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時,暗鴉衛隊的成員終於發現了藏身茶樓的金穎兒他們。無處可藏的幾人只能無奈選擇逃進奎的高維度空間。
藍光閃爍之後,領隊成員通知了正在趕來的冷星。
冷星停下來,他想了一下後答道:“不用追了,他們已經自尋死路了。”
……
短暫的滯悶之後,金穎兒幾人在奎的高維度世界出現了。
但這一次他們出現的位置十分的陌生。
這裡沒有十字之墓,也看不到沉思殿堂,只有一片片成排羅列的圓形湖泊。
“這是哪?”金穎兒走到一片湖邊,纔看了一眼就險些吐出來。只見那些湖泊中飄蕩的全是死去的屍體,這些屍體似乎死去的時間並不長,大部分還沒有出現腐爛的情況。而更令金穎兒奇怪的是,雖然湖泊中有許多的屍體,卻沒有一絲**的惡臭,反倒是溫熱的湖水散發出一陣陣令人迷戀的馨香。
ami和陳瀾也走過來,他們之前也從沒見到過這些東西。
“不管這是哪,肯定都是奎搗的鬼,我們還是儘快離開,先試着找到林森和東方若他們再說吧!”ami提議道。
金穎兒點點頭,這裡的一切看着令人十分的不舒服,她轉身欲走,耳朵裡卻忽然傳來沉悶的嗡鳴聲,那聲音很熟悉,就像是輪船的汽笛,只不過這汽笛聲被悶在了水下。
聽到聲音後,金穎兒愣了片刻,就立即拉起發愣的陳瀾撤到遠處。
跟着沒多久,原本平靜的湖面下翻騰起一陣陣氣泡,跟着渦流旋轉中,所有的屍體都被水下的黑影吞噬殆盡。
而目睹這一切的陳瀾已經無法理解眼前看到的這一切了,而ami只淡淡的看了幾眼就警惕的看向遠方,跟着輕聲提醒道:“看那邊,我知道我們該怎麼走了。”
順着ami指引的方向看去,遠處的空白世界上出現了一條長長的血痕,那血痕延伸到很遠的地方,在最遠處,金穎兒勉強看到了一羣人影。
“走吧。”ami當先一個向那血痕走去,沒有多做解釋。
陳瀾見狀急忙跟上去。
金穎兒還有些猶豫,她想再多看看這裡的一切,想把現有的線索串聯起來,然而那些湖泊就那麼靜靜的躺在那,如無數個泥潭一樣困惑着人的思緒。
看了一陣後,金穎兒選擇了放棄,她追上了ami他們,一行三人在血痕的指引下奔向遠方。
……
此時,在沉思殿堂內,直面強敵的林森被巨大的力量壓進了冰冷的地面,手腳無法順利發力的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韓文生將一個石柱高高舉起,然後重重的砸在了林森的心口。
林森悶哼一聲,整個人都被砸向了更深處,他的五臟六腑在這一擊下都遭受重創。
當韓文生將石柱挪開時,碎石中的林森勉強維持着意識,但他的身體已經奄奄一息。
韓文生……太強了。
他的強大不僅僅展現於力量,而是對這裡一切萬物的掌控,他可以輕易的改變沉底殿堂內的一切來用來防禦,或者成爲他進攻的wǔ qì。
與這樣的敵人作戰,林森真的有種挑戰神明的無力感。
“讓我把他的手腳都拆了吧,反正你說只要他活着就行?”玫瑞走到林森身旁,她俯瞰着地上散架一樣扭曲着身形的林森冷聲道。
韓文生看了眼玫瑞,許久沒說話,那眼神平靜無奇卻叫玫瑞心驚膽顫。
與這個恐怖的傢伙對視,玫瑞很快就感覺到了窒息一樣的壓抑,於是她急忙低下頭道:“對不起。”
韓文生聞言後笑了:“隨你開心吧,不過他一定要活着才行,處理完了帶他去孵化室見我。”
說罷韓文生就消失了。
獨留下玫瑞站在那,許久之後才重新恢復正常。
然後她蹲下身,手撫在林森臉上,帶着冷笑。
林森現在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只能默默的看着曾經帶給他極端恐懼的異種。
“聰明的男人,這一次你打算怎麼騙我呢?恩?”玫瑞的手指劃過林森的下巴,尖銳的指甲輕易的刺破皮膚,鮮血涌出時,她急忙擡起貪婪的"yunxi"着。
林森咬緊牙關,好半晌才擠出幾個字來:“玫瑞,我對不起你。”
這句話是林森代替霧歡說的,在此時的林森心裡,死已經不再使他感到恐懼,他只是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
“什麼?”玫瑞似乎沒聽清,她貼近了一點,跟着又忽然明白過來,不由好奇的問道:“對哦,上一次你給我心口紮上一刀的時候我就很好奇了,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
林森努力呼吸了幾次後,才答道:“昏日金勳,玫瑞,我是霧歡啊。”
玫瑞聞言一震,血紅的眸子裡閃爍了幾次後,又立馬恢復了清明,她冷笑着站起來道:“你又想要騙我?不過這一次你好像沒辦法再給我一刀了吧?”
語落玫瑞的腳就重重的踩在了林森的膝蓋上,只聽咔嚓一聲,林森的右腿被生生踩斷。
痛苦讓林森失聲,但他沒有慘叫出來,只是咬緊牙關忍住了,**上的傷痛對於林森來說,現在是必須要嘗試遺忘的東西。
“哦喲?挺能忍啊?那這樣呢?”玫瑞有些意外,她走到另一邊,踩住了林森的胳膊,然後一點點的用力,並伴隨着旋轉。
皮膚被力量扯開後,肌肉受盡折磨。
林森依然一聲不吭,他已經逐漸放棄了忍耐,轉而開始像東方若那樣去理解感官,理解自我了。
如何理解真實?
林森從沒去思考過這種看似毫無意義的事情,可接觸過東方若和韓文生之後,他發現自己作爲賽歐什,真的是十分失敗,因爲相比較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林森都顯得過於渺小了。
真實的世界到底是相對於自我,還是凌駕於自我。
就像現在,玫瑞折磨着林森,這是對林森**的摧殘,血肉在求存中給予了精神痛苦的概念,而這種感覺讓靈魂顫慄,可如果林森可以忘卻這種痛苦,甚至拋棄這具身體呢?那麼靈魂是否可以獨立存在,就像霧歡現在這樣,如她自己戲言的“鬼附身”一樣蟄伏在林森心底,那是否意味着林森也可以把自己的靈魂從殘破的軀殼中剝離,然後重新再塑造呢。
想到這一層面的時候,感受要遠遠大於思考本身在詞彙上的拘泥和狹隘。
林森閉上了眼,慢慢的,痛苦消失了,他的呼吸也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