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8 不倫
寧老太爺的話,讓本來端着茶杯的晏世禎,差點摔了手裡的東西。
在屋外偷聽的晏溫婉,更是驚訝的極了。
寧家,怎麼可能會選擇西晏?
寧舜玉是寧家的嫡小姐,再屈尊降貴,也絕對不應該嫁到西晏來!
而且,晏溫婉清楚地記得,這位寧老太爺是最在乎身份和顏面的一個人……
起初,寧老太爺想要給父親那些銀子,其實也是希望將所有的恩情都還清,兩家從此再也沒有任何瓜葛。
只是父親是個木魚腦袋,他不願意收這些銀子!在父親的眼裡,這不該是他拿的東西,他救人也從未想過要求什麼回報。
寧老太爺最後無奈了,才敷衍說了一句,來日會償還這些恩情。
其實晏溫婉知道,寧家認爲他們親自登門道謝,已經給足了西晏顏面,這份恩情也等於還清了。
至於父親,他更是從未想過要從寧家的手裡拿到什麼。
晏溫婉唯一想不明白的,便是寧舜玉一直和西晏來往密切,有時更是願意放低自己的身份,親自給她的父母哥哥做一些小點心。
以至於她的哥哥,總是亂想,寧舜玉對他有情。
晏溫婉曾和陸希顯私下聊過這個事情。
陸希顯說,寧家能一直緊緊的握住戶部,一部分原因是因爲寧家人手段厲害,另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爲寧家的姻親關係,在貴族之間十分的複雜。
來日,這位容貌出衆的寧舜玉,必定是會嫁入高門高戶!
對於陸希顯的話。晏溫婉是深信不疑的。
屋內,晏世禎尷尬的笑了笑,故作茫然,“寧老太爺,你怎麼和晚輩說笑呢?”
“我怎麼會和你說笑?”寧老太爺繼續解釋,“這信封裡裝的是小女的庚貼!”
晏世禎有些慌了,卻依舊故作鎮定。“犬子多謝寧大人擡愛。只是……”
“晏大人!”寧老太爺直接打斷了晏世禎的話,有些好笑地說,“我今日來說的親事。並非是給晏少爺的!”
寧老太爺的話,讓晏世禎更加的不解了。
他沒有妾室,膝下只有一兒一女,若寧老太爺不是來和他談論獨子的親事。那麼還能說誰的?
晏世禎不是傻子,私下他也知道自己兒子的想法。
他一直裝作不知道。不聞不問,是因爲他也很明白,西晏是根本不能高攀寧家的。
至於兒子的想法……
年少輕狂,讓他吃一些虧也是好的。
寧老太爺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你雖有正妻卻無妾室,若是你不嫌棄。小女願意給你做妾!”
晏世禎聞言,再也碰不穩手裡的茶杯了。
只聽見‘啪’的一聲。茶杯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屋外,晏溫婉的心也隨着這落地碎裂的茶杯一樣,碎裂成了很多塊。
寧家要讓寧舜玉爲妾?
這不是作踐寧舜玉嗎?
且不說寧家是大權貴之家,寧老太爺更是戶部尚書大人,身份顯赫!元定帝願意將戶部交給寧家來管,顯然也是對寧家的肯定!曾有人說,若是寧家小姐嫁給郡王,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畢竟,寧家的地位擺在那裡……
她的父親晏世禎何德何能,居然能讓寧家如此委屈自己。
反常即爲妖。
晏世禎嚇的當場跪在了寧老太爺的身前,對寧老太爺磕頭,“寧大人,若是我做錯了什麼,你告訴我,我一定改正!”
“晏大人你這是怎麼了?”寧老太爺依舊鎮定極了,他將晏世禎扶了起來,喃喃地說,“若不是你,當初小女怕是閨譽全毀!我本想讓小女嫁給你做正妻,但是你已有正妻,所以……我也很爲難!”
寧老太爺這句話,也是在暗示晏世禎。
若晏世禎覺得寧舜玉委屈,大可以休了自己的妻子,來娶寧舜玉。
這樣,寧舜玉雖然依舊是委屈了,但是好歹也是正房,而非妾室。
而且,晏世禎的妻子秦氏不過是個極普通的出身的人,容貌也只能勉強稱作端莊!現在的她,在生下兩個孩子後,再也沒有昔日妙曼的身姿,身形顯得有些臃腫肥胖。
這樣的婦人和寧舜玉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壤之比。
聰明的男人,都會選擇寧舜玉。
無論是仕途和夫妻之間,寧舜玉都比秦氏好。
晏世禎沒有說話,神色慌張極了。
寧老太爺又道,“若你覺得爲難,秦家那邊的事情,我倒是願意幫你解決!而且,秦老太爺如今不過只是個區區六品的閒職,來日秦家也絕對不會出什麼得力的人!晏大人,你是個聰明人,我很賞識你,也希望能和你結了這門親事!”
“可是……”晏世禎看着寧老太爺,身子微微顫抖,“我……”
寧老太爺再次打斷了晏世禎的話,“你不用這麼急回答我這個問題!世禎,我和你是同僚,如今我願意扶持你,也是因爲你這個人心善,值得我扶持!舜玉這個孩子,自幼被我寵壞了,她這次一心想要和你在一起,我也沒辦法阻攔!我是她的父親,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就這麼傷心下去!世禎,你難道不想奪回清平侯府嗎?那些,本該是屬於你的東西啊!”
晏溫婉在聽了這些話後,差點哭出了聲。
寧老太爺,這是在逼她的父親。
她的母親早已沒了昔日的秀麗,如今只是一個平庸的婦人!而且,晏溫婉怎麼也沒想到,寧舜玉喜歡的人,居然是她的父親……
她的父親,足足大了寧舜玉十幾歲,寧舜玉怎麼就會喜歡她的父親呢?
晏溫婉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父親雖然救了寧舜玉,卻更像是給自己惹了大麻煩。
她不敢發出聲音,寧家想要弄垮西晏,真的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
她怕……
屋內的晏世禎一直沒有說話,他的沉默不是答應了寧老太爺,而是在做無言的反抗。
他想要的,從不是這些。
寧老太爺見晏世禎不說話,便將身子往後靠了靠,順手將信封放在了一邊的松木小桌上,“世禎,你知道我這個人最看重的,便是自己的顏面!我今日來你府裡,和你談這件事情,其實就從沒有想過,你會婉拒,你明白我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