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請先出去,本王有話要與令公子單獨交談。”趙靖西慢慢道。
許侍郎面上有些爲難:“王爺,這……”
趙靖西慢慢擡眸瞧了他一眼道:“怎麼,你還怕本王傷害了他不成?那我剛剛爲何要拼死救下你們?”
許侍郎頓時說不出話來了,只好起身慢慢退了下去。只是在離開之前,他有些擔憂的瞧了自己兒子一眼。
房間門再一次的關了起來。
許侍郎走到門外,並不敢多做停留,見夫人在門口站着,連忙一把拉着她兩個人跌跌撞撞的走遠了。
屋子裡。
趙靖西慢悠悠的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上前兩步,居高臨下的緊盯着許賢道:“別爭了,放棄吧!她是本王的。”
許賢先前一直都不知道趙靖西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雖然隱隱約約的猜出了些許,他卻是不肯承認,也不願意多想下去,此刻卻是猛然一驚。道:“殿下,您的意思是……”
“沒錯!不然本王今夜吃多了放着覺不睡,三更半夜的跑這裡來救你們?”趙靖西慢悠悠道:“我只是幫她罷了。”
許侍郎聽到這裡,再想想原先這位靖王殿下的所作所爲,他終於明白了一些,原來這位王爺先前打的主意便是這位古家的二小姐,眼看着太后不允許。而錦安候又答應了將女兒許配給他,沒法子,這位靖王就出了這麼個餿主意,硬生生的拆散了他們!
許賢登時怒不可遏,他猛的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一字一句的質問道:“你不過是爲了你自己心目之中的一點點私慾,竟然就讓古小姐受了這麼多的委屈!你還敢說她是你的?你哪一點配她!”
趙靖西倒是沒有想到許賢竟然會問出這樣一番話來,他登時冷笑一聲道:“我不配她?那麼她在護國寺裡落水的時候,是你奮不顧身的跳下水去救的她?還是你費盡心機的給她找來了治傷的藥膏?你在她生命裡出現了才那麼一瞬,又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
許賢被這連聲的質問弄的心慌意亂,他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些許。卻依舊咬牙道:”難道這一切都是你做的?“
“沒錯!自然是本王做的!”趙靖西昂首挺胸道:“本王今晚上說的話,你大可以去找古二小姐問個清楚明白,看我可曾欺騙你一絲一毫?”
許賢聽了這話,登時納悶:“你是說,她會來找我?”
趙靖西面上頓時露出陰測測的笑容來:“不錯,她會來找你。勸說你不要將心思放在她身上。”
許賢的瞳孔猛然一縮,他不可置信的大聲喊道:“我不信!我不信你說的話!”
趙靖西慢悠悠的看了他兩眼,道:“你愛信不信。”說着,他皺眉做思考狀:“我猜測,這幾日她就會找機會與錦安候攤牌。過不多久錦候就會親自出面推掉這樁親事,之後,她就會親自約見你出來,將所有的話都跟你挑明瞭,她一向都是一個心軟的人,不希望別人受傷。”說着,他微微一笑,臉上露出了甜蜜的表情來,很顯然,他是回憶起了過去。
這抹甜蜜刺痛了許賢的眼睛,他猛烈的搖着頭,對着趙靖西吼道:“我不信!你說的這些都不過是希望我放棄她的把戲罷了!這樣她纔會選擇你!我絕不會叫你如意!”
趙靖西冷眼看着他的瘋狂咆哮,一直等到許賢安靜下來了,他才淡淡道:“你不叫我如意?怎麼個不如意法?還是說,許公子你要跟本王爭一個女人?你覺得你有什麼勝算?”
“至少我的家人都同意我娶她,而太后,卻是堅決不允許你娶她的!”許賢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般的大聲喊道:“靖王殿下,你別再爭了,要是你有這個能力,當初你就已經將她娶到手了,何至於會等到現在?你一直糾纏不放,耽擱的是她的幸福罷了!”
趙靖西聽了這話,登時冷笑出聲:“你怎麼就知道本王沒有法子娶她?許公子,你未免擔心的太多了吧?還是說,你覺得你能夠給華兒幸福?你的母親會對她好麼?”
許賢聽到趙靖西熟捻無比的喊出‘華兒’這兩個字,心中的痛苦頓時又增加了幾分,怒斥道:“王爺!請你自重!古二小姐還未出嫁,你這樣喊她的閨名,會對她的名聲有礙!”
“有礙?有什麼礙?”趙靖西漫不經心道:“許賢,本王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固執,也罷,本王勸不了你,那就讓令尊來勸吧!”說着,他轉身一腳踹開了房門。
遠遠站在院子裡的許侍郎夫婦聽到動靜立刻朝着這邊走了過來,忙不迭的對着趙靖西問道:“王爺,怎麼了?”
趙靖西慢悠悠的瞧了許侍郎一眼,面無表情道:“許大人,你若是聰明人,就應該知道,錦安候府這趟渾水你根本就不應該淌。不光是你,還有令郎!徐大人,你要好好勸一勸你的兒子!”
“下官知道!下官知道!”許侍郎嚇的渾身顫抖,連忙開口道。
趙靖西越過他,瞧了一眼一旁的徐夫人,慢慢道:“徐夫人,聽說你爲許公子挑選了你孃家的侄女兒做妻子是不是?這門親事其實也不錯,本王先在這裡給你們賀喜了。”
“靖王殿下!你何苦要逼迫我至此?”趙靖西的話音落地,許賢便從屋子裡奔了出來,氣急敗壞的大聲喊道。
趙靖西瞧也不瞧他一眼,只盯住了許侍郎夫婦道:“太子的暗殺並沒有結束,你們一日不與錦安候退婚,那麼太子就一日不會放過你們!本王只會救你們這一次,下一次,就是天王老子來,本王也絕不會再多管閒事!”說罷,他擡腳越過許賢夫婦,大踏步的往外走去。
許侍郎夫婦聽了這話,連連點頭道:“好好好!我們這就上們退親去!”
趙靖西沒有回頭,他露出一個笑容縱身走遠了。
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許侍郎夫婦這才轉過頭去,夫妻兩個瞧着心有不甘的兒子,終於深深的嘆息一口氣道:“兒子,靖王殿下在屋子裡跟你說了什麼,爹已經猜到了。”
許賢面上流下兩行清淚,顫抖着聲音道:“爹!你真的,要按着他說的去做?”
“不然還能怎樣?”許侍郎忽然間就發了火:“你是能爭的過太子,還是能掙的過靖王?這兩個人,隨隨便便伸出一根手指頭來,咱們全家就有可能死無葬身之地!”
徐夫人在一旁流着淚道:“兒子,娘求您了,放棄了這樁婚事吧!你難道要眼睜睜的看着我與你爹爹死無葬身之地麼?”
“娘!兒子不想!可是……”許賢痛哭流涕道:“萬一古二小姐喜歡的就是兒子呢?”
“你還能不能再傻一點?”許侍郎怒道:“那古二小姐心裡面裝的人到底是誰,你難道不清楚麼?何必在這裡自欺欺人?”
徐夫人見勢不妙,忙將院子裡的奴僕都趕了出去,同時也將父子二人往屋裡面請:“你們兩個回屋去說!還嫌事情不夠大麼?這麼大的嗓門,萬一明天事情傳了出去,咱們用不着等太子殿下出手,自己就先將自己給害死了!”
許侍郎聽了這話,登時心中咯噔一下子,他讚許的瞧了自己妻子一眼,道:“還是夫人考慮的周到!”說着,衝着許賢冷哼一聲轉身進屋去了。
徐夫人這才上前來,去拉許賢:“兒啊!這都是命,咱們不跟命爭,走吧!”
許賢站在那裡沒動,雙目直直的望向遠方,仿若失去了魂魄一般,眼中沒有任何光彩。上反央才。
“賢兒,你這到底是怎麼了?”許夫人看到這一幕,頓時嚇傻了。
許賢怔怔的回過頭來瞧了他一眼,忽然眼睛一閉,直直的朝後倒了下去!
“來人啊!快來人啊!”許夫人撕心裂肺的大聲喊道。
許侍郎一下子便從屋子裡奔了出來,看到這一幕,他頓時狠狠的吃了一驚,忙問道:“夫人,賢兒這是怎麼了?”
“哎呀!你現在還有心思管這個?趕快去請大夫來啊!”徐夫人急急的大聲喊道。
但此時,早有聽到喊聲的婆子奔出去請大夫去了。
許夫人喊了幾個丫鬟婆子,一起合力將許賢擡到了屋子裡,在牀上安置着。
外頭的鵝毛大雪,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停了下來。
許氏夫婦心裡面全都充滿了擔憂,這一刻,她們終於沒有人再質問許賢了。
……
第二日一大早,吃了早飯許侍郎夫婦便一起坐着馬車去了錦安候府。
錦安候恰巧這一日休沐,在家呆着,聽到侍衛稟報說許侍郎夫婦來了,他登時吃了一驚,上一次,他不是說過讓他們等等再上門提親麼?沒想到他們竟然來的這樣快!
哎,這親事早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這也太着急了……
錦安候在心裡面重重的嘆息一口氣,命令侍衛將許侍郎夫婦帶到書房,他整整衣裳,隨後便走了過去。
三人相見,許侍郎兩口子登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着錦安候請安道:“給侯爺請安!”
“快起來吧!都快要做兒女親家了,何必這麼多禮數呢?”錦安候笑呵呵的招呼兩個人坐下。
然而許侍郎卻是苦着一張臉,支支吾吾道:“侯爺,我,我今日是來準備與您商量,咱們兩家這婚事,還是退了吧!”
“什麼?”錦安候登時吃驚的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