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壽辰過了,還是這次的輿論遠遠沒有消散。秋曼懊惱地坐在大殿之中,心想着如何才能脫離西門雪的手掌,離開這個鬼地方。人們都說事與願違,如今的她真的事與願違了!西門雪增加了秋陽殿外的禁衛軍,生怕她會長出一對翅膀逃出昇天。
該死辦呢?該怎以辦呢?
“皇上駕到!”西門雪本來在太后壽辰過後的第二天就離開的,秋曼也打定了主意等西門雪前腳剛踏出皇宮,她就離開這兒。
無風無月的晚上,秋曼換上了一套夜行衣,拿着自己的包袱,踱手踱腳地躍上秋陽殿,坐房頂一路潛逃。她早就打定了主定,要離開這兒,之前幫太后忙活壽宴的時候,她就查看了地形,只等着這麼一天。
整個皇宮異常的平靜,就像暴風雨前的平靜,秋曼藏在夜行衣後,只露出兩隻眼睛查看着腳下的路。說明白一點,那並非路,而是房頂。
出來之前,她看過了盈兒,也去麗貴妃殿中瞧了一下,她僞裝得很好沒有人知道她會離開。只是第二天,所以有若是都找不到她,整個皇宮怕是會鬧翻了,就算西門雪再得到消息,她也已經出了皇宮,天下之大,哪裡都可以隱藏。
宮門就是前面,只要離開了這宮門,她就能順利地離開西夷國。
只是前腳剛踏出去,一羣人點着火把,將她團團圍住。不可能的!她出來沒有跟任何人打過招呼,珠蘭與品兒也被她迷倒了,不可能的!
身着龍袍,頭帶皇冠的西門雪,揹着手站在一旁,滿臉的陰翳之色。
“西門雪,你不是走了嗎?怎麼會……”秋曼狐疑地問。她明明聽珠蘭說西門雪離開了皇宮,怎會這樣?糟了,忘了珠蘭是皇上的人,她肯定聯合西門雪一起騙自己!太可惡了!
“請皇貴妃回宮!”西門雪沒有與秋曼做過多的解釋。
所有的禁衛軍對秋曼道:“請皇貴妃回宮!”
“如果我不回呢?”離宮門只有一步之遙,就這麼回去,她太不甘心了!
“你們出來吧!”
西門雪一聲令下,秋曼在宮中的幾個比較親近的人還有大公主都到了!怎麼會?除了珠蘭,麗貴妃、品兒就連掌樂司春桃也被帶了過來。大公主跑到秋曼面前,抱着她的身子道:“皇母妃,你說過不會丟下盈兒的,你怎麼要一個人離開呢?”
秋曼想把她推開,可是她的手死死地抱着秋曼,這丫頭的力氣還真大。西門雪,算你狠,居然來這一招,你以爲本女神就會心軟嗎?她狠下心,對大公主道:“盈兒,我不是你皇母妃,我也並非你父親的嬪妃,我與他只是交易罷了!”
盈兒哪裡聽得懂這些?她只曉得秋曼對她好,她就不想離開秋曼:“從盈兒生了天花那次見到皇母妃起,就註定了你是我的母妃,皇母妃難道忍心拋下盈兒沒人疼嗎?”
“盈兒!我要怎麼說你才明白呢?我不是你的母后!”
無論秋曼如何說,盈兒就認準了她,死都不放手:“我不,我不,你就是我皇母妃,就是我的皇母妃,我不要你離開,不要你離開!”
麗貴人走到秋曼前面道:“姐姐,盈兒已經把你當成了母妃,你就留下吧!妹妹看得出,皇上對你是認真的。不管你以前是誰,現在妹妹與大公主都不想離開姐姐,希望姐姐能夠留下來!”
“麗妹妹,我……”秋曼心想西門雪之前肯定給她們洗過腦了,自己再說什麼也只是徒勞,她用兇狠的目光望着西門雪,冷言冷語,“西門雪,我遵守了自己的承諾,你是一國之君,不能言而無信!將來你若做了天下的皇帝,怎麼讓百姓信服?”
“秋曼。”西門雪走到秋曼面前,“你到這兒來也快四個月了,難道你不覺得這兒纔是你的家嗎?利比比西三王子能給你的,朕一樣的能給你!”
“不,你給不了我,我這輩子爲他而生,若是此生不能與他在一起,還不如死了算了!”這兒確實有了一種回家的感覺,太后的慈祥更像是一個母親,令她想起了自己死去十多年的母親,還有與麗貴妃、春桃的姐妹情誼,還有盈兒的母女情份,都令她捨不得。只是這些,都不如自己對伯比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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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愛了千年,等了千年,不想再錯過,不想再分開!
“秋曼。”太后在李嬤嬤的攙扶下來到秋曼身邊,“孩子,你爲什麼要離開?你來了之後,哀家覺得這後宮中才有了人情味,你若是離開,哀家會覺得很寂寞的。”
望着她們一雙雙期盼的眼神,難道真要自己爲了她們的利益,而葬送掉自己的幸福嗎?不,這樣太不公平了!這後宮中沒了誰一樣可以活得更好,可是她沒了伯比,簡直生不如死!她趁盈兒不注意時,推開她,拉開與她們的距離,從懷中拿出一把短刀,抵住自己的脖子:“你們讓我走行不行?不然我寧願死在這裡!”
“秋曼!”
“姐姐!”
“皇母妃!”所有的人沒想到秋曼去意已決,再回首已枉然。
“我這輩
子沒求過什麼人,但是西門雪,算我求求你,讓我離開吧!”她知道出了西夷,往北走,就能去到哥比,而伯比正在那兒與土西西國開戰。
“朕寧願你死在這兒,也不願意你離開!”西門雪一步步朝秋曼逼近。
秋曼手中的短刀逼在脖子上,滲出了血:“你別過來,別過來!”
“不要啊!姐姐,要是有什麼話咱們回宮好好地說!”麗貴妃生怕秋曼做傻事。她一直好奇皇上爲什麼從來都不找秋曼侍寢,原來他與她之間只是交易,秋曼有自己喜歡的人。但是皇上卻好像在這段時間內喜歡上了秋曼,所以他不願意讓她離開了,是這樣嗎?、
“皇上,千萬別傷着皇貴妃娘娘!”春桃從見到秋曼的第一次開始,就已經把她當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必要的時候,她一定會奮不顧身地救她。只是秋曼把自己藏得太深,沒有人知道她下一步會幹什麼,她總是不按規矩出牌。
“皇母后……”盈兒被品兒和芷兒拉着,哭得小臉通紅。
“秋曼,朕已經愛上你了,你要走,晚了!”西門雪早就在秋曼不顧自己安危照顧盈兒的那天起。他就愛上了這個勇敢、聰明、美麗的女人。
秋曼一直退,一直退,居然退到了牆上,沒了退路!她情緒有些小小的激動,她恨自己爲什麼要在這後宮中做這麼多事,惹得西門雪現在不願意放自己離開。他說他愛她,可是千百年來,皇帝最是無情,他給不了她一世一雙人,她也無法再長一顆心。她的心如今已經被伯比佔滿,無論見與不見,無論相隔多遠,她的心中只有他!
那種只要在一起就滿足的快樂心情,那種只要一個眼神就知道彼此想要幹什麼的默契;他與她天生註定的一對。只是上天爲什麼要捉弄他們,讓他們好不容易相聚,又讓他們無法在一起。這是在考驗他們嗎?若是考驗,她願意接受!
“秋曼,跟朕回去吧,你想要什麼,除了他,朕都會答應你!”西門雪如今真的不能離開秋曼了,於公於私,他需要她!
“西門雪,你這是在難爲我,你知道嗎?我只要離開,只要離開!”秋曼歇斯底里地怒吼。
“好,朕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贏了,朕就放你離開!”她如今拿着刀威脅他,他要想辦法令她放鬆警惕。
“什麼機會?”秋曼果然冷靜了一些。
“在利比比西的小樹林,你逃掉了,還殺了我幾個手下,這筆賬還沒有算呢!”西門雪舊事重提,是想讓秋曼知道,他是一個記仇的人,“你再跟我打一場,若是你贏了,朕就讓你離開!”
“真的?”秋曼狐疑地問。
“真的!”西門雪點點頭。
秋曼拿下脖子上的刀,心想西門雪想通了嗎?他終於知道強扭的瓜不甜了吧?要比武,她秋曼可不是好惹的。
誰知秋曼剛把刀放下,西門雪右手一擒,正好擒住了秋曼拿刀的右手。
秋曼的手反在身後,動彈不得,她心裡才大叫不好,居然上了西門雪的當!她不甘心地怒罵:“偷襲算什麼本事?有本事放開我,公平的打一場!”
西門雪冷笑一聲:“你以爲朕有那麼笨嗎?跟你公平的打一場,那不是自找麻煩嗎?如今你被朕擒住,就乖乖地跟朕回宮吧!”
“你放開我,放開我!”一隻手被擒住還有另一隻手,她要反擊!
只見她朝西門雪那邊轉身,西門雪早就知道她會這樣做,手用力,秋曼吃痛地張開五指,刀落在地上。西門雪用左手擒住秋曼的右手,再用右手去擒她的左手,全部擒住反在身後。現在,秋曼再也不能動了!
她扭動着身子:“你放開我!放開我!”
西門雪在心裡道:好不容易把你抓住,要朕放了你,沒門!秋曼不是朕心狠,而是朕如今真的不想你離開!
太后望着他們打起來,在一旁焦急地說:“雪兒,不要傷着秋曼,不要傷着她了!”
李嬤嬤道:“太后,您放心吧,皇上那麼在乎秋曼,一定不會傷着她的。”
麗貴妃則緊緊着拽着手中的帕子,皇上千萬不要傷着姐姐呀!
西門雪把頭靠近秋曼的耳邊:“你若是在做爭扎,朕就把你在乎的人打入冷宮,或是發配到奴役庫爲奴,讓她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卑鄙陰險的小人!秋曼不服氣,不甘心!如今西門居然又這一招來威脅她,實在是太可惡了!他明明知道自己跟麗貴妃親如姐妹,與盈兒親如母女,他這樣說,難道是想把她們?哼:“西門雪,麗貴妃是你的女人,盈兒是你的女兒,難道你忍心傷害她們嗎?”
“若是沒有你,她們兩個早已死了!在朕眼中,如今沒有什麼人比你更重要!秋曼,給朕一次機會,也給你自己一次機會!”
機會?秋曼在心中冷笑,看樣子她要尋下一個機會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劉胡南是倔強而死的,目前她還不想英勇犧牲。秋曼的語氣柔和了一點:“好,我跟你回宮,你答應我,不要傷害她們!”
“你若是跟朕回宮,朕怎麼會捨得傷害她們呢?傷害了她們只會令你更難過,朕想你開心!”放屁!想讓她開心就放她離開嘛!好鬱悶,好糾結啊!
秋陽殿
西門雪走到秋曼面前,秋曼正一臉憤怒地望着他。距那晚她逃走已經五天的,她雖然一直呆在這宮中,可是卻失去了往日的開心,該怎麼樣才能令她開心呢?小喜子獻計送禮物,可是他送來一大堆禮物都沒有令秋曼笑一下。
她失去對生活失去了所有的熱情,盈兒被她趕去麗貴妃宮中了,麗貴妃來訪,她閉門不見。連她身邊的品兒與珠蘭一併趕走了,即使出不去,她也要頑抗到底!
“秋曼,朕到底哪一點做得不好?聽說你兩天沒有吃飯了,你想把自己活活餓死嗎?”西門雪聽奴才來報時,心中居然有些懊悔,自己做錯了嗎?
不吃飯不代表她不吃零食呀!春桃來看過她一次,給她帶來了一些吃的,她收在櫃子裡,等半夜沒人的時候就拿出來吃,也沒令她餓着。她就是要嚇嚇西門雪,那他知道強留她下來的結果就是血的代價。
秋曼不理他,一張臉瞥着窗戶外面。
西門雪朝身後的太監揮揮手,小喜子帶着其他的人都自覺地出去了。
轟地一聲,殿門關上。
西門雪用大拇指和食子用力拈着秋曼的下齶:“你看着朕,回答朕的問題!”
秋曼如墨的大眼依舊清轍無底,她與西門雪對視,眼一眨不眨,語氣冷到了極點:“你叫我回答什麼?有什麼好回答的?”
“你……”西門雪能用的辦法都用到了,可是她爲什麼還不領情?
“如果皇上是來看我死了沒有,抱歉,還不能如皇上所願!”
西門雪甩開禁錮她下齶的手,道:“你知道朕不是這個意思,你爲什麼要扭曲朕的意思呢?”
不是這個意思嗎?把她關在這兒,就以爲能佔有她的心嗎?做夢!她的心給了伯比,任何人都別想再住進來!就算她死了,這顆心也不可能會愛上別人!“那皇上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真的以爲我會相信你說的話?你喜歡我?這怕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吧!”
西門雪不想再做過多的解釋,他一把擁住秋曼,吻住她紅豔的雙脣。他忍了太久,無法再等到秋曼說好。他要佔有她,永遠地佔有她!
突如其來的吻令秋曼驚呆了,西門雪這個混蛋,居然吻了她!還把她抱得這緊,居然推都推不開!趁着西門雪的舌頭撬開了她的貝齒,牙齒一咬,西門雪吃痛地縮回,把她推離自己身邊。秋曼癱倒在地上,嘴中還有西門雪的血腥味,呵,這種感覺令她興奮。
血,她有多久沒有這樣興奮過了?多久沒有聞到血的味道了?她以爲自己到了這裡可以擺脫殺手的身份,做一個好人。跟自己愛的人在一起,永遠不要分開。可是爲什麼?是她之前殺人殺得太多了,老天故意懲罰她嗎?
西門雪見秋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走過去,只見她瞪着雙眼,淚水從眼眶中溢出。她哭了?爲什麼?自己還是傷到她了嗎?
“我十歲便失去了父母,之後被殺手組織收養,成了一句殺手。進入組織的人很多,他們也跟我一樣,只有十歲左右,我們要經過殘酷的訓練與廝殺才能活下來。就在十三歲那一年,我遇到了伯比。”這幾天秋曼一直在想,既然來硬的不行,就來軟的,讓西門雪知道她與伯比的感情是牢不可破的,讓西門雪自己放棄。
西門雪不知道秋曼爲什麼會說這個。他把秋曼扶起來,沒有說話,聽着她說。
“那個時候我得不到任何的人寵愛,很是孤獨,若不是伯比,我連生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我們之間相互來往這麼多年,感情早就不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我愛他,他也愛我!我們曾說過,一世一雙人,沒有人可以拆散我們!”
她是想告訴他,她不可能會愛上自己嗎?就算他再努力,對她再好,也抵不過伯比在她心中的地位嗎?他第一次覺得女人很重要,第一次想留住一個女人,可是這個女人的心裡裝着另外一個男人!西門雪握緊了雙拳,狠狠地打在窗戶上,木製的窗戶一下子被打折,外面的風伺機鑽了進來。
秋曼驚愕地望着西門雪,他對自己也太狠了吧?這窗壞了,豈不是晚上要吹西北風了?
“西門雪,其實你後宮中這麼多女人,你何必執著一個不愛你的女人呢?爲何不乾脆放我離開,大家心裡都好受!”秋曼引入主題。
想讓朕放你走嗎?哼,就算讓你死在宮中,朕也不會再讓你離開!西門雪完全不把手上的傷當成一回事,他冷眼望着秋曼:“朕說過,朕需要你,如果你想着逃跑,這殿外守着的人都得死!”
軟硬不吃?NND,什麼人嘛!秋曼怒聲道:“西門雪,你不要太過分,我與他們不熟,他們的生死關我屁事!”她不想罵人的,這是他逼的!
“不信你就試試!”
西門雪轉身離開,只留給秋曼許多憂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