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驚非同小可,比見到惡鬼還讓我震驚,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順着手腕和胳膊看去,這隻手是連接在方老闆身上的。我當時的心理,即想一頭撞死,又想掐死這個老變態!怎麼碰到這麼一個變態,莫非他有*癖?可我又不是兒童,而且,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這心思?…蒼天吶,傳出去,阿冷不用做人了,給條繩子讓我吊死吧…晨星啊,阿冷已是不貞之身,更加配不上你了…5555…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我被嚇到了,竟然忘記了反抗,哭死的心都有了…
事後,方老闆那孫子說,他不知從哪聽來的,**可以避邪,諸如虎鞭牛鞭之類,他當時心裡特別害怕,又沒有避邪之物。之所以非禮我,只是爲了尋求一種心理安慰。我說,**,那你怎麼不抓你自己的?方老闆嘿嘿一笑,你不是年輕嘛,陽氣比我旺…
當我反應過來以後,抓住方老闆的手就往外掰,如果在平時,我肯定破口大罵了。此刻不敢說話,心裡把方老闆祖宗十八代的女性都凌辱了一遍…
方老闆力氣很大,死都不肯收手。糾纏中,就聽師父低聲說了一句:“別動,來了!”
我急忙停手了,側目看去,透過雜草的縫隙,只見師父手中羅盤的指針正在飛快的旋轉,頓時心裡一驚。
氣氛立時緊張起來了,我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羅盤旋轉,證明這附近的磁場已經發生了變化,看樣子,有東西正朝這邊過來了。
那指針轉着轉着,忽然‘嗒’的一下停住了,我的心差點從嘴裡蹦出來。
師父旋轉了一圈羅盤,指針卻紋絲不動,定定的指着東南方。
小心翼翼順指針看過去,我忽然發現,東南方有座山頭上空不知何時涌出一塊黑雲。那雲形狀怪誕,緩緩移動。
突然,雲下方出現一個小白點,飛快的朝我們這邊飛了過來?那是什麼?!
那白點速度驚人,伴隨一種‘嗡’‘嗡’的破空之聲,就像鴿子身上綁着的哨子發出的聲音。離的近時,只見白點似乎還有尾巴,拖的長長的,御風而行。
不到半盞茶的工夫,那白點就飛到了近前,仔細一看,我頓時倒吸一口冷氣!什麼白點,竟然是一隻死人頭!
準確的說,這是一個孩童的頭,臉上毫無血色,白的嚇人,下面拖着一團長長的血肉模糊之物。看樣子,這就是師父所說的絲羅瓶了。師父不是說降頭師會來的嗎?怎麼來的竟然是這個東西?難道,這就是那降頭師的頭?…
愣神間,絲羅瓶已經來到了墳地上空,停了下來,下面吊着的內臟隨風飄浮,無比駭人。它的頭緩緩的轉動,似乎在搜尋着什麼。慘白的月光,照在它慘白的臉上,兩隻眼睛也是慘白的…我的心似乎忘記了跳動。
轉了幾圈,那絲羅瓶好像發現了什麼,‘蹭’一下子飛到了那座新墳上空,由於面朝着我,所以看的很清楚,只見它似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嘴一張,露出兩排鋸齒形的尖牙,不知它想要幹嘛…我暗暗替師父捏了一把汗,不知他要怎麼對付這麼個玩意兒…
就在此時,陳木升由於驚恐過度,‘騰’一聲放了個屁。
那絲羅瓶猛的一震,緩緩朝我們飛了過來。糟了,它發現我們了!
大家不要忘了,那方老闆的手還在我胯下,自從絲羅瓶一來,我早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這時候,方老闆嚇的渾身發抖,似乎想要得到某種依靠,就像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狠狠一捏…(可憐的阿冷)
下身傳來的劇烈疼痛,令我發出石破天驚的一聲嚎叫。與此同時,那絲羅瓶張開大嘴朝我撲了過來,我感到一股陰寒之氣和一種難聞的腐臭…
正當此時,師父挺身而起,一桃木劍刺了過去,劍尖上挑着一張不知他何時用硃砂畫的符。這一劍,刺在了絲羅瓶的左臉上。它發出一聲淒厲無比如嬰兒一般的啼哭聲,‘嗖’的一下向遠處飛去…
“我失算了。”師父喘着粗氣說,“原以爲這個降頭師沒多大本事,沒想到,他竟然養成了絲羅瓶,並且幫他來取紙灰…”
師父說,降頭師不知道陳木升的生辰八字,所以,用這種絲羅瓶沒法害它。這種東西一旦受到驚嚇,逮誰要誰。
師父看了看我,關切的問:“冷兒,你剛纔叫什麼?”
我捂着褲襠,指着方老闆說:“這個混蛋,他捏,捏…”
陳木升嚇的臉都青了,跟鬼一樣,“大師,那個東西跑,跑了?”
師父咬了咬牙說:“它中了我一劍,跑不遠的,我們追上去!”
方老闆爲了彌補自己的罪過,一路上攙着我走,現在也沒工夫跟他算帳。
師父順着羅盤指針的方向,帶着我們一路追了過去。突然,一堵牆擋住了去路。仔細一看,竟然來到了晨星家的老宅…
看到這裡,估計有人會問,即然羅盤可以指出‘髒東西’的位置,那麼幫陳木升家裡驅邪時,幹嘛不直接用羅盤,而是那麼費勁的招陳阿興的鬼魂附在紙人身上找呢?
其實,我當時心裡也有這個疑問。方老闆扶着我一瘸一拐跟在後面時,我心裡除了暗罵這個老變態以外,便是在思索這個問題。
師父後來對我說,陳阿興的鬼魂潛在破屋裡,不用羅盤就可以知道。至於院子裡那三口棺材,根本就不是鬼,而是死人的一種磁場,這種磁場充斥於整個宅子,陳木升年老力衰,陽氣比較弱,很容易受到干擾,所以會產生幻聽等各種幻覺。而這種磁場,便是師父之前所說的陰宅之氣了。
所以,陳木升相當於住在一塊墳地裡。如果你拿着羅盤在墳地裡轉悠,指針會在與陽宅相反的方向擺動,這只是因爲磁場相反,而不是有髒東西。師父招陳阿興時,所念的咒語,叫作引鬼咒,這種咒語,便是配合天極步使用的,因爲陳阿興只是留戀凡塵的普通怨鬼,所以,師父並沒有使用煞氣沖天的天極步來克他。因此,師父在行完法事之後,纔會像虛脫一樣癱軟在地。師父心地仁善,不忍心傷害陳阿興,那麼,受傷的便是他自己了,所幸無大礙…
當我們來到晨星家老宅時,我心裡暗暗納罕,那個東西怎麼會來到這裡,難道降頭師躲在晨星家老宅裡?
無論怎麼轉,羅盤的指針始終直直的指向老宅,我們幾人面面相覷。
最後,師父發話了:“看樣子,那個東西就躲在這座宅子裡,走,我們進去吧。”
望着高高的圍牆,陳木升小聲嘀咕:“這,這麼高怎麼過去?”
我撇了撇嘴,從方老闆手裡掙出來,指着遠處說:“真笨,那裡不是有磚頭麼?”
剛搬來一塊磚頭,就見師父緊了緊腰帶,深吸一口氣,兩米助跑,右腳在牆面上一借力,‘蹭’一下便上了牆頭。
方老闆和陳木升瞧的嘴巴都快掉了,看神情,他們心裡肯定在說,我靠,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飛檐走壁?我心裡暗自得意,多年不見,師父的功夫又見長的。
師父所練的功夫,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武功,而是道家修行的一種法門。道家修行,講究內外兼修,除了靜心打坐以外,還要練外功。師父屬於嫡傳後人,練功的方法比較原始,除了每天跑步以外,還要練習飛身行走,就和武術裡的輕功差不多。按道家修行的原本宗旨,主要是爲了得道成仙。所以,要從還是‘肉體凡胎’時,就要開始練習‘飛行’。這種東西非常考驗人的毅力,先是在地上挖一個半米深的坑,人站在裡面往上跳,之後,坑一寸一寸的加深,一直要練到坑沿與頭頂齊平,能一躍而起爲止。然而,這只是初級階段,接下來,往兩條腿上綁磚頭,再從半米深開始練,一直要練到綁兩麻袋磚頭,能從齊頂深的坑裡一躍而出,纔算是最高境界。據說,數千年來,只有當年的全真教掌教邱處機練到了這個境界。練到這個境界,基本上去了磚頭一擡腳就能上三樓了。據說,邱處機當年施展神技時,從京城城樓頂上起步,奔行與萬戶民房樓閣之上,縱騰飛躍,如履平地(我懷疑野史上寫的是蜘蛛俠),後來由於褲子質量不好,跨最後一棟樓的時候,‘嗤啦’一下褲襠裂了,纔不得不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