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呂布出來,問起那張端端何處去了,郭枵只道:“末將望着窗口,卻不曾見她出了這樓。”衆人便轉出屏風,誰知行到門口,卻見那張端端把白綾結在門框處,就自掛在門間,一縷香魂,已然西去。
自教郭枵解了張端端下來,卻已死得通透,邊上小几有她一紙絕筆,卻道:本來何怨?萬般皆命,今日逢良人,俊美賽潘安,舉止激英氣,談吐煥豪情,何曾敢奢想從此脫風塵?然何忍我三年皆得池州花魁,竟不若一青澀丫頭!孰不可忍,何面目於世!
呂布苦笑道:“卻是某害了她。”
此時突然樓下人聲四起,火把點得白晝也似一般!史武急道:“郭兄快護殿下離去!沈由,你便說邀我前來買笑,卻被強人縛起就是!”那樓下衆人想必是發現了那死去的大狗,知道有人潛入卻不知去了哪裡。
呂布無奈道:“也只好如此,待某去負了那花絮兒,她卻下不了牀……”
“殿下耳聰目明,還請到窗外觀看來勢,學生與郭兄自有計較。”史武領着郭枵入內,平靜地道:“郭兄,爲主公大業,去結果了那女孩兒吧。此時節,揹負一女子,安能行!”
郭枵一聽,用力一拍史武道:“我不喚你做甚麼先生了!以爲你是酸儒,卻不料史大哥也是乾脆的好漢子,我本也是作這般打算的!”
“不可!這張端端雖非某所殺。卻是因某而死,安能再害那花絮兒!”卻是呂布在前頭聽了,奔將入來,搖頭道:“某絕做不了這等事!教她守口如瓶,他日再贖她出去便是了!”說着行入房中。
誰知一入房中,呂布卻見那花絮兒在牀上持着一把剪刀,對着那胸口。呂奉先急道:“快生放下,別做傻事!”
“爺快走。他日有緣再會便是,爺若要纏綿,奴寧願自己了斷作罷!”那花絮兒在牀上泣道:“奴已是爺地人了,絕不容他人污了身子,若是有人相逼,奴便一死了結,來世再繼此緣了。爺快去吧!”說着那剪刀已將雪白胸膛刺出血來。
呂布驚道:“某去便是!爾保重,某他日必來接你!”
那沈由催促道:“這位貴人,你的身份必貴不可言,你快走,這小丫頭,小人自有計保全她,不必擔心,他日若欲相尋。來城裡西大街沈記米行,找史先生便是!快走!小人還盼着與貴人你合夥做生意,一本萬利呢!”他只以爲呂布是宋國的大官,所以在這池州不方便公開身份。
郭枵跟着呂布轉出屏風,郭枵剛想下樓,卻被呂奉先拉住道:“慢!”他指了屋頂爲了採光而開出的天窗。兩人弄了梯子摸上屋檐,躡手躡腳行到檐角處,攀着屋頂飛檐,慢慢落到二樓的飛檐上。
呂奉先儘管身體有點虛弱,但畢竟是大江南北第一條好漢,不慌不慢沒有弄到半點聲響,這裡離那圍牆只有三四步,呂布冷然指着牆頭外道:“跳過去,跳到外面的樹上,快!”
郭枵仍有些猶豫。只因呂布纔剛剛解了那軟筋散骨香的毒。又御了兩女,身子必定虛弱。這麼高跳將下去,他很有點擔心。呂布見了,知他擔心自己,他前世是三國無雙,今生是大江南北第一好漢,這是踏踏實實地本事賺來的名頭,如何肯受部下憐憫?一見郭枵如此,呂布後退了數步,急向前衝了過去。
可是畢竟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那屋上飛檐瓦楞又是極滑溜地,不覺中踏失半步偏滑了一點,但呂奉先極冷靜地仍向前衝出最後一步,那身影躍離檐角在空中劃出一道歪歪斜斜的軌跡,終於掠過圍牆,呂布伸手用臂彎鉤住那牆外樹幹,打了幾轉消了力,才無聲無息地把着樹幹落了地。
郭枵在屋檐上,知呂奉先雖解了毒,着實已虛弱到了極致,從這屋檐躍出圍牆,對呂奉先平日來說,不過和打死一隻蚊子沒區別——何時見過打蚊子還要借力、卸力?但他卻又不得不服氣,這漢王殿下,便是到了此時,憑着過人的眼力和技巧,居然還能如此無聲無息躍出去。
那院中衆人喧嚷得極爲吵鬧,郭枵只退了兩步,按呂布之前教他在,在檐角一躍,空中打個筋斗,腳尖在圍牆上一點,又一個空心跟斗翻了落地,全無半點聲息,呂布對他一招手,兩人急向城北奔去。
兩人一路向江邊跑去,那長街靜悄悄的,除了打更的聲音,便只有他們兩人的腳步聲,儘管呂布與郭枵已極小心,但畢竟在靜夜中難以逸過有心人的耳朵。是於跑了不一陣,前頭便閃出十餘人,當頭地那漢子,不是日間那三個潑皮之一還能是誰?
“老子看你們變成鳥兒飛出去……”那潑皮惡狠狠地罵道,但他尚未罵完,郭枵已不由分說衝上去捏碎了他的喉結;呂布也毫不減慢速度,一肘把迎面一個地痞的鼻骨打折,又一拳狠狠勾擊在邊上另一流氓的下巴上,藉着那勢子硬把他擊得飛起。
放倒三人這路便空出個檔口,兩人此時那有閒暇去理會其他人?只一路向前奔馳而去,直到失了呂布他們身影,只能隱隱約約聽到腳步聲,那餘下的幾個潑皮纔打了個冷戰道:“怎的,他們都起不來了?”他們在池州城裡斯男霸女,壞事做盡,陰損招兒又多,全是出名的不怕死、滾刀肉,但見識了呂奉先兩人的勇力,只是望着呂布兩人離去地方向,卻遲遲仍不敢去追,過了好一會,才敲響了報訊的銅鑼。
秋風蕭瑟的颳起,夾雜着秋雨,一時間把那道路澆得泥濘起來,呂布兩人一腳深一腳淺奔到江邊,那雨已大得幾讓人睜不開眼來,一道電蛇在天際閃過,籍着那光,卻見前面兩人,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手執長槍威風凜冽,但呂布卻未曾拿正眼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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