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播君也面容嚴肅,他遲疑了一會,還是決定把畫面推送出去。然後衆人還有數千萬聯政體觀衆就看到了一幕絢爛的爆炸,還有激烈的交火,以及破碎的帷幕和一些陌生的身影。
“這邊開始連線前線主持人!崔斯丁,能聽到麼?”
「年輕的外勤主持人剛想說話,一股濃煙就橫衝過來把所有畫面都遮蔽起來。」
“崔斯丁?!”
“額咳咳!可以,我能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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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們外邊發生了什麼嗎?”
「主持人很焦躁,他其實已經知道更多的事情,但是要想讓觀衆消化掉他手中的新聞顯然還需要一些必要的機巧和時間。不過這個新來的外勤小夥子就沒那麼多心機了……」
“是戰爭!金色鳥籠的門徒又一次向聯政體發起了入侵!而且這一次來的太突然了!他們已經攻破了新威特拉姆穹頂的帷幕防護,城市已經被打開缺口!上帝啊!是異種!異種已經進入城市了,快,把鏡頭轉過去!”
「小夥子衝過來強行把畫面轉向下方,那裡遠遠的已經可以看到瑩白的城市正被一片漆黑塗染出血色……」
“轟!”
「巨響再次傳來!離得非常近,小夥子跌倒在地……畫面一下子紊亂了!」
“崔斯丁,快離開那,你那裡已經很危險了!快走!”
「主持人意識到了什麼,多年的外勤經驗告訴他,一幕慘劇即將上演!然而他……並沒能阻止……」
“我!我們已經走不了了!奧瑞!當心身後!”
「這句話是對攝像師說的,然而已經爲時已晚,最後的畫面裡,小夥子被一羣扭曲着身體的異種撲到在地,然後擋着數千萬觀衆的面被撕成了碎片……」
“崔斯丁!崔斯丁!”
「主持人呆呆的看着身後的被鮮血覆蓋的畫面,場內的觀衆在短暫的愣神後,尖叫着向外逃去……即使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並不是威特拉姆……恐慌還是點燃了自救的本能。」
“如果沒什麼別的安排的話……我?可以走了麼?”「作家看了看錶,好心的等待了大約十秒鐘,開口問道。」
主持人用一種怪異的眼神去分析他臉上莫名的笑意。
“你在笑?”
“額……有麼?”
“你爲什麼在笑?!”「主持人從沒感覺到一個人的微笑也可以這麼噁心!」
作家臉上原本的笑意終於按捺不住,他真的笑起來,然後手臂一伸,袖子裡飛出幾根尖刺,直直的紮在了主持人的咽喉上。
“當然要笑了,畢竟!一場好戲終於開場了啊?!”
目睹這一切的導播嚇傻了,他完全搞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然後突然感覺心口很涼,像是被塞進去一塊冰一般。他低下頭,看着被瑩白的冰晶刺穿的胸口,然後再看向身邊漫步過來的身影,那渾身散發着寒氣的姣好身段。
“你……!”
女人擡手輕撫導播的臉,將他的眼睛封凍,然後俯下身對着話筒說道:“可以走了!”
作家正半蹲在地上欣賞着死去的主持人臉上那詫異,憤怒和驚慌害怕的表情,低聲說了句:“多麼漂亮的傑作!呵~”然後起身帶上禮帽,徑自穿過空曠的演播廳,身影逐漸隱去……
…………
威特拉姆的餘波此刻正在折磨着另外一羣人,這羣人面對着幾乎勝利無望的對手心中害怕,卻又無路可逃。
“快走!!跳出去!”血鬍子身上多了許多傷口,雖然他竭盡全力的去保護衆人,但是依然不是對手,最後他砸開了車窗玻璃向衆人吼道。
胖子臉上也都是血,有他自己的,也有那些異種的。
蘭囈跟蘇米扶着林森在潘末的保護下開始向着車窗走去。
播種者本身雖然沒有多麼厲害,可是它卻可以操控一切接觸到生命體,即便是死去的也依然可以爲他所用。
那個可憐的喪病小哥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爬起來了,他的身體已經支離破碎的只剩下半邊腦袋和一條手臂,卻依然亡命的向血鬍子爬過來。
血鬍子怒吼着擡腳踩了下去,這一次徹底把他的身體碾碎了。
然而播種者的爪牙遠不止這些,它的觸角已經蔓延開去,又有不少死去的可憐蟲開始爬起來。
血鬍子眼見這無休止的戰鬥遲早會讓他力竭死去,便又向身後吼道:“快啊!別他媽再磨磨蹭蹭的了!再不跳我們就都得死在這了!”
此時,蘭囈纔剛把林森扶到窗戶邊上,然後她就看到窗外忽然出現了三對血紅的複眼!
“啊!”蘭囈尖叫着就往後退,結果撞在血鬍子背後,而血鬍子身前也已經被異種包圍了。
“怎麼還沒跳?難道非要老子親手把你們扔出去麼?”血鬍子怒罵一聲。
胖子和張瑜看着窗外那漆黑的身影,心裡徹底絕望了。
然而他們都沒有留意到,林森的臉上忽然有了笑容。
他開口說道:“趴下!”
“什麼?”潘末沒聽明白,但已經被張瑜扯着衣領蹲下來,胖子也立馬按照林森的話把蘭囈撲倒在地,小蘇米自然不用說,最後只剩下血鬍子的時候,他回頭看了看窗外逐漸殷紅起來的傢伙,也明白了……
也就在那羣異種急不可耐的向血鬍子撲過來時,血鬍子撲通一聲趴在了地上,跟着伴隨一聲悠長的電磁脈衝蓄能到達節點,積壓的憤怒終於發泄出來。
殷紅的光束照在那些異種身上,片刻後,這些異種便嘶喊着化作了灰燼。
接着只聽一“哐”的一聲巨響,一個漆黑的身影直直的砸進了車廂,高達三米的捍衛者半個腦袋還露在車廂外,手臂卻已經附帶着紛亂的電流扎進了播種者身體。
“來!嚐嚐這個!小寶貝!”
然後,在一連串的尖叫和電弧激盪過後,車廂內只剩下焦糊味的青煙。
捍衛者處理完了播種者,攀附在車廂外的窺視者也穿過車窗跳了進來。
血鬍子剛擡頭,就被一片紅色的暈光籠罩進去。
胖子嚇了一跳,連聲怪叫着:“啊啊啊啊!”
然而這暈光並不是致命的死光。
窺視者掃描完畢後,略微機械的嗓音說道:“沒有發現被感染者,確認七人存活。”
捍衛者這時才矮下身對窺視者點點頭,然後面罩打開,露出一張野性十足的女性面孔。
“讓我來瞧瞧,是哪七個幸運兒準備加入我的戰鬥編隊?喲,不錯麼,這兩個挺結實的!”捍衛者盯着血鬍子和潘末大加讚許,然後目光又落在了蘭囈和蘇米身上。
“恩!這兩個看起來就不太行了!怎麼樣凱賓,留給你好了!”
窺視者沒有打開面罩,只是機械的嗓音又響起來:“算了吧,我已經有十個廢物了!”
“哈!”捍衛者大笑起來,然後面罩重新裝備。
“好了,你們幾個跟着他往其他車廂去!很快就到終點了,可不要死了喲!”
說完他重新站直身子又把車廂頂的窟窿撐大了,接着腳下激盪起狂躁的能量波紋,一個躍身已經不知道跑哪去了……
目送捍衛者遠去,窺視者下達命令:“都跟我過來!不許掉隊!”
衆人還迷迷糊糊的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過總算是逃過了一劫,絕境逢生的激動還是有的。
胖子和張瑜扶着林森跟着血鬍子走在前邊,蘇米和蘭囈跟在後頭,潘末在隊尾。
窺視者帶着衆人穿過一節已經完全破損的車廂,來到一扇完好無損的鈦金門前站定,不過他並沒有急着開門,而是先和車廂另一側的人溝通一下。
“封鎖門準備開啓,請注意!”
門後的情況尚不明瞭,所以衆人不免有點緊張。
不過好在對面很快給予了迴應。
“瞭解!准予進入!”
話音剛落鈦金門就打開了,映入眼簾的是上百個擁擠在一起滿身血污的倖存者,還有一個漆黑的窺視者。
“走!”帶領血鬍子一行的窺視者讓到一邊讓他們進去。
衆人沒別的選擇只能硬塞進已經人滿爲患的車廂。
“重新封鎖!”門前的窺視者並沒有跟進來,他把血鬍子一行塞進去之後就離開了。
……
一行人好不容易纔找到個安穩的地方休息下來,一坐倒,衆人面面相覷,苦澀沉默了一陣都笑起來,雖然那笑容很難看。
林森帶着兜帽看不出表情,不過他也很慶幸自己能活下來,而存活下來後,林森對於之前的舉動就冷靜的多了。
“後悔麼?”勒米帝亞問着,劫後餘生之感令人欣慰,可後怕還是有的。
“不。”
“呵呵,就喜歡你這樣!”美女姐姐笑的很開心,“啊!活着真好啊!”
林森默然不語,但也高興,只是沒了力氣,表情上依舊很僵硬。
蘇米依舊窩在林森身邊,嚇壞了的蘭囈也被胖子摟在懷裡片刻不願分開,血鬍子沒了煙也有點發蔫,而可憐的張瑜沒人疼沒人愛,最後潘末見他可憐便攬住了他的肩膀,倆人依偎着,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被硝煙和死亡籠罩着的列車繼續前行,這一次有了捍衛者的保護,衆人也終於能稍微安心一些了。
不知過了多久,伴隨着列車的減速和一連串的“叮叮叮叮叮”的聲響傳來,目的地終於到了。
林森醒來時,身體已經恢復了不少,雖然不比之前,但也不用人扶着了。
一下列車,衆人就被驅趕着進入到一間密閉的房間裡。
四下一看,這房間裡擁擠着竟然不下千餘人。
似乎對人多有着本能的抗拒,林森心裡很不舒服,但他忍耐着沒有過激的反應,相反胖子卻突然大呼小叫起來。
“啊啊啊!好燙好燙!”突然涌出的熱水嚇的胖子跳的老高,結果沒想到這房間的高度有限,這一跳就撞到了房頂,接着伴隨着一聲痛呼和“臥槽!”,房間四壁突然明亮起來。
這時林森纔看清這是一個被無數蜂窩狀空洞包圍的特殊清潔室。
跟着熱水開始不斷涌進來,很快就把房間灌滿。
早有準備的林森屏息凝神,在水中閉上眼靜靜的等待着接下來的繁瑣的清洗過程。
而其他沒有準備的人就相對不那麼淡定了,包括蘇米在內,所有人都在接下里的各種清洗,吹乾,再清洗,再光伏消毒,再清洗的過程中大呼小叫……
終於……經過半個小時的折騰,一千個"chiluo"裸的人被丟進了另一個特殊的房間,而那裡已經按照序號擺放好了衣物。
“我開始叫名字,聽到名字的過來領取你們的衣服!”一個白衣護士模樣的女人拿着一塊晶體板用比較老套的方式開始分發衣物。
衆人會意,便開始排隊,林森站在蘇米身後,面不改色,他雖然兜帽被清洗液分解掉了,但是劉海卻巧妙的遮住了大部分臉頰,此時的他面不改色,目光直視,對周圍的一切"chiluo"都不感興趣。
反觀小蘇米就羞澀的多,她全身都粉紅起來,雖然極力的去遮擋要害的部位,但依然避免不了目光的侵蝕,不過她還算好,相比之下波濤洶涌的蘭囈就有些無可奈何了。
這個來自雲杜的美人身材絕對是百裡挑一的,所以無論她如何徒勞的遮掩也依舊難免春光外泄,這一點就連那些把自己全身裹進鋼鐵中的捍衛者也忍不住把目光偷瞄過來。
結果胖子不幹了,他立馬丟開身下那一坨,張開全身把蘭囈抱住,這下子總算是好些了,只是可惜他那大白屁股依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而張瑜呢,他並沒有注意到這些,此時的他完全被之前的一個詞彙吸引住了,那就是“名字!”而且他此時正站在林森身後,所以就更加在意了。
當蘇米拿上衣服倉皇的套進下一個房間,張瑜的神情一下子緊繃起來。
白衣護士看了看晶體板上的信息,皺皺眉,然後又瞧了瞧林森的模樣。
“林森!”
“到。”
“拿好你的東西,跟着前邊的人走。”
林森自然的接過衣服,徑直走進下一個房間,只留下張瑜還在消化之前得到的訊息,半晌後被白衣護士一聲斥責喚回神來才擡手接過衣服帶着傻笑走進下一個房間。
一進入下一個房間,張瑜就愣住了,原本以爲門後的通道指向的應該是一個新的房間,然而通道結束後卻來到了一個巨大的穹頂下方,而在目光遠處看到的竟然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見到張瑜出來,胖子立馬招了招手。
“這邊!快點過來!”
張瑜聽到聲音,立馬一路小跑的抱着衣服跑過去,蘇米看到這傢伙還沒穿上衣服,只好用手捂着眼躲在林森身後。
到了跟前張瑜也沒發覺有啥不對,而是傻笑着對林森說了句:“森哥好!”
林森瞥了他一眼,沒有過多的迴應,只是稍微點點頭就沒動靜了。
胖子卻立馬不滿的說道:“你個色痞暴露狂!趕緊把衣服穿上,就那麼點資本也好意思裸奔!當心凍着!”
這時張瑜纔在一衆妹子的恥笑中開始穿衣服,不過他絲毫沒覺得丟人,他一邊穿衣服,一邊盯着林森傻笑,笑的林森都覺得怪怪的。
“這傻小子挺有意思的!”勒米帝亞笑着說了一句。
林森沒說話,不過卻搖了搖頭,臉上帶着一成不變的冷靜,只是眼睛裡有那麼一丟丟笑意。
密密麻麻的人羣擁擠在一起,有的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面帶疑慮和恐慌,有的則好奇不已,面帶笑容到處亂看。
胖子和潘末幾個人屬於前者,而張瑜顯然屬於後者。
至於林森麼,自然排除兩者之外,他站在人羣中不聲不響,還特意選了一個很不錯的位置來利用血鬍子等人的身軀遮擋他的身形,所以很難被發現……但是可惜的是,有了小蘇米這麼一個點綴一直陪伴在他身邊後,結果就大不相同起來。更何況他身後還有一位來自雲杜的美女,雖然現在的塞勒只穿着簡單的灰白布衣,但美女就是美女,人靠衣裝這句話自古都是用來安慰天資不足的人的……
一羣人在廣場人乾等了半個多鐘頭,最後一個傢伙才踉蹌着被一個捍衛者扔進人羣裡,然後鐵甲洪流在外圍站定形成一道屏障。就在所有人心中忐忑,不知道接下來要面對是什麼的時候,一個無比聒噪的嗓音帶着相當自嗨的腔調,瞬間席捲整個廣場。
“哈嘍!艾薇寶滴!露kid嘿兒~~~”
蹩腳的詭異發音讓人哭笑不得,不過也同樣起到了很好的效果,人羣躁動片刻,所有的目光都被聚焦在廣場的中心位置。
那裡不知何時升起了一個巨大的舞臺,而此時在那舞臺上,被一羣只穿着風衣的高佻美人簇擁的八字鬍上校正賣力的啃着他手中的古典話筒。
“耶耶耶!對,就是這邊!看向我則李!被我無比的光耀所吸引吧!”
這段傻缺的發言竟然還是用完全找不到節奏點的rap勾兌出來的,所以一時間,臺下衆人都是一臉陰雲的在想:“what大叔您哪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