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 爲什麼會休息不了呢?(求月票)
有一種人,身上的氣息像是與生俱來似的。
只要和他一接近,便能讓人所有的思緒,都在此刻寧靜了下來似的。
閒庭看落花,悠然自得。
晏錦在聽見那人輕輕的敲打車廂的聲音後,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縱使世上有萬般風情,也不及那一人。
下一刻小丫鬟挑起車簾,沈硯山的雋秀奪目容顏便出現在晏錦的身前。
他擡起手,讓晏錦扶住,然後小心翼翼的讓她從馬車上下來。
夜晚的漓河,格外的安靜。
此時,漓河的安靜和不遠處的熱鬧繁華的花燈街,像是兩個世界一樣。
漓河上停着一座畫舫,燈火有些昏暗……
晏錦同沈硯山離開後,香復便領着小丫鬟們往後走,不再跟上去打擾他們。
從前,香復也想着,晏錦既和沈硯山定了親,是否更應該避嫌。
她的疑惑很快便得到晏錦的解答。
晏錦說,“他不一樣!”
短短的四個字,便肯定了沈硯山的在她心裡的地位。
香復跟在晏錦身邊已經有些年頭了,晏錦說這句話的意思,她也清楚。於是,她私下做的,便是; 管住晏錦身邊小丫鬟的口舌。
那些不聽話,和喜歡嚼舌根的,早就被她逐出去了。
如今,留在晏錦身邊的人,都是可以信得過的。
沈硯山語氣閒閒的,“上次。在靈隱寺本想帶你吃烤魚,不過因爲匆忙,未曾如願!今兒,我特意備了一些,你嚐嚐!”
晏錦想了想,那次她和沈硯山,的確是想吃烤魚來着。
結果卻遇見了蘇行容和晏惠卿……
晏惠卿模仿她的筆跡給蘇行容寫信,卻不知自己模仿的從不是她的筆跡,而是她妹妹晏綺寧的!她和晏綺寧的字跡,雖然相似。但是卻也有很大的區別。
曾有人說。她的字太過於剛毅,像是出自男子之手。
過剛易折……
晏錦一直都記得這句話,所以後來縱使經歷了許多事情,她都依舊用心裡那唯一的剛毅。撐了下來。
那個時候的她。是孤零零的。
而如今。一切皆好。
晏錦笑了笑,說,“好!”
停泊在漓河岸邊的畫舫走近一看。才覺十分精緻龐大!和沈蒼蒼的畫舫比起來,這個更爲顯眼,也更適合沈家的地位……
晏錦想起,方纔沈蒼蒼說,沈家還有一艘更大的畫舫。
她的嘴角,不禁微微一抽。
這座畫舫是分了兩層,它不止外表精緻,連裡面的擺設,也很優雅!沈硯山扶着晏錦上了二樓,才輕聲地解釋,“這是當年皇上賞賜沈家的畫舫,不過因爲太過於奢靡,所以父親很少拿出來用!這倒便宜我,今兒能借來一用了!”
“這似乎……”晏錦上了二樓之後,才怔怔地說,“太過於引人注目了!”
沈硯山聞言,只是笑笑。
晏錦想起,這個人給她送信的時候,從不用信鴿,而是用他的海東青。
這京城之中,手裡有一黑一白兩隻海東青的人,也只有沈硯山了。
他的行爲,連一向沉默的虞方都咂舌,說太過於高調了。
爲此,沈蒼蒼都有些不解。
的確,是很高調。
但是,這種高調,無疑也讓虞家的處境好過了不少!沈家的地位,一直都很高……
晏錦知道,沈家地位高,其實元定帝是忌憚的。
一旦臣子的實力和帝王相當,那麼無論這個臣子有沒有謀逆之心,帝王都會忌憚。
沈家一直沒出事,怕是因爲當年大戰的緣故。
沈家死了那麼多人,若元定帝貿然動手,會寒了這些將士們的心,還會惹出不少動亂。
晏錦明白這些,比她聰明的沈硯山,自然也明白。
沈硯山走到窗戶邊上推開窗,語氣淡淡的,“沈家,那一次做事不引人注目?不然,素素你以爲,皇上爲何要賞賜沈家這艘畫舫?”
晏錦走到沈硯山身邊,安慰道,“你別怕!”
說完之後,她又覺得自己說這句話,有些蠢笨。
這種事情,誰又不怕呢?
屋內,香菸嫋嫋,梨花的香味十分淡雅,聞着像是置身在花海之中一樣。
香味,竟不比她昔日聞見的任何香料差。
包括外祖父手裡一小瓶便值幾個金條的香料……
“好!”沈硯山挑眉,看着晏錦說,“素素,你先用些點心?”
晏錦搖頭,“晚些吧!方纔我同蒼蒼走了走,用了一些!”
她不餓。
其實,也是沒什麼心情用東西。
桌上擺放的點心和菜餚,每一樣都十分的精緻,每一樣都是她最喜歡吃的東西!她素來不挑食,但是喜歡的東西卻也只有那麼一些。
沈硯山每次,像是能看透她的心似的。
她喜歡什麼,厭惡什麼,他都知道。
晏錦垂下眼眸,沒有去看沈硯山是眼神。
這個人,雖然平日裡總是露出一副慵懶的樣子,但是很多時候,又知道怎麼體貼人。
一時間,晏錦的腦海裡飄過諸多思緒。
沈硯山的聲音很輕,“素素,那你,怕嗎?”
“我有什麼好怕的?”晏錦聲音有些沙啞,“從前再難,我都經歷過來了!這些,我不怕……而且,你也在!”
沈家或許會成被誤會成謀逆之臣。
晏錦知道,卻也不害怕。
她從未後悔過認識沈硯山,也從未後悔過和沈硯山定親。和這個人的一切,都像是上天恩賜最好的禮物一般。
她起初懵懵懂懂,再後來,明白心思的時候,也就坦然接受了。
人生,不長。
若是凡事都不能順着自己的心意,還要錯過太多的東西,那麼來日後悔的人,必定是她自己。
這一世,任何事情,晏錦都不想後悔。
下一刻,晏錦只覺得眼前一黑。
她的眼被沈硯山用他冰涼的手捂住了。
他的手指修長如竹節,也攜着一絲涼涼的氣息,聞着還有一股淡淡的墨香。
晏錦不是第一次和沈硯山這般接觸,卻依舊有些失神。
這個人身上的氣息,永遠都是淡淡的,涼涼的。
可又讓她覺得,溫暖到心底。
“既然你不餓!那麼便看看景色吧!”沈硯山在她的耳邊低聲呢喃,“素素,你數數,從三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