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你千不該萬不該,不應去放了那妖怪出來。”孔義大聲說着,手掌一翻居然生生印在了那秋河的頭頂。
秋河猛地一轉身,速度之快簡直難以想像,雙爪齊出,瞬間便在孔義胸前劃出一道血痕來。
“先不要動!”林天宇急拽住要衝出去幫忙的玄月。
秋河雖然已成了妖怪,但心中的警惕之心卻更勝於以往,他絕不可以孔義貼身近前都沒有發覺。
這正是一個發現孔義與妖怪勾結的大好機會。
只要再除了孔義,劍宗宗主之位,便再沒任何人可與自己相爭了。
但孔義的表現卻完全讓他失望。孔義一返身,居然放出靈劍向秋河攻了過去。
二人你來我往,一時間竟戰在了一處。
孔義修爲雖深,對上妖王附體的秋河卻仍是稍遜一籌,竟被他逼得節節敗退。
玄月早知這個林師兄妒心重,又貪戀宗主之位,哪裡還肯再聽他的。手中靈劍向天上一放,立即自天空中綻放出炫麗的彩光來。
“動手!”林天宇恨道。
雖然心中不滿,但亦猜出玄月放出了信號。其他師兄弟們不日便會趕到。自己若再不出手,反倒會惹起別人的懷疑來了。
林天宇靈劍一揮,卻是攔在了孔義與秋河之間。明着相幫,暗裡卻想將二人暫時分開。
“哈哈……你的死期到了!”孔義大笑着,身形居然連連後翻,竟要避開秋河的攻擊。
果然,秋河見他逃了,又見玄月衝過來,卻一閃身反向玄月攻了過去。
“可惡!這個笨女人!”林天宇心中暗自罵着,卻又不能不幫,只好硬着頭皮亦衝了上去與玄月一同抵擋秋河。
秋河似發了瘋一般地攻擊着,爪風起處,帶起陣陣罡風來,絲毫不弱於數百隻靈劍在空中飛舞。
林天宇與玄月兩個只對了幾下,身上便已現出五六處傷勢。雖然不重,卻亦是血流不止。
好在此時,其他衆師兄弟亦趕了過來,紛紛放出靈劍攻了過去。
秋河見衆人攻過來,竟絲毫不肯逃遁,怪吼一聲,身形在原地不斷地打着轉,帶起強大的靈壓將攻過來的靈劍盡數震飛出去。
但此時卻不似在劍宗山下之時了。除了兩個守劍金剛靈力超強之外,爲了對付他,其他的師兄弟們亦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好手。衆人合力之下,不過眨眼間,已是讓他身上連中了七八劍。
“不要殺了他,秋師弟的命還有得救呢!”玄月突然大場喊道。
話音剛落,孔義的靈劍直射出去,在秋河身上穿胸而過。
“嗷——”秋河怪吼着,雙眼一翻,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衆人見狀忙立即衝過去,兩個守劍金剛運起氣勁封住他手腳經脈,這纔將其死死的按在地上。
“妖孽,受死吧!”孔義大叫着閃到秋河身前,手上用力,卻是一掌打在了對方胸前。
“嘿嘿……想殺人滅口嗎?”林天宇亦大叫着,手中靈劍疾射而出,竟是衝向孔義而去的。
孔義閃身避開了,一臉驚異道:“你發什麼瘋?居然打我?”
“我發什麼瘋,二師兄不會不知道吧!”林天宇冷笑着。
玄月此時亦同樣將手掌按在秋河頭頂,掌心處,不斷冒起陣陣黑煙。
好一會兒,才收回掌來:“好強的妖靈。我只能暫時壓住他兩個時辰。勞煩幾位師兄們快些將他送回劍宗去。若是遲了,便是師伯亦迴天無力了。”
“你要去哪裡?”林天宇問道。當所有人都護着秋河返回劍宗時,孔義卻沒有動。
孔義笑了笑,卻沒了出聲。
林天宇知道根本無法問出實情,只好一轉身,亦緊跟了過去。
當所有人都離開後,孔義慢慢將握着的拳頭鬆開。
掌心處托起的,居然是一顆心,一顆正在跳動着的心!
“石山!你真的做到了,我們真的做到了。天下絕學,靈心悲咒的全部!”於平輕聲說着,一邊按着掌中那團金色光球,兩行清流卻已在臉上淌下。
金光全現,神功大成!
於平記得很清楚,那牆壁上的功法便是如此寫的。
但是如今掌中的光球金光閃閃,不含一絲雜質。
應該是神功大成了。
可是那之後呢!
自己要如何做?
將這光球吃掉,還是慢慢試着吸入體內?
那句話已是功法的最後一句。在那之後要做什麼,於平卻根本不知道。
可惜郭青已死,若是她還活着,定能解釋出其中的奧秘。
“你真讓我失望!”明玄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於平擡起頭,卻極快的將那個光球藏入懷中。
“師父!弟子還差一點,只差一點,便可以將靈心悲咒全部練成了!”於平一邊說着一邊小心地察看着對方的臉色,只要對方稍有異樣。自己便要在第一時間逃離這裡。
靈心悲咒他是練成了,但卻從未想過要與明玄分享。那是用郭青與石山兩個的命換來的。
他不會與任何人分享!
“你根本沒有殺死石山,居然一直在騙我!”明玄沉聲道:“逆徒!快說出石山在何處,爲師或許還會饒你一命。”
“師父定是受了別人的挑撥!”於平有恃無恐的道:“當日弟子一劍刺穿了石師弟的腦袋,各位師兄弟們皆可作證。師父若是不信,只管發出號令,看看天下間還能否找得出石師弟的下落。”
如今石山已作成了自己懷中的那團金光,他根本不擔心這世上還有什麼人能找得出來他。
“好!”明玄將手向他一指:“便石山之事不提,你以爲我當真不知道嗎?其實與那女人在洞裡苟合的,根本就是你這個大師兄!”
“師父好眼力!”於平先是驚了一下,隨即卻笑了起來:“出來吧,你在哪裡找來的假師父,居然如此之像。”
“於平你放肆!”明玄大罵道:“爲師在這裡,你居然說我是假的。”
於平笑着道:“無論身形還是氣勢都果像極了。但可惜,師父有個最大的毛病,便是激動時,臉上會不自學的抽動幾下。而你從剛剛到現在,臉上的表情雖然一直在動,但卻從來也沒有抽動過一下。”
“果然你比林師弟聰明多了!”明玄身後,慢慢走出一個人來。
於平雙眼一緊,冷冷地道:“石山說得沒錯,你根本是個禍患!”
孔義擡起來輕輕一揮,身邊的明玄立即重重地摔倒下去。
“你只說對了一半!”孔義道:“我是在騙你。但師父……卻是真的!”
“你……”於平望着地上的明玄,心中頓生恐懼之感。
他沒想到孔義居然還有這種本領,可以操控人的身體。他既然將明玄帶到這裡來,顯然目的只有一個,便是殺了自己,然後再操控明玄,傳宗主之位。
“劍宗之內,以我的悟性最高。在你們還研究靈心悲咒的時候,我早就已經有了劍心了!”孔義極得意的笑着道:“你可知爲何我一直都不顯露,反而只在與你伯仲之間飄蕩?”
“因爲你不想做第一!”於平道:“一個若是在一羣人中太過顯眼。無論他是多麼優秀,總會被其他人攻擊。”
“聰明!”孔義一拍雙掌讚道:“大師兄就是大師兄!難怪師父一直鍾情於你,想將宗主之位傳給你。”
“其實師父早知道那洞裡與青兒歡好的人是我。而且也清楚我故意沒有殺石師弟!”於平忽然間想到了什麼,轉過頭又望向正倒在地上的明玄。
既然孔義看得出來,明玄亦絕不是個笨蛋,想想當日若非他允許,自己還帶不走石山的“屍首”呢!
他根本是有意裝作什麼都不清楚,好將宗主之位傳給自己。
“師父!弟子對不起你!”於平心中忽然好似被什麼抓住了一樣,竟不知是難過還是開心。
“我們做個交易如何?”孔義道:“我饒你一命!你帶着師父的屍體離開這裡。如何一來,你便可以好好的安葬師父與師弟兩個人了。”
於平冷笑一聲:“如此一來,你亦可以將弒師之名盡數推在我身上了。”
“難怪師父如此器重於你,想不到大師兄對我的心事真是一猜即中!”孔義笑着,極輕鬆的背起了雙手:“但可惜你遇上了我。否則,下任宗主之位定非你莫屬。”
“這個交易!——我做了!”於平說着,抱起明玄的屍體扛在了肩上。
他很清楚,只要自己一出去,所有劍宗的人都會看到這一幕。
而孔義,更會將弒師的罪名完全推在自己身上。
但他別無選擇!
他這一生總是不願放棄任何東西。
青兒、石山、還有師父!
但是最後,所有的一切卻反而離他越來越遠了。
“大師兄!讓我再送你一件好東西!”孔義說着,手中化成劍指向着於平身後一點。
好快!
雖然一直在提防,但一來這裡路徑狹隘,二來又扛着明玄在身上,這一劍卻根本避閃不開。
於平只覺得腰間一痛,他很清楚,自己最主要的一條經脈,已被震斷了。
此生,都不可能再超越散仙之境!……
當劍宗弟子們正在四處出尋追殺弒師的於平時。孔義卻正在神劍閣中那個鎮妖洞穴中四處查探着。
他比任何人都有耐心,從左到右,從上到下,不放過每一寸地方。
整整半年!
他每一天,都偷偷的潛進去尋找着。
終於,震開一處碎壁之後,他看到了一個洞穴。
洞穴很小,裡面雙膝盤坐着一個人。
那人的身下置放着一個玉雕成的牌子。
孔義將其拿在掌中,玉牌竟然一震,散成更爲薄細的數清的細片,然後慢慢在眼前翻動起來:我茂師,劍宗第四代宗主本是妖怪之身……死後亦要葬身於此,斷不能辱了劍宗清譽……人之仙氣與妖之靈氣相合……妖仙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