那個鎮的名字,那老表便告訴了他。於是,向風便追了過來。
“就是這個鎮,我白天已經在這裡轉悠了整整一天了。”向風伸手朝外面指了指。
“沒有找到凌志飛嗎?”我問。
向風搖了搖頭,“我認爲,他可能會在晚上活動,傍晚時我找了個避雨的地方匆匆睡了一覺就起來繼續找了。剛纔路過這處大院的時候,我好像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似乎是一男一女,所以就悄悄的走了進來。可是,等我進到院子裡,那聲音又沒了。我不敢輕舉妄動,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便提住氣出去了。繞了一圈,我翻上牆頭,準備靜靜的守候着,如果真的有人,遲早會出來的。沒想到,出來的卻是你…”
二人都有些激動,沒想到在這裡竟然能碰到一起。
“師父呢?”向風問。
我把這些天的種種遭遇,以及各種發現,飛快的講了一遍。
“我想,師父他們肯定遇到不一般的東西了…”
“糟了!”向風在腿上猛的一拍。
“怎麼了?”
“我好像知道凌志飛過來的目的了…”
“凌志飛…啊!”我眼前一亮,“你是說,凌志飛是尾隨師父而來的?”
向風點了點頭,“之前我還很奇怪,凌志飛突然去梅州做什麼?我曾經想過,他是不是帶了懷他種的那女人去追你和師父,但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爲他有明確的目的地,租車時說要去一個什麼鎮。然後我又想,凌志飛之前是和蕭山一起的,或許知道人販子的窩點,說不定就在他要去的那個什麼鎮上,難道他是趕來通風報信?可是,當我得知凌志飛去梅州的時候,距他和你們出發都已經過去好幾天了。我趕緊打你和師父的電話,沒想到誰的也打不通,便火速趕了過來。在這個鎮上轉悠了一天,什麼都沒發現,也沒有找到凌志飛。這時候,我感覺自己可能上當受騙了。凌志飛故意留下線索,使的是調虎離山之計,把我引到這裡來,而他卻在臨江村幹什麼不知名的勾當。今晚如果還是沒什麼發現,我就準備明天一早返回去了…”
我暗暗佩服,向風的心思比我要細密多了。
“照這麼來看的話,師父和佘老伯在路上有可能碰到了凌志飛。”我說道。
“準確的說,是凌志飛身邊的那個女人,我們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麼,只知道她懷了凌志飛的種。”向風說。
“他們對付師父的目的是什麼呢?難道是爲了那半本殘書?”
“有這種可能。”向風說。
“凌志飛一來就奔着這個鎮,說明他們是有預謀的,我想,師父他們被引了過來,肯定也在這個鎮上。這些被人販子拐來的女人被弄到了這裡,看來,那些人販子到時候也會過來,其中說不定還有蕭山…”我冷笑一聲,“真是奇了,這麼些人,竟然都匯聚在了這麼一個破地方。阿風,我們就留守在這個鎮上,看看這些妖魔鬼怪們到底要弄什麼名堂。如果師父和佘老伯,還有晨星,都遭遇了不測,我們就和他們血拼到底!”
向風冷冷的道:“我這條命是師父給的,如果師父被害了,我拼上一死,也要給他報仇!”
我們把那七個女人帶回住處的時候,天已經矇矇亮了。阿強看到以後,十分詫異。
聽完我的敘述,阿強濃眉一挺,冷笑道:“很好,就怕他們不再過來,我馬上去調集人手!”
“不。”我叫住了他,“這是在大陸,那麼多車涌進這個鎮子,陣容太大,會惹來麻煩,而且會打草驚蛇,我們現在首先要做的,是翻破地皮,也要找到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