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一個姑娘說:“女神,婭娘是說,不要忘了我們,有時間回來看看我們。”
秋曼點點頭:“一定,有時間我一定回來看你們。”
與村裡的人只相處了半日,秋曼沒什麼感覺,誰知道婭娘卻哭了,這麼多年她一個人生活,秋曼不但沒有嫌棄她,還給她做了對耳環,還告訴她做珍珠粉。她的哭令全村的人都悸動了,全村的人依依不捨秋曼離別。
這丫頭哭什麼呀!本來沒事的,如今令她心中多了一絲傷感。
走過搖搖晃晃地索橋,回頭朝他們揮了揮手,今天一別,永不再見了吧!她的心在利比比西,這兒是西夷國,她或許再也不會踏足於此。剛纔的話她只是安慰他們的,誰叫他們都是善良老實的山裡人呢!
轉身離開,不再依依不捨,與他們本就沒有多的感情,陌路相逢雖是緣,卻又分離,緣盡矣!短暫的留戀不如瀟灑地離去,散亦爲聚,聚亦爲散,雖然以後還不知能否相聚。
這兩天出了太陽,路上的積雪化成了泥濘,滿腳泥巴,甩都甩不掉。還是儘快趕到西中城,找間客棧好發洗梳一番,她終於知道爲什麼小村裡的人不願意出來了,這出來都兩天了,路上沒遇上一個人,更是荒無人煙。以她對方向的辨別,這兒是屬於西夷國的西南角,真是僻靜呀!還好村中的人給她們準備了玉米乾糧,雖然硬梆梆的,卻也能解決飢餓。
白色的行帳之中,伯比格外地動怒,剛纔手下來報,說他們在到利比比西的路上,並沒有發現女神的身影。秋曼,從西夷國宣佈皇貴妃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七天,你研究是逃出來了,還是又落入了西門雪的手中?
伯比緊握雙拳,狠狠地打在椅子上:“去給本王子找!若是找不到,你們就不用回了!”
下首跪着的人連頭都不敢擡,驚惶地退出了營帳之外。
伯比走到戰役佈局圖前,望着地圖上的位置,從西夷國到利比比西只有兩條路,她不可能還呆在西夷國,那樣太危險了!等等,西中門?西夷國與利比比西的邊界城市,只要從西夷國皇陵中後面的山上翻出來,就能到達那個邊遠的小村莊,然後翻過一座山頭就可以到達西中門!她有沒有可能走那條路?
“亞藍。”伯比的聲音剛落,從外面走進來一個男子,正是亞藍。他是聽說伯比迎娶了十三公主從西夷國回來,便出來迎接,到達賓達的阿靈厄就與三王子匯合了。西夷國的公主很美,他一眼便愛上了,只是他的身份,如何配得?白日做夢罷了!
“三王子殿下,有何吩咐?”
“本王子要親自去接女神殿下回來,你領着士兵與十三公主回哥倫的軍營,本王子沒回來之前,十三公主的安危就交給你了。”
天上掉餡兒餅了嗎?三王子這是對他的恩賜嗎?又
胡思亂想了,三王子是相信他,他一定把十三公主照顧得安安全全的:“三王子放心吧!”
“若是十三公主問起,你就跟她說本王子沒有忘記與她的承諾,只是要等着本王子回來再能執行約定,若是她敢擅自離開,亞藍,將她困起來,沒有本王子的命令,除了你,誰都不能接近她。”哥倫的兵隊是三王子的,沒有人敢不服。
“是,三王子。”十三公主與三王子之間有什麼約定?他雖然很好奇,但是三王子的事他不能多問。
伯比隨便在營中牽了一匹馬,朝西中門駛去。
話說秋曼她們走到一個十字叉口,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許是她們運氣好,路上來了一輛馬車。兩馬牽車,車身塗着紅漆,車簾是碎花印布,前頭坐着一個趕車的馬伕。
秋曼朝馬車揮手,馬車在她們面前停下。
馬伕盛氣凌人,要揚起馬鞭趕馬離開,不想在她們面前停留。
秋曼閃到馬車前面,馬兒驚慌,擡起前蹄朝後仰。雁生一把拉過秋曼,嗔怒道:“主人,好危險啊,馬兒差點撞着你。”
“這馬伕太氣人了,明明可以停下來,卻又揚起馬鞭,我不會就這樣讓他過去。”秋曼甩開雁生的手,走到剛停穩的馬車面前。
馬伕心驚地朝車內問:“夫人,您沒事吧?”
裡面傳來虛弱的聲音:“沒事。”
馬伕轉頭對秋曼怒罵道:“你這人想死嗎?我家夫人病危,我得趕着回去,你讓開!”
“你家夫人怎麼了?”原來自己錯怪了他,既然知道自家夫人有病,爲何還要讓她出遠門呢?真是個怪人!
“你又不是郎中,別攔着我趕路,讓開,讓開!”馬伕不想與秋曼羅嗦,要是夫人出了點什麼事,老爺決不會輕饒了他。
秋曼朝馬伕拱手道:“我家祖上世代醫家,只是家道中落。不過小女子還是懂一些的。”牛皮是靠吹的,只要能坐上馬車,心也樂意了。
“真的?”馬伕狐疑地問。
“信不信由你!”秋曼心想就算車內的夫人病得挺不住了,也不可能一時間趕回去,但是她身上有黃太醫送的丹藥,可以延命救急之用,就當答謝他們送自己一程吧。
馬伕沒有說話,車內的夫人倒是說話了:“讓她們進來吧。”聲音很弱,若不是這兒只有他們幾人,根本就聽不到車內有人說話。
夫人發話了,馬伕只好掀開簾子:“你們上去吧。”
秋曼與雁生如願以償地上了馬車,只見一位三十出頭的婦人斜躺在馬車之內,臉色蒼白,兩眼無神,嘴脣發青,出氣短促。秋曼凝眉,這種症狀怎麼看怎麼像痧症。
“夫人,您這是什麼時候開始的?”秋曼問。
夫人的聲音小得如潺潺流水般:“我去親戚家喝喜酒,無奈回來的路上就發病了,以前我也是身子不大好,想必是不行了!”
痧症又中暑,不單單在夏暑季節發病,就連秋冬季節也偶
發病症。冬天主要以寒痧爲主,通常是寒溼中阻,以致陽氣被遏,升降失常而引起的。主要的症狀是腹脹,腹痛,喜按喜暖,嘔惡,肢冷麻木,脣青舌紫,神倦短氣,面色蒼白,舌淡脈微。不知道的人當真是以爲自己不行了。其實辦法很簡單,散寒除溼、芳香開竅就可以了。
這兒沒有藿香,還是先幫夫人刮痧吧,不然真的挺不到回家。
“夫人,您是不是也往西中門去的呀?”秋曼其實並不知道他們是往哪去,趁着還沒有走遠,就先問下吧,若不是還是及早下馬車的好。
夫人點點頭,表達她想說的意思。看來她現在真的快不行了!
秋曼對雁生說:“快用帕子打溼一點水,我來幫夫人先刮痧。”
雁生準備水的時候,秋曼邊說邊幫夫人解開衣服:“夫人,得罪了,爲了你的病,我只能這樣了。”
夫人沒有說話,秋曼用帕子打溼了夫人的後背,然後用手的食指與中指彎曲,用力夾起夫人背後脊椎旁邊的肉,然後一鬆,再一夾起,然後一鬆……反反覆覆這個動作,耗費了不少體力。治中暑的這個方法,是她憑着小時候媽媽給她刮痧的記憶想到的。
“呀,夫人後背全紫了,這就是主人您說的痧氣嗎?”雁生不懂。
秋曼點點頭:“是啊,痧氣不排除,很容易死人的。好了,夫人,我給您把衣穿上。”秋曼用乾布巾擦乾夫人背後的水,然後放下褻衣,再替她穿上丟在一旁的衣服。
刮痧之後,夫人有臉色緩和了一些,她睜開眼道:“謝謝你,不知道姑娘如何稱呼?”
“我主人就是……”
雁生還沒有說完秋曼打斷她的話:“我叫摩絲。”
“摩絲?倒像利比比西人的名字。”夫人道,“我叫憐香,是西中門城中城主的二夫人。”
二夫人?秋曼尷尬地笑着問:“夫人,不好意思,我想問,城主一共有幾位夫人呀?”
憐香夫人似乎不在意這些,她道:“我家夫君的大夫人原配於兩年前去逝了,於是我從大姨娘成夫人,只是大夫人永遠在夫君心中,於是我就讓他們叫我二夫人。”
“夫人真是善良大度。”說點好聽的,總沒有錯。
沒想到夫人卻冷笑一聲:“夫人只是一個名稱而已,我想要的並不是這些。”
雁生疑惑地問:“夫人已經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了,您還想要什麼?”
夫人嘆息道:“我家夫君天性風流,家中已有三房姨娘,外面還不知道養了多少妾室,我只當看不見聽不見,其實我的心裡卻是在意的!我寧願他能陪在我的身邊,也不願意獨自守着空房。”
悲劇啊!又是一個人生的大悲劇!
“魚和熊掌不能兼得,夫人還是想開一點好!”秋曼勸慰道。
夫人點點頭:“是啊,人生哪有什麼十全十美的,若是剛纔我死了,倒是成全了那些女人!”
秋曼搖搖頭,無言以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