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十幾年前。
桃沢名馳剛結束一輪強化改造後就準備回地球休養,結果在回地球的路上遭遇了一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襲擊。襲擊者是一幫由浪子組成的劫匪,他們裝備精良,計劃得當,顯然是有備而來。
當時往來於月球與地球之間的公交系統有兩種,一種是固定時段固定區域連接的太空列車,一種是時段相對更爲自由,且二十小時全天候都有班次且相對票價更貴一些的星際班車。
像桃沢名馳這種沒什麼家底,但怎麼說也是第三型超級戰士的共和國軍人,當然不會去擠那擁擠的列車,但在星際班車選票時他還是習慣性的買了經濟艙的座位。原本以爲像這種經濟艙裡沒可能發生意外的桃沢名馳卻還是非常不巧的經歷了一次劫持事件。
其實像這種劫持事件別說是在星際航班日益繁忙的亞星共和國時代,就是在黃金時代末期也是常有發生。只是讓桃沢名馳怎麼都沒想到的是這羣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浪子們居然敢在地球防衛軍和月球守備軍的聯合監管區域動手。
劫持事件發生時,滿載五百人的星際班車被截停於地球與月球中間的星域軌道上。
班車的守衛們很快就被窮兇極惡的匪徒們全部解決,班車長也被當場處決。
隨後,浪子們還出動了十幾艘改裝過的葉魯娜式步兵/運輸艦,也被稱之爲“蝗蟲艦”,由此自可聯想起外觀。顯然他們是打算把人質進一步轉移到其他地方去,而不是在這裡等着聞訊趕來的政府軍把這裡團團圍住。
桃沢名馳所在的經濟艙是最後一節被佔領的客艙。
守衛們雖然盡職的反擊,卻還是被人數衆多的劫匪們當場擊殺。
在各大媒體平臺上見慣了廝殺的民衆們在親身經歷真實的劫機事件後還是一個個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桃沢名馳不想惹是生非,他也學着其他人一樣躲了起來。
當那些裝束各異,但手上傢伙不小的劫匪們進入客艙後,一箇中年男人當即舉手投降道:“我投降,你們要多少錢,我全給你們,只要你們別殺我,也別帶我走,我老婆剛生了孩子,我就想着活着回去看看我兒子,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說着這男人就倉皇的跪倒在那些劫匪面前泣聲哀求着。
當先進入客艙的劫匪塊頭瘦小,眼眸陰隼,他低頭看了眼這男人後就拿起武器對準他的腦袋似乎要開槍。
求饒的男人嚇得臉色煞白,好在另一個劫匪及時上前阻止道:“幹嘛呢!老大說了,能不殺人質就不殺人質!你小子是不是變態?就喜歡殺人?”
從外骨骼看,阻止這瘦小劫匪殺人的是個女人,她的聲音比較粗獷,但說的話總算是相對讓人安心不少。
瘦小男人冷冷一笑,收起槍道:“我就嚇嚇他而已。”說完就繞過了那男人繼續往客艙裡走去。
救下那男人的女劫匪俯下身扶着那中年男人的肩膀道:“你先去一旁呆着,只要我們拿到錢,自然不會爲難你們。”
中年男人呆呆的看了眼這女劫匪,而後千恩萬謝的連連磕頭,跟着就爬到了一邊縮起了身子。
桃沢名馳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卻並沒有打算出手當英雄的準備。
亞星共和國着手一統太陽系以來,整個太陽系就變成了一鍋熬糊了的粥,實在有些不堪入目。所以這些年像這樣的劫持事件纔會頻頻出現,不過這一次的劫匪似乎更有原則,所以桃沢名馳也就不打算當什麼救苦救難的菩薩了,他閉上眼,安靜的等待着事情結束。
可往往事與願違。就在那瘦小男人走到客艙中間的時候,他身子一僵,不敢動了。
原因無他,一個便衣巡視官正用槍抵在他眉心。
像這樣平時如一般旅客無異的巡視官每一個客艙裡都有。但在桃沢名馳看來,這位女性便衣巡視官顯然經驗不足。如此心急的暴露自己的身份,還只是制住了一人,這無疑是將整個客艙的乘客都置於危險境地。
果不其然,瘦小的匪徒雖然已經被巡邏管制住,可其他匪徒見狀立馬就擡槍瞄準了無辜乘客。先前那爲中年男子說了一句好話的女劫匪也立馬舉槍對準一個抱着孩子的女人道:“把槍放下,不然我們就開槍殺到你滿意爲止。”
瘦小匪徒聞言破口大罵:“你孃的,王穎川你個臭婆娘,你是不是想趁機報復老子?老子不就是昨晚上偷偷摸了一下你的小屁股蛋/子,你至於要老子的命嗎?”
被罵作臭婆娘的女劫匪怒聲道:“呸!周發仁你個死崽種,老孃要是記恨這件事你以爲你能活到今天!你給老孃閉嘴!”
瘦小劫匪周發仁不依不饒,即使自己身處險境,槍口就抵在他眉心也不忘繼續回罵:“閉嘴?啊呸!你就是想讓老子死!別當老子不知道,你肯定是想着老子一死你就偷偷揹着老大幹的那些個缺德事就沒人知道了!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敢不救老子,信不信老子分分鐘把你那點破事全給你抖出來?”
周發仁說這話的時候頭一個勁的往後轉,似乎根本不在乎那拿着槍頂着他腦殼的女巡邏官是否會開槍。
果真如桃沢名馳所預料的那樣,這個桃沢名馳實在太沒有經驗了。
不但錯判了形勢過早了暴露了自己,現在被劫匪無視,又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眼前的局面,這年輕的便衣女巡邏官當真着急了。只聽她怒喝一聲道:“別動!不然我開槍了!”
聲音還算有點威嚇力,可這話一說出口,客艙裡的七個全副武裝的劫匪全都咧開嘴笑了起來。尤其是那明明身處險境的周發仁,他更是轉過頭笑眯眯的看着女巡邏官道:“哎喲!不好意思啊阿SIR,我都忘了我的小命還在您手上呢!您可千萬把槍拿穩了,我可不想這麼年紀輕輕的就被人一槍開了瓢。”
女巡邏官氣息凝重,她看都沒看周發仁一眼,就冷聲對其餘六個劫匪道:“你們趁早投降吧,負隅頑抗是沒有好下場的!”
沒想到王穎川卻笑了:“負隅頑抗?咯咯咯,阿SIR,您說話還真有意思,現在怎麼看都是我們在掌握着局面,您纔是孤立無援呢?再者說了,有這幾百個人質在手,難不成你們這些吃政府飯的還能一朵蓮花把我們全給抹了去?”
“蓮花”是一個極具諷刺意味的戲稱。
它指的是SN2·K級行星殲滅級武器,是一種號稱可以一擊炸穿月球,三發就能毀滅火星的災難武器。因其攻擊時誘發的能量衝擊宛若一朵白蓮綻放,故而被人稱作“蓮花”。然而“蓮花”出淤泥而不染,是何其的清新秀麗,但王穎川嘴裡說出的這朵“蓮花”每一次綻放都意味着幾百萬乃至上千萬無辜者殞命。
女巡邏官氣急,她厲聲道:“你們這些混蛋,不要太過得意忘形了!”
周發仁聽得直皺眉,他挖了塊鼻屎屈指一彈,好巧不巧的正好落進了那女巡邏官臉上,當時那女巡邏官就變了臉色,險些扣動扳機要開槍。
也就在她分神的瞬間,一直冷眼旁觀的桃沢名馳意識到壞事了。
果不其然,看似吊兒郎當身形又相當瘦小的周發仁突然發難,他擡手就扣住了女巡邏官的手腕,女巡邏官一驚,立即開槍,可週發仁腦袋一偏,輕巧的躲過了射擊,而後就獰笑着貼身而上,不到三秒就把女巡邏官制服在地上。
鎖住了她雙手後,周發仁一腳踩着女巡邏官的後背,一手捏着她的下巴笑道:“哎喲,不好意思啊阿SIR,很疼吧?”
女巡邏官被制服後已經慌了神,不爭氣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猙獰着吼道:“別碰我!滾開!”
周發仁哪裡會理她,見這女巡邏官還有幾分姿色便突然心生歹念。
於是他一把就扯掉了女巡邏官的褲子,然後當着一羣手無寸鐵的人質的面把自己身下的女巡邏官給侮辱了。
對此早已是司空見慣的王穎川根本不會去阻止周發仁的獸性大發,她只是提醒了一句道:“別真給玩死了,活人才值錢,死了就是債了。”
周發仁正在興頭上,哪裡還理會這麼多。
起初還尖叫不停的女巡邏官在被欺辱了十幾分鍾後沒了動靜。
桃沢名馳就蹲在離她不到五米的位置,他沒有去看女巡邏官一眼,只是覺得很惋惜。
周發仁盡興後就提起褲子走了,丟下只剩一口氣的女巡邏官兩眼空洞的看着地面。
桃沢名馳被劫匪們驅趕到了客艙空曠處,和其他那些人質一樣全都抱着頭一聲不吭。
地球守衛隊和月球守備軍的支援很快就到了,可他們只能遠遠的看着,不敢輕舉妄動。之前派出的兩組特勤還沒摸到星際班車的外圍就被劫匪們發現,雙方一番激烈交火後,沒有任何掩體可以借用的特勤小隊死傷過半,劫匪這邊卻只是傷了兩人。
但即使損失很小,劫匪還是公開處決了十個人質,並把這十個人的死當着媒體的面公然甩鍋給了政府方面的無能,還說什麼,他們只是想要錢,並不想殺人,可如果政府方面依然選擇強攻,他們也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
一時間,輿論導向被帶偏,很多人支持先給錢贖人再討論追擊這些匪徒的事情。
守備軍很難做,卻又不能真的被劫匪牽着鼻子走。
於是他們又開始嘗試新的解救方案,那就是聯繫乘客名單中那幾位有着特殊身份,但至今沒有做出任何舉動的隱藏力量。
桃沢名馳自然就是其中一個。
身爲第三型超級戰士,只要他願意,在這些劫匪開槍殺死人質之前他就有九成的把握將他們七個全都解決。可他沒有這麼做,至於原因……一方面是桃沢名馳不覺得自己有義務這麼做,另一方面,他從不做沒有十成把握的事情。
解決自己這一節客艙裡的劫匪不難,但這裡是太空,不是地面。
雖然所有乘客都有穿戴特殊的緊急太空逃生裝置,可也難保事情惡化後不會淪爲其他那些劫匪的靶子。桃沢名馳纔不會傻傻的站出來去做那個可能被人罵作蠢貨的英雄。所以即使已經感應到政府軍方面正在嘗試聯繫他,他卻依然沉默不語。
可就在桃沢名馳打算閉上眼休息的時候,他忽然注意到人羣中有一個男人開始不安分起來。
這個人就是之前那個艙門一開就向劫匪們磕頭求饒的中年男子。
看似懦弱無能的他此刻那一雙眸子裡卻只有冰冷的殺機。
他悄悄的轉動頭部,眸子儘可能的去打量這些全副武裝的劫匪,看起來就像是在腦海中預演該怎麼在最短時間內將他們全部制服一樣。
桃沢名馳之所以看的如此清晰,是因爲他之前早在腦內預演了無數遍。
包括之前那女巡邏官被侮辱的時候,他也在不自覺的於腦海中預演擊殺這七人的各個步驟與擊殺順序。
這七人裡,除了那個叫周發仁的深藏不露,另外還有兩個人看似不是威脅,實則氣息密實,警惕性始終很高,如果不妥善處理勢必造成嚴重後果。
至於其他幾個,桃沢名馳就沒怎麼放在眼裡了。
無非就是穿上了軍用級別的外骨骼,拿上了武器的普通人罷了,想要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殺死他們簡直易如反掌。
但不知道是不是那個中年男人所在的位置看不見那站在角落裡比較有威脅的兩人,還是他確實能力相對低一些,總之從他最終鎖定的人員來看,桃沢名馳粗略估計只要動手,肯定要有人質因爲他而死。
本不想招惹是非的桃沢名馳眉頭一皺,他遲疑了一秒後,不待那男人有所動作,他就忽然站起身憨憨的問道:“請問!”
刷的一下,幾個劫匪的槍口都指向了他。
桃沢名馳嚇了一跳,急忙舉起雙手道:“別別別……別殺我!我就是尿急,想去個洗手間……可以嗎?”
同樣被嚇了一跳的幾個劫匪沒有放下槍。
坐在一旁抽菸的周發仁冷笑一聲道:“廁所就廁所,還他孃的洗手間!咋的,你用手尿的啊?”
桃沢名馳呆呆的看着周發仁,一臉木訥。
其他幾個劫匪都哈哈笑起來。
王穎川盯着桃沢名馳多看了幾眼後道:“小四小武,你們倆帶他去。”
離桃沢名馳最近的兩個劫匪衝桃沢名馳歪了歪頭。桃沢名馳一臉感激的從人羣中擠過,在經過那中年男子的時候他假裝被絆了一腳,身子一歪,手按在了那中年男子肩頭。
中年男子皺眉看了他一眼,說了聲:“你小心點。”
桃沢名馳憨憨一笑,急忙站直身體。
看着桃沢名馳去了洗手間,中年男子氣息逐漸內斂,他摸了摸肩頭,想到剛纔桃沢名馳有意無意的那一下發力,大概是意識到了危險,所以暫時收起了動手的心思。
等到桃沢名馳撒完尿回來。
王穎川剛接到新命令,她眉頭一皺,擡手按住了桃沢名馳的胸口。
“等等。”
桃沢名馳下意識的雙手一擡,一臉無辜的站住了。
王穎川看着桃沢名馳,然後轉身對周發仁道:“趙二狗子那邊出事了,老大讓我們把人質的身份再確認一遍。”
周發仁一挑眉:“出事?出什麼事?”
王穎川沒理他,只對着一衆人質道:“我知道你們這些體面人裡肯定藏着幾個深藏不露的好手,不過咱們醜話說前頭,就算你們殺了我們幾個,你們這幾十號人也沒可能活着回家,所以,大家配合着點,都起身把證件拿出來,對了……如果有人樂意舉報的話,我會在要贖金的時候多多優待。”
話說的是客氣,可沒人會覺得這女劫匪會是什麼好人。
當時那看管人質的幾個劫匪就沉聲道:“起來!全都站起來!搜身!”
人質們倒是挺自覺,紛紛起身。
至於桃沢名馳,王穎川給他逼到角落後一手摸着他那迷死人的胸口,一邊笑眯眯的說道:“至於小弟弟你,就由姐姐親自來驗明正身好了。”
桃沢名馳一臉驚訝,連連求饒道:“額,別!俺有對象了!您可別這樣啊!”
一旁的周發仁聞言差點笑出聲。
王穎川卻根本不在乎,她的手越來越肆無忌憚,尤其是發現眼前這個憨憨的大帥哥胸膛結實無比不說,腹肌更是迷人的很,當下就解除了手部外骨骼包裹,貪婪的撫摸起來。
桃沢名馳臉色漲紅,繼續求饒。
可誰都看得出來,他已然是這女劫匪的口中之食,逃不掉了。
然而,正當王穎川準備進一步有所動作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驚呼,一個劫匪立馬後退並擡槍對準一人喝道:“你!東西拿出來!”
王穎川剛要回頭,已經躺在地上擺出任人魚肉模樣的桃沢名馳一擡手捏住了王穎川的下巴,跟着不等她反應過來,輕輕一扭,這女劫匪就雙目圓睜,沒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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