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雪親征,百姓長裡送行。盈兒沒有像其他孩子一樣哭哭啼啼,她把太后求來送給她的平安符送給了西門雪,並叮囑他一定要平安回來。盈兒才七歲,卻比同齡的孩子要懂事得多,西門雪很是欣慰。
出征前,他恢復了麗貴人麗妃的身份,後又基於她照顧他與太后盡心盡力,便加封爲麗貴妃,硬是讓賢妃、梅妃還有婧妃羨慕嫉妒恨。加封后的麗貴妃並沒有因此沾沾自喜,因爲她知道,自己的兩位哥哥和一位弟弟都要去前線打仗,父親就三個兒子,這一下子都去了,叫父親如何安心啊!
她表面上沒有言語,心裡卻很擔憂,三天下來,人瘦了一圈,看得秋曼心都疼了。
她們坐在涼亭中下棋,麗貴妃滿是心不在焉,不是下錯棋,就是走錯步。秋曼搖搖頭道:“你呀,真是一個矛盾的集合體。”
麗貴人不解地問:“矛盾的集合體是什麼?”
一旁的盈兒用稚氣地聲音回答道:“兩位母妃,盈兒知道,矛盾的集合體就是說你很矛盾!”
額。麗貴妃放下手中的棋子,撫摸着盈兒的小腦袋道:“盈兒越來越聰明瞭,看來皇貴妃平日裡沒少教育你呀?”
盈兒揚起小腦,驕傲地說:“那是,宮中的小朋友都沒有聽到我講的故事,現在我可是宮中的故事大王哦!對了,麗母妃,你心裡在矛盾什麼呢?”
麗貴妃搖搖頭:“母妃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盈兒這麼乖,可否猜到呢?”
盈兒攪盡腦汁還是沒有想到,只好搖搖頭放棄。她把頭轉到秋曼那邊,睜大着懵懂的眼睛問:“皇母妃,你知道嗎?”她如今古靈精怪,太后更是喜歡得要緊。秋曼帶孩子有一手,不像她們以前,大多數孩子都是愚笨的,不知道是管得太嚴還是孩子本來就不聰明。如今的盈兒小小年紀,卻懂得了許多東西,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中游的。
秋曼笑着說:“我又不是你麗母妃肚子裡有肥蟲,怎麼會知道她的矛盾是什麼呢?”
“哎。”麗貴妃嘆息道,“我想回家看看爹孃,哥哥和弟弟都出徵了,我擔心他們會受不了,如今他們只剩下我一個女兒了。皇上也出征了,我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相信太后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吧!如今這宮中就剩下我與秋曼姐你兩人主事了,若是我走了,沒有照顧太后,更累了秋曼姐,皇上回來也會說我持寵而驕。進冷宮一次就夠了,那種鬼地方我再也不想進去了。”
“要不我們跟太后商量一下?”秋曼建議。在西門雪的後宮中,她辦演的角色十分尷尬,每次只能建議,不然就是挑撥人家婆媳關係。
麗貴妃爲難地說:“還是算了吧,我不想打擾太后。以後每天清晨我跟太后在佛堂理佛,祈禱他們能平安回來。”自古孝義兩難全!
她們聊得正火熱的時候,婧妃與梅妃在衆宮女的跟隨下來到了涼亭之中。盈兒很自覺地跟她們行禮,“盈兒見過婧母妃、梅母妃。”
婧妃眉眼一斜,嬌笑道:“大公主也在呀?你們在下棋嗎?咦?這是什麼奇怪的棋?”
盈兒道:“這是國際象棋,是皇貴妃教我們下的!”盈兒不喜歡婧妃的模
樣,心中的小惡魔罵道:這都不知道,真是個白癡!
“國際象棋?是什麼東西呀?皇貴妃能不能教教我跟梅妹妹呢?”婧妃一來就反客爲主,也不給她們行禮。
梅妃倒是不想撕破臉皮,前些日子麗貴妃雖然想謀害皇貴妃嫁禍於她,其實她早就知道,只是沒有說穿。幸好皇貴妃沒有深究,她纔有平安無事。只是麗妃的運氣也太好的,不但出了冷宮,恢復了份位,居然還晉升到了貴妃,位於四妃之首。整個後宮除了皇貴妃之外,就屬她的位份最高了。得了權勢不知道她們以後有沒有好日子過。
“臣妾參見皇貴妃、麗貴妃。”梅妃比婧妃要聰明得多。
秋曼其實早就知道侍衛中毒一事沒那麼簡單,這個梅妃也並非像她表面那樣簡單。既然她不想撕破臉皮,這齣戲她就奉陪到底。秋曼嫣然一笑:“原來是妹妹呀,快起來,許久不見,真是越來越年輕了。”她這話不是真誇梅妃,而是說給婧妃聽的。
“謝皇貴妃娘娘稱讚。”梅妃臉上帶着淡淡地笑站在一旁,身着乳白色繡金邊裹胸,不高不低,正好露出了她誘人的鎖骨。外面着了一件綠色的金絲梅花裳,用稍暗一點的綠做得的束腰帶,正好地束出了她姣好的身段。她一定是一個有原則的女人,就算皇宮中唯一的男人沒有在宮中,她也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整整齊齊,絲毫也不馬虎。
相比之下婧妃就隨意多了,她裡面是穿了一件粉紅色的裹胸,鬆散地露出了半個雪球,外面穿的是一件粉色的桃花贊,束腰帶也沒有紮緊,顯得腰有些懶懶地。西門雪不在,她就以爲這兒沒有人管得了她了,見到秋曼與麗貴妃也不行禮,這倒是惹怒了秋曼。
秋曼眉目一橫,怒聲道:“婧妃入宮這麼久,是不是不記得宮中的規矩了?是不是要本宮去太后那兒借個嬤嬤來教教你呢?”
婧妃沒想到秋曼會發難,她不服氣地曲了曲膝蓋:“見過皇貴妃、麗貴妃。”
秋曼冷笑一聲,大聲喊道:“珠蘭,去太后那兒把喜嬤嬤找來,就說本宮有請。”
見秋曼來真的,婧妃才知道了恐懼,她跪下道:“皇貴妃息怒,臣妾知道錯了。”
“那你告訴本宮,你錯在哪?”西門雪把後宮交給她打理,她可不想出什麼亂子。
“臣妾剛纔忘了行禮,還請皇貴妃原諒。”婧妃知道秋曼可不是一般的角色,連皇后都讓她給扳倒了,自己這個小角色,對秋曼來說更是易如反掌!
其實這不是秋曼想問的:“來人啊!婧妃不知廉恥,有違女德,本宮就罰你掃女德一百遍,女戒一百遍,給你三天的時間,沒抄完不準踏出宮門半步!”
“是,是。”婧妃逃也似地離開。這種女人,不給她一點厲害,一顏色,她就以爲可以爲所欲爲!
哼。梅妃從鼻子中哼出一絲冷笑,她或許是在笑婧妃的不自量力吧!這個細小的動作沒有逃出秋曼的眼睛,她心裡跟明鏡似的,這個梅妃要比剛纔那個白癡婧妃要難對付得多!也不知道她以後還有什麼花招沒有出。聽珠蘭說,梅妃家在前朝也是數一數二的達官貴人,她若是沒有一定的智謀,便不會從昭儀走到現在的梅妃。
“妹妹,今天怎麼有空到這兒來呢?至從皇上走了這三天,本宮與麗貴妃時常在這兒下棋,也不見你們的身影,也不知道你們在忙些什麼。”秋曼故意在套梅妃的話,這個女人只能用軟了,讓她自己一點點地往套裡鑽。
梅妃雅然一笑:“姐姐難道不知道再過兩個月就是太后的壽辰嗎?我們在想着給太后送點什麼禮物纔好。”
“哎呀呀,你看我這個腦子,居然把這事給忘了,對了姐姐,我們給太后送點什麼好呢?”麗貴妃纔想起這碼子事,之前自己被關在冷宮,還被皇后陷害;如今皇上與家裡的兄弟又出去征戰,心中惦記着這些事,若不是梅妃提起,到太后生辰那天,就糗大了。
太后要生日啦?“不是還有兩個月嗎?怎麼這麼急?”不就過一個生日嗎?有什麼了不起?
“姐姐有所不知,給太后的禮物需要提前選好,若是到時候胡亂拿些東西充數,是對太后的大不敬。每年太后的壽辰,我們都是提前兩三月準備的。”梅妃狡黠地望着秋曼,她連這個都不知道?怎麼有資格坐上皇貴妃的寶座上?她的身世、地位、背景都沒有自己的好,憑什麼?
“麗妹妹,你說我們送什麼給太后好呢?”秋曼狐疑地問,她心裡明白,這個梅妃無非就是來打探她們想送太后什麼禮,若是哄得太后高興了,說不定皇上去她那的機會就多一些,真是個狡猾的狐狸。
麗貴妃支支唔唔,欲言又止:“我還沒想好。”
“兩位姐姐還沒有想好?”梅妃以爲她們兩在聯合起來騙她,心中滿是疑惑。
秋曼拿着手中的棋,語氣很冷的說:“梅妹妹這話,是在懷疑本宮與麗貴妃兩人的話真實性?本宮從來不打誑語,既然梅妃知道太后的生辰,想必禮物早就選好了吧?”
梅妃故意用手觸碰着雲鬢:“臣妾還在猶豫中呢,姐姐,您說,是送太后血如意好呢?還是用白玉觀音好?”血如意?白玉觀音?秋曼敏銳地觀察麗貴妃臉上的表情,發現她的臉色很難堪,想必這兩樣東西都是玉中的極品,梅妃看樣子想下大手筆了。
“梅妃自己拿定主意就好,若是覺得一樣不夠,送兩樣也沒有問題,禮多人不怪嘛!”她秋曼身無長物,送什麼好呢?
“既然姐姐都這樣說了,妹妹這就回去再想想。臣妾告退!”梅妃是來打探虛實的,可是卻沒有問到有用的,反而把自個給套進去了!看樣子要重新選了。
麗貴妃本來就很憂心了,現在加上太后的事情,她的眉頭鎖得更緊了。連大公主盈兒也看出來了,她拉着麗貴妃的手道:“麗母妃,您怎麼不開心呢?”
哎。她哪裡開心得起來呀!
“麗妹妹,其實你不用這樣不開心,你想呀,你家三個兄弟去前線打仗,要是打了贏仗,便是給太后最好的禮物!如果你覺得不滿意,姐姐我倒是有主意。”秋曼朝麗貴妃詭秘一笑,不就是一個生日嘛,還難得倒她一個集合了千年智慧的大人物?“走,咱們回宮說,這兒不安全!”秋曼早就瞧到了梅妃並沒有真的離開,她生性多疑,如今正藏在不遠的大樹後面偷聽她們講話呢。
見她們離開,梅妃才失望地回到宮中。
(本章完)