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呂布尚未入宮,劉澄已使人來報,捉獲李煜的親信數人。那郭枵望了望呂布,見呂奉先微微頷首,便行到劉澄面前,冷然道:“你不如明年纔來說與漢王聽?那小黃門出宮之時,你在吃屎麼?”劉澄知這郭枵是呂奉先身邊親信將領,只連連叩頭,不敢分辯。
呂奉先見差不多了,才淡然道:“郭郎,算了。起來吧,劉澄,某知爾是無心之過,然此事可一不可二,現時江南積弱,某便以軍法治國,有令不行,有禁不止,那軍法官張川,卻是連某的面子都不賣的。”劉澄又是叩頭如蒜,心中卻自悽愴,想他本是李煜心腹,何時如此低頭下氣?但他不單叛,而且還要對李煜出手污辱,此時事已再無轉彎餘地,也只好認命。
“帝能飯否?”呂布在澄心堂坐下,三百技擊之士環伺四周,這些人本是市井大俠,此時又跟呂奉先沙場廝殺,以弱擊強,活下的三百,無不是手底極硬朗的,心志極堅決的,不然在那劣勢之下,如何能支撐到最後?這時按郭枵佈置,傲踞殿上,真個殺氣騰騰。
那李煜本來擁着窅娘,一見這陣仗,嚇得手腳哆嗦,他是極聰明的人,馬上便知道必是自己使那小黃門前去,引得呂奉先不快了。那小黃門到現時還沒回來,說不定已讓呂布殺了。但見呂奉先語氣中卻十分平靜,便心中稍定。鼓起勇氣道:“漢王勞苦,敗退宋軍,朕於宮中聽了,極爲寬慰,胃口大開。”
呂布聽了,只點了點頭道:“帝能飯,某也心悅。某今日來。是有一事相問,帝日間常有閒。單單填詞作詩,怕不能消遣。堯舜都曾勞作,大禹更親力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帝若飽食終日,無所事事,何能恢復三代之治?故之,於宮中闢地爲田。帝無事,可耕作。”呂奉先其實就是說,反正李煜你極有閒,還有時間去想賞賜將領籠絡人心,那便弄兩畝田教你去耕好了,反正那麼有空。
李煜聽了,氣得咬牙切齒,只望着呂布道:“朕若不從呢?”
呂布笑了起來。淡淡道:“帝極崇佛學,可曾聞佛祖割肉飼鷹?”李煜一時不知呂布要做什麼,卻聽呂布喚過劉澄道:“某府中,有一犬不聽招呼,故之三日未予其食,想必極餓。帝崇佛學,你去皇帝身上割下兩斤肉,某好帶回去喂那養不熟的狗。”
李煜戟指罵道:“爾敢!”沒有什麼敢不敢,劉澄已把窅娘拖開,一把將李煜從龍椅上扯了下來,此時卻見宮殿外軍士報道:“稟漢王殿下,盧絳求見。”話沒說完,盧絳已衝了進來,一把推開劉澄,跪在地上。攙扶起李煜。
盧絳本來就是年老。一把扶那李煜不起,兩人都跌在地上。一時間抱頭痛哭,哭了半晌,盧絳憤然質問呂布道:“漢王方纔相告,諾必誠,何要弒君?”
呂奉先冷笑道:“不過聽聞皇帝醉心佛學,故之相試罷了。”
盧絳把李煜扶到椅子上,垂淚向呂布拜道:“老臣求漢王履行諾言。”李煜坐在那裡,垂淚不已,想不到,到頭來,自己視爲心腹地劉澄,卻是再三污辱自己的人;救扶自己的,卻是那被自己誅了三族的盧絳!
樊知古笑道:“盧公迂了,漢王何曾污帝?前些日子,去皇帝冠冕,挽帝者,是爲侍衛都虞都劉澄劉大人是也,今日推皇帝於地,盧公也見到,仍是劉大人,這劉大人,是皇帝所封,官職也是皇帝所授,漢王未曾派他差遣,於漢王何干?”
盧絳恨恨道:“姓樊的狗賊,老夫恨不能食爾之肉,飲爾之血!漢王!老夫不與這豎子饒舌,丈夫重然諾,老夫請王履諾!”他知分辯是分辯不過的,如是分辯有用,徐泫去使宋國,舌戰羣儒,說到宋國君臣無言以對,卻又有何用?宋帝一句“臥榻之側”便了結了。所以盧絳極聰明之人,他不去與樊知古爭辯,只死死扣着呂布當時的諾言。只因他知呂布雖然說聖人之言只能說不能做,但骨子裡,卻還是把承諾當回事地。
果然呂布聽了,便點頭道:“公履所諾,某便也然。今晚三更之前,公拿出治軍方略來,某便教皇帝去與周後相會。” щщщ¸TTKдN¸¢ o
盧絳急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三更之前,漢王不可由人傷帝分毫!”呂布點了點頭,教郭枵帶盧絳下去,寫那治軍方略。又教那三百技擊之士,守衛宮殿之外,澄心堂裡,只有樊知古站在呂布身後,望着那李煜與窅娘。
“愛卿,不若共與觀舞?”李煜枯坐半晌,卻突然這般對呂奉先說道。他知道,形勢比人強。
“舞?好,這女便是步步生蓮的窅娘麼?”呂奉先點頭問道。
李煜心中,這窅娘卻不過是一個比較特殊地歌女罷了,儘管樣貌極爲漂亮,他真正心中相愛的,卻還是小周後,聽呂布有興趣,卻不禁問道:“朕,朕曾遣一人充潤州宣旨副使,不知,不知……”
呂奉先冷然笑道:“周後居潤州,某義妹穆桂英自有照料,爾着實多此一舉,某豈爲一女子而回援江寧?如時景況,爾也知,某絕無須相欺。”李煜聽了,嘆了一口氣,卻也點了點頭,此時此景,呂布哪裡需要去騙他?卻聽呂奉先道:“某未染周後一指。雖美若天仙,但霍驃騎曾言道:匈奴不滅,何以爲家?某原是鐵了心要做霍驃騎的,便是回援江寧,某也仍存這心的,是爾逼得某不得不如此,從發林仁肇軍中起,爾細想,某之言語,可曾欺爾?”
李煜一一把前事想了,不得不長嘆扼腕,此時他倒真個想了透徹,呂奉先的確到回援江寧,儘管傲踞,但的確還是依禮法的,是他自己,硬要逼呂布自己招募士兵去抗宋;便是抗宋回城,呂奉先也只是要他李煜交出之前承諾地兵權罷了,卻是他不甘心,派刺客去殺呂布。
但呂布卻也沒殺他,只是要他交出軍政大權,安於填詞作樂罷了,李煜想到這裡,不禁苦笑,他本來不是就極厭煩軍國大事,只想醇酒美人麼?爲什麼自己要去派親信賞賜爵位,離間呂布和部將?以至搞到今日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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