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年年底,曾祖去世了,由於家業已空,家境貧寒,祖父人到中年方纔娶妻,後來,就有了我的父親納蘭元英,再後來,就有了我,十年前,我的父母雙雙去世了,我被父親的一個好朋友收養,隨他去了英國,不過,我沒有改名字,一直用的我原來的名字,納蘭晨星…”
晨星講完這個故事時,天已經矇矇亮了。我已經聽呆了,彷彿隨着她穿越回了那個年代。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只是,我不想讓人知道我的身世。”她說。
“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她的目光與我對視,忽然移向了別處,“其實,阿冷,這個故事並沒有結束。”
“嗯?”
“算了,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我不想把你牽扯進來。”隨後,她看了看外面,說:“雨停了,我們走吧。”
我們熄滅火堆,走出舊宅,晨星重新將大門鎖好。
由於剛下過雨,空氣溼潤而又清涼,令人精神一振。遠遠看去,晨曦中,臨江村籠罩在薄霧裡,灰瓦飛檐的房屋忽隱忽現,就像海市蜃樓。
路旁的樹林裡,黑乎乎的,雨滴掉下來,擊打落葉,‘噼啪’輕響。
晨星走路腳步輕盈,一頭秀髮披在肩頭,十分柔順,乖巧的像只兔子。從側面看,她的五官就像用刻刀精心修飾過,長長的睫毛輕輕挑動。時而側頭看我一眼,溫柔一笑,顧盼間,卻帶一點淡淡憂傷,惹人心憐。
我彷彿行在雲端,感覺四周的影像都模模糊糊的,只有身旁的倩影清晰入目。
“對了,阿冷,你住在哪兒?”她問。
“江邊一所帳篷裡。”
“帳篷?”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於是,我就把張冬出事的情況大略講了一遍,並把我夜探臨江村的經過也告訴了她。
“我總是覺得,張冬的死沒那麼簡單,臨江村將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江邊那座新墳被人動了手腳,裡面的人死的不明不白。對了,還有那隻鏡子,據說,墳裡的女人是被一隻銅鏡砸死的,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隻。”
晨星沒有出聲,低頭盯着路面。
過了片刻,她忽然說:“阿冷,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你說。”
“找到你老鄉的屍體以後,即刻離開臨江村。”
“爲什麼?”我停住腳步。
她複雜的看了我一眼,隨後,盯着前方說:“現在,我有些後悔跟你講了那些,但絕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我不希望你牽扯進去,相信我,阿冷,我是爲你好。”
我忽然心頭一熱,說:“不知道原因,我是不會答應你的。晨星,我的師父也是一位殯葬師,他教導我,做人要有一顆俠義之心,敢於同一切邪惡力量鬥爭,而不是臨陣退縮。”
“唉。”她嘆了口氣,關切的看了看我,搖一搖頭,繼續向前面走去。
其實,按我最初的想法,找到張冬的屍體最爲關鍵,如果憑我的能力查不出原因,也只得作罷。但不知爲什麼,現在,我決定一查到底,直到找出真相爲止。
我追上晨星,和她並肩走在一起。
“阿冷,其實,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全。”她低聲說。
我一拍胸口,牛兮兮的說:“不用擔心,你沒看我打架這麼厲害麼?”
晨星被我逗樂了,‘噗哧’一笑,“你呀你!”隨後,她擡頭凝視着我的臉,打趣的說:“還好沒有破相,腫也已經消了,不影響你冷大帥哥勾搭小妹妹。”
“嘿嘿。”我咧嘴一笑,伸手理了理頭髮。
晨星突然臉上一紅,移開了目光…
一番說笑,驅散了張冬出事在我心裡留下的陰霾,心情舒緩了許多,不羈的本性便顯露出來了。
一夜沒睡,二人都有些疲倦,走的很慢,來到村裡時,天已經亮了。村裡住着許多附近工事上的民工,起牀上工的人們,三三兩兩行走在村路上,不時有不懷好意的目光向我們射過來,我便回瞪一眼,心說,看什麼呀,沒見過俊男美女麼?
“阿冷,你餓了麼?”晨星問我。
我摸了摸肚子,一本正經的說:“胃老兄早就嚴重抗議了,它向我控訴眼睛。”
“控訴眼睛?”晨星不解的問。
“對呀,它說我偏心,只給眼睛看飽美女,卻讓它餓着。”
晨星愣了一秒,終於明白了我的意思,臉上一紅。
我繼續說道:“我對它說,那你想怎樣,難不成,你想把美女給吃了?”
晨星啐了一口,笑道:“貧嘴!走吧,看在你英雄救美的份上,我請你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