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妍的描述相對抽象很多,並在抽象化的同時對概念進行了一定程度上的形象化描述,以便於在座的各位加以理解和認知。
但就算林妍竭盡所能,作爲尖端科學領域也尚未解開的“量子謎團”也很難在短時間內被理解和領會,所以林妍說了一半就停下來了。
她默默的看着衆人,臉上帶着一些猶豫,要不要繼續說下去成了一個基本有了答案的疑慮。
林森的理解能力一直很強大,這與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和經歷過的過往有關,但到了今天林森發現無論是讓他曾一度困惑不安的圖拉雅,還是今天的量子諧律,在拋開其他因素,只看其深入含義的時候,它們似乎是一樣的。
量子諧律聽起來似乎只是科學問題,但這個問題的答案卻絕對不是科學能夠給予解答的。
因此林森在沉思一陣後問道:“姐,你所說的‘如果量子諧律存在,則人們也就可以大膽的設想我們以及我們所認知的一切都是虛擬於一臺量子計算機內的’,在這一點上,人們是如何產生這樣的設想的呢?”
林森的發問聽上去似乎和今天整個會議的議題完全偏離,可並沒有人打斷他,因爲這個看上去的完全偏離纔是今天這次會議的真正核心所在。
林妍答道:“科學的設想是建立在現實理論基礎上的,設想如果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中真的存在一條看不見卻能帶來變化的線,那麼我們如何證明我們沒有被一種超越我們目前所有認知等級的存在操控着呢?但同時,量子諧律現象因爲目前沒有確切的歸類爲科學事實,所以我們也就無法證明我們正在被一種超越我們認知等級的存在操控!這兩個問題纔是癥結所在。”
林森聽完後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說……無論你相信或者不相信,這種狀態目前仍是平衡的,因爲我們誰也無法證明,更無法否定對方?”
“是的,可以這麼理解。”
兩人說罷,林森看向其他人。
在座的各位可都不是一般人,他們自然聽得懂林森含蓄的表達着什麼。
只不過在沒有形成具體的意見或建議提交審理合議之前,這種含蓄的理解到底意味什麼,誰也不好說。
畢竟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當年是林森的決定讓金色鳥籠覆滅,也順帶着把人類整體中的毒害逼出來的,可結果是,十多年過去了,金色鳥籠或許真的不存在了,但問題並沒有得到有效的解決,甚至現在的人類整體較之紀元歷104年之前要糟糕很多。
關於這方面的思考也不是第一次了,五年前叛變發生的時候,薛明就曾與霍瑞斯等人聯名向仲裁者議庭提交了一份秘密報告,其中就有寫到“對自由的絕對執着是否真的可以拯救人類,對門徒的趕盡殺絕又是否變相的否定了律法存在的核心價值?”
這些話的含義可以很簡單,也可以很複雜。
複雜的不說,簡單的理解就是……如果我們剝奪了人們的選擇權,那麼極端自由與絕對的統治並無區別!
而且,我們對門徒的絕不姑息政策是否真的適用於戰爭結束後的今天?畢竟,若法不能使人向善,不能給予寬恕,那麼法的價值就只剩下懲罰,這也是一種變相的絕對統治!
那麼
“有關量子曲變方面?”
林妍看了看衆人,她本來已經決定不再深入了,可現在這個氣氛似乎沒有一個有效的緩和和疏導,似乎要向着一些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去了,所以……林妍索性把正和的內容都拿了出來。
*****以下是關於量子曲變的相關內容*****
在正式的瞭解量子曲變之前,我們有必要先知道衍算到底是什麼?
衍算誕生於薪王末期,是由著名尖端物理學家列裡伯格提出的一種以基礎數學爲模型構建的特殊算法概念。
該種概念一經提出就受到了廣泛關注,其最主要的亮點就在於,衍算是一個近乎無限的算法構架,它和常規數學演算不同,衍算的最終目標不是得出結果,而是在結果之上構建新的框架,以解釋和解答更多的問題。
在這裡,問題不再是約束,也就不存在隨着算法深入而越來越狹隘的問題,算法本身也就可以向着無限方向延伸。
但令人感到十分遺憾的是,列裡伯格在提出算法不久後就因病去世了,他的學術研究雖然得到的傳承,可大部分有關於衍算的深度內容卻被他帶進了自己的墳墓。
雖然後來有很多人前赴後繼的投身到衍算的探索和臨摹中去,但時至帝國默契衍算依然停留在概念之上,未能成功的形成具體可行的算法。
不過在帝國覆滅後不久,在得到聯政體大力支持後,由第一穹頂艾辛瓦爾的一羣尖端科學家和物理學家共同努力之下,歷經十七年,衍算終於被實現。
儘管目前的衍算模型尚處在雛形階段,但新紀元的大門已經向人類開啓,從今天開始,很多問題的研究和探索都獲得了幾倍乃至幾十幾百,上千倍的提速。
具體的成就就包括“超元介入”的多重解讀、“中子曲變引擎”的誕生和實裝等等,甚至包括正在秘密建造的“起源號”【當前名稱爲建造用,在正式建造完成後,歸鄉母艦將被重新命名】。
以上這些都得益於衍算。
可在衍算的發展初期很快就遇到了一個巨大的難題!
那就是現有的矩陣式思維核心構架是基於三進制代碼的,三進制代碼確立的是一種近乎無懈可擊的精準和高效,這也就意味着,現有的主體思維核心與衍算模式是完全格格不入的。
在這時候,以多重主體思維核心相互否定來適應衍算的無限模式固然可行,但也正如無光之城目前面臨的窘境一樣,隨着數據需求量的日益增多,當無光之城無法再建造更多的思維核心主體的時候,擁有無限的衍算模式最終被束縛在了枷鎖之內,變成了徹頭徹尾的籠中鳥。
這種局面最終的結果就是,無光之城無法再滿足不斷增長的數據需求,而負擔持續增大,最終會讓無光之城走向癱瘓,作爲星際航站的重要戰略意義也就變得蕩然無存。
而這時候量子曲變如果真的可以實現,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那麼量子曲變又是什麼呢?
之前林妍已經通過抽象和形象化相結合的方式闡釋了量子的概念以及量子諧律問題。
林森等人對曲變也有一定的瞭解。
可這兩者看起來驢頭不對馬嘴,又是如何結合在一起的呢?
首先我們要認知到,量子並非一個確切的物質,它更像是衡量物的概念,這也就是說,它本身就是一種抽象化的東西。
那麼把“量子”和“三進制”放在一起看的時候,很顯然,以基礎人類數學爲基礎的“三進制”明顯的要小於“量子”所能涵蓋的概念。
這個時候的“量子計算機”的概念也應運而生了。
不過至今人類未能攻破量子計算機的最主要原因就是沒能確定何種物質可以被量子化並用以模擬和衍算萬事萬物。
就像現在的人類雖然已經認知到比量子還要更高級的“元”,卻也一樣只能在摸索中前行,針對的“元”和“超元”的探索和運用上依然無比的笨拙。
可概念具體化終究是好事,因爲方向確定之後,剩下的就是嘗試了。
一如燈泡從誕生到鎢絲的應用,這個最爲人熟知的例子中,大膽而無懼失敗的嘗試成了最主要的關鍵點。
但可能很多人都忽略了,嘗試的前提並不是沒有依據,或者說毫無原則的嘗試。
一切嘗試的前提是要以總結特性,發現問題,消滅問題,從而逐漸縮小範圍來實現的。
於是在量子計算機尚處在概念階段的時候,人們就已經在大膽的想象如果真的可以找到最佳的物質來實現這一概念的時候,它會有哪些特性呢?
其中一點就是之前衆人看到過的中子曲變引擎的工作原理,那就是“類空間”性和“可曲變性”。
這兩者理解起來非常的困難,因爲它實在是過於抽象了。
所在在這裡,林妍舉了一個簡單的例子。
她首先使用了全息投影製造了一個有光子單元構建的立體正方形!
這個正方形的出現是得益於光子單元相互之間的位置和距離的,那麼此時如果我想得到一個其他形狀、其他大小的東西時,就只需要改變光子單元之間的位置和距離就行了。
此時,值得注意的是,光子單元本身的數量和質量是不變的,可是它所呈現的形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也許有人會說這只是視覺上的看待,事實上光子無論以何種距離和位置存在,它的可變性都改變不了它作爲光子單元的特性本身。
也就是說,一塊橡皮泥任由你怎麼揉,它還是一塊橡皮泥,它不可能因爲形狀改變就變成蘋果,變成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